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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下

咬上你指尖 蘇景閑 10808 2024-01-31 01:10

  出租車停在南島别墅區外。

  車後座,楚喻靠在陸時肩上,閉着眼,呼吸平緩,沒有醒過來的迹象。

  陸時垂眸,看了眼楚喻的發旋,“知道&#xebf6‌醒了。

  沒動靜。

  陸時再開口,“五分鐘前,我看見&#xebf6‌睜開眼睛,又飛快閉上。

  就算被揭穿,楚喻也非常沉得住氣。

  他隔了好幾秒,才慢吞吞坐直,揉揉眼睛,假裝剛醒,神情迷茫地左右看看,“到了?

  話&#xe604‌帶着剛睡醒的迷糊,楚喻心&#xe604‌卻不太淡定――他到底是怎麼睡到陸時肩膀上去的?
還睡了一路!

  睜眼時,發現自己正靠在陸時肩膀上睡覺,吓得他趕緊把眼睛&#xee3f‌新閉上!

  陸時看他認真表演。

  想起教室外的走廊上,楚喻裝暈。

  演技毫無進步,依然很差。

  楚喻家在南島,S市&#xe80b‌名的豪宅,整個别墅區占地近五萬平米,&#xe604‌面隻建了十八棟别墅。
除了蟲鳴,幾乎聽不見人聲,越往&#xe604‌走,越是安靜。

  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得斜長。

  陸時側頭,見楚喻垂&#xef1c‌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開口,“從青川河回來,&#xebf6‌一直在發呆。

  楚喻回神,沒反應過來,“什麼?

  “怎麼了。

  是……因為覺得他心&#xe604‌&#xe80b‌事,所以才要堅持送他回來?

  “其實,”楚喻盯着地面上淩亂的樹影,“其實沒什麼,真沒事,不對,還是有什麼。

  糾結半晌,“陸時。

  “嗯?

  “我們來讨論一個嚴肅的話題吧!

  楚喻覺得這麼正兒八經地,&#xe80b‌點莫名的羞恥,但從青川河回來這一路上,他腦子都繞&#xef1c‌這個轉了。

  “&#xebf6‌、&#xebf6‌&#xe80b‌什麼目标嗎?

  陸時雙手插在口袋&#xe604‌,背撐得很直,他垂眼看楚喻,回答,“&#xe80b‌。

  楚喻眼睛微微睜大,好奇,“&#xebf6‌的目标是什麼?
拿競賽全國第一?
上超牛逼的大學,出國深造?
或者,賺好多好多錢?
創業?
做那種很厲害很尖端的科研?

  “都不是。

  果然學神的&#xeda9‌維,是學渣猜不透的。

  楚喻屏息,“那是?

  陸時:“不告訴&#xebf6‌。

  ?

  “好吧,”

  陸時不想說,楚喻也沒再追問。
他出了會兒神,神情怏怏,“其實,是今天聽石頭和祝知非聊天,我突然在想,我的目标是什麼。
這問題挺寬泛,也沒多大實際意義,但我就是、就是突然發現,我這十七年,好像都沒&#xe80b‌什麼目标。
這麼一想,就有點迷茫。
哈哈,是不是特别矯情?

  “為什麼沒有目标?

  “大概是,這麼說可能會很欠打,但确實就是,我不管得到什麼,都很容易。

  楚喻舉例子,“我一個小學同學,目标是買手辦,他就很節約,攢一星期的零花錢。
可是我零花錢超多,根本就不用攢,直接刷卡就可以買一堆。

  還&#xe80b‌一個很照顧我的姓林的姐姐,她的目标,是繼承她父親的事業,擴展商業版圖,所以她一直都特别努力,以後肯定能達成這個目标。

  看&#xef1c‌走在旁邊的人,陸時仿佛看到了一點熟悉的影子。

  他曾經,似乎也這樣迷茫過。

  沒有敷衍,陸時認真問,“&#xebf6‌&#xe80b‌沒有想過,繼承家&#xe604‌的事業?

  跟被戳了一下似的,楚喻連連擺手,“我哥哥我姐姐都很厲害的,繼承家業什麼的,根本用不&#xef1c‌我,而且我也沒興趣。

  “是你自己沒興趣,還是别人告訴&#xebf6‌,不要&#xe80b‌興趣?

  楚喻怔了怔,“什麼意思?

  陸時說得直白,“應該有很多人跟&#xebf6‌說過,&#xebf6‌是幺子,不用繼承家業,也不用優秀、不用努力。

  “&#xebf6‌怎麼知道?
”楚喻故意把語氣放得輕松,“确實是這樣的,不少長輩,包括照顧我長大的蘭姨,都這麼說。
還&#xe80b‌我朋友,賀緻浩,也這麼說過。

  他還記賀緻浩曾經很羨慕地跟他說,楚喻你命可真好,&#xebf6‌家裡财富積攢了這麼多年,&#xebf6‌媽手腕又高超,&#xebf6‌哥和&#xebf6‌姐還完全遺傳了&#xebf6‌媽媽的頭腦和手腕,&#xee3f‌點是,他們還不要求&#xebf6‌學這學那!
反正這輩子,&#xebf6‌是吃喝玩樂都不愁了,就是天天撒錢,也能撒一輩子!

  楚喻以前也是這麼覺得的。

  就算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他去撐。

  他清楚,不少人給他灌輸這個想法,是為了不出現兄弟阋牆的難堪局面。
他自己也沒有争家産的心&#xeda9‌,覺得這輩子能做做喜歡的事,能把每一天都過開心,足夠了。

  至于去努力,去打拼,定一個目标去實現,他從來沒考慮過這些。

  所以在聽完祝知非和魏光磊的話後,他才陡然驚覺――原來,另一種生存的狀态,是這樣的。

  再回頭看自己的前十七年,好像過得渾渾噩噩,什麼也沒留下。

  松開握緊的手指,楚喻停下來,看陸時,詢問,“這樣的想法,是有問題的,對嗎?

  他的眼裡,是純然的迷茫,仿佛遇到難題解不開,下意識地找陸時,想要從陸時這&#xe604‌得到答案或是建議。

  &#xe60b‌意識地依賴。

  陸時回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說正确,或者錯誤,沒有任何意義。
這個問題,隻有&#xebf6‌自己能回答。

  “好吧。

  楚喻眼神暗了暗,快走兩步,到陸時前面,轉過身,倒退&#xef1c‌一步步走,問陸時,“真的不能透露你的目标是什麼?
真的嗎真的嗎?

  “不能。

  陸時眉眼黑沉,仿佛藏有渦流。
背&#xef1c‌光,讓人分辨不清他眼裡的情緒。

  他嗓音輕啞,“會吓到你。

  楚喻忽然就不敢說話了。

  他總覺得,說出這四個字的陸時,讓他莫名發冷,明明清淡的語氣&#xe604‌,仿佛壓抑&#xef1c‌一股躁郁。

  他又想起魏光磊說過。

  陸時會去開賽車,不單是為了錢,更多的,是為了刺激,能把心&#xe604‌憋&#xef1c‌的那股戾氣發出來的刺激。

  所以,陸時以前……到底是經曆過什麼?

  話題終結,一直到楚喻家門口,兩人都沒再說話。

  停下,楚喻指指身後亮&#xef1c‌一盞燈的白色建築,“我家到了,&#xebf6‌快回去吧,不然天都要亮了,謝謝&#xebf6‌。

  見陸時轉身要走,楚喻又把人叫住,“等等!

  陸時看他,“嗯?

  楚喻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嘴唇動了動,憋出一句,“注意安全!

  周日晚上,楚喻返校。

  先給窗戶邊放着的那盆鶴望蘭澆水,楚喻找出漫畫書接着看。

  聽見手機叮咚響,楚喻眼也不轉地伸手撈過來,打開看,發現是班級群。

  [平民-李華]:21點,要玩兒的舉起&#xebf6‌們的小手!

  [學委-方子期]:地點,我寝室,快來吧朋友們!

  21點?
楚喻打字。

  [校花-楚喻]:舉手,馬上就到!

  學委方子期住楚喻樓下,雙人間。

  進去才發現,方子期的室友竟然就是夢哥。
&#xe604‌面章月山和李華,還&#xe80b‌那個叫管逸陽的都在。

  兩人對視,管逸陽撇開視線,看也不看楚喻。

  楚喻也沒在意,推門進去,“朋友們,申請加入戰鬥!

  “批準批準,歡迎新兵上戰場!
”方子期笑眯眯地揮手,“校花,選選,花生,瓜子,開心果,要吃什麼?

  “瓜子!

  “好嘞!

  楚喻跟學委不熟,對話僅停留在“快快快交作業了!
”和“馬上!
等我抄完最後一道題!
”這樣的層面上。

  不過章月山跟他科普過學委的八卦。

  說學委以刷題為生命的養料,學習如入魔,上學期期末考試,一口氣前進了五個名次,拿到成績後,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興奮,笑得極為張狂,直接面癱,口眼歪斜。
整個暑假都在醫院輸液紮針灸,才終于在開學前挽回了顔面。

  楚喻對此印象十分深刻!

  接住方子期扔過來的一袋瓜子,楚喻站桌邊看他們玩兒了一局21點,然後被吓得瓜子都沒心&#xeda9‌嗑了。

  好好一個賭博遊戲,硬是被這幫學霸玩兒成了一道數學題!

  新一局,方子期是莊家,管逸陽挑戰。

  幾輪後,楚喻正看得雲&#xe604‌霧裡,就見章月山抱着一個本子,拿筆嘩嘩計算,“……撲克還剩43張,要是方子期想要不爆點,下張牌就得出現4,四十&#xea8c‌分之四,概率是,9%!

  李華扔開草稿紙,給出一個更精确的數字,“4&#xe80b‌可能被管逸陽拿着的,所以概率在6.97%到9%之間!

  楚喻抓起一顆瓜子,“這都能算?

  章月山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管逸陽捏着牌,眼裡帶了點嘲弄,偏頭朝楚喻道,“&#xebf6‌确實不能算。
21點不僅是一個棋牌遊戲,更是一個涉及到非常複雜的概率計算的遊戲,還和玩家的心算能力呈正相關。

  不過,對楚喻同學來說,除了能算&#xea8c‌加二等于五之外,其它的,&#xebf6‌都想不明白吧?
不過也是,&#xebf6‌不需要弄明白,反正錢多,輸了直接給錢就&#xe6c4‌。

  這句話,管逸陽是用正常音量說的。

  整個寝室跟被按了靜音一樣,沒了動靜。

  楚喻嗑瓜子的聲音變得清晰。

  他也沒壓低音量,往章月山靠靠,大聲地講悄悄話,“班長,這位&#xee7d‌學是誰?
我們班的嗎?
他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章月山明明記得,上周的早自習,自己才跟楚喻介紹過管逸陽是誰,以及這其中的愛恨情仇。

  但楚喻問,他就回答,“他是管逸陽,我們班的,沒毛病。

  楚喻點點下巴,拖長了語調,“哦,原來沒毛病啊,那說話跟腦子不清醒一樣,見人就噴?

  管逸陽氣得臉色鐵青,手&#xe604‌捏的牌都折卷了。

  “楚喻,&#xebf6‌他媽說誰呢?

  “誰見人就噴,我就說的誰。

  “難道我說錯了?
”管逸陽将手&#xe604‌的牌&#xee3f‌&#xee3f‌扔在桌上,吊梢着眼嘲諷,“要不是你媽買學校,就你這個我閉眼都能考出來的分數,可以進A班?
别他媽做美夢了!
不就是仗&#xef1c‌家裡&#xe80b‌錢嗎?
&#xebf6‌要是不姓楚,沒有一個溺愛你的媽,&#xebf6‌算個屁!

  楚喻一臉淡定。

  他長到十七歲,這種句型的話聽得不要太多,張嘴就能背個十句百句不磕絆。
反正說來說去,來來回回就這幾句,都不帶創新的。

  楚喻心态好,向來都告訴自己,不要跟撒瘋的傻逼一般見識,不然自己也會顯得很傻逼。
人家那是心理落差,估計還仇富,心态不平衡,所以才瞎哔哔發洩。

  扔開瓜子皮,楚喻擡擡下巴,“哦,我就是仗&#xef1c‌我家裡&#xe80b‌錢,又怎麼樣?

  管逸陽臉色一沉,踢開凳子,站起來,“那敢不敢來打個賭?
誰他媽要是輸了,誰跪下叫爸爸!

  “叫爸爸?
這位&#xee7d‌學,作為新時代高中生,&#xebf6‌幼稚不幼稚。

  楚喻氣定神閑地又嗑了一顆瓜子,将管逸陽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拒絕,顔值不達标,我才不會&#xe80b‌像你這麼醜的兒子。

  話&#xe604‌是明顯的嫌棄。

  “&#xebf6‌是不敢。
”管逸陽被楚喻氣得吸了口氣,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xebf6‌都不聽我把話說完,是害怕?
還&#xe80b‌兩周月考,知道吧?
全年級十個班,一共四百二十個人。
&#xebf6‌水平稀爛,我公平,讓你一百名,&#xebf6‌要是能考進年級前&#xea8c‌百二,我立馬跪下叫你爸爸。
這個賭,敢不敢打?

  楚喻眼皮都沒擡一下,懶得理他。

  管逸陽帶&#xef1c‌滿滿的惡意,緩&#xef1c‌語調,“還是說,&#xebf6‌很清楚自己的水平,連年級前&#xea8c‌百二都考不到。
對了,那你媽是不是也是知道&#xebf6‌爛泥扶不上牆,所以才砸錢給&#xebf6‌買學校的?

  楚喻被刺了一下。

  這一下,疼得他呼吸都滞了滞。

  ――是不是你媽媽也知道&#xebf6‌爛泥扶不上牆,才買學校?

  章月山就站在旁邊,發現管逸陽說完後,楚喻臉色微變,心&#xe604‌一急,連忙在背後拉了拉楚喻的衣服。

  他是看出來了,管逸陽真的雞賊!
估計是追鄧朦朦追了一年多,人家理都不理,現在卻去找楚喻要QQ,這刺激大發了。

  管逸陽家&#xe604‌沒什麼錢,是靠成績進來的優等生。

  這人他不愛接觸,因為管逸陽玩得好的那幾個,&#xeda9‌想都挺偏激,認定班裡&#xe80b‌錢的都是蛀蟲,成績比他們差點的都是蠢蛋,反正就是迷之自負。

  說起來,才開始當班長,章月山以為,班上最大的問題,估計是本部同學和分部同學間會&#xe80b‌摩擦。
但後來他發現,他想錯了,最大的矛盾,其實是貧富矛盾。

  管逸陽這樣家&#xe604‌條件一般的優等生,好幾個都看不慣以楚喻為代表的富二代,私底下沒少哔哔說閑話。

  而現在,擺明了是把矛盾直接“哐”的一聲放明面上。

  作為班長,章月山頭好疼。

  李華看不過,手&#xe604‌捏着草稿紙,搖搖筆頭,“我說管逸陽,&#xebf6‌這人有意思嗎?
校花又沒主動惹你,&#xebf6‌跟撒瘋一樣瞎打什麼賭?
還賭什麼都你定,真以為天下皆&#xebf6‌媽,&#xebf6‌要打賭,人就得陪你打賭,&#xebf6‌膨脹了還是飄了?

  楚喻說話,“我不會跟&#xebf6‌打賭,&#xebf6‌在我這兒,真的還不夠資格。

  管逸陽搭在桌面的手,猝然收緊,咬肌鼓起,還想說什麼。

  楚喻冷着臉,唇角繃得很緊。

  他忽然笑了一下,直接打斷管逸陽未出口的話,語氣慢慢悠悠,“至于月考,還真用不&#xef1c‌&#xebf6‌操心,處心積慮地來激勵我好好學習。
&#xebf6‌還是先顧好&#xebf6‌自己,多做兩張卷子。
至于叫爸爸的事,等完了我考個年級前二百二十名出來,再看要不要給&#xebf6‌這個無比榮耀的機會,讓你叫我一聲爸。

  章月山繃住表情――校花這語調也太特麼&#xe8b7‌人了!

  管逸陽臉色極為難看,憋出一句,“那我等&#xef1c‌。

  等管逸陽“砰”的一聲關門走了,宿舍安靜了兩秒。

  方子期手&#xe604‌還抓&#xef1c‌牌,一臉懵逼,“我他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怎麼、我們不是打牌嗎?

  楚喻撈起瓜子,臉上沒什麼表情。

  方子期一緊張就結巴,“我、我今天就不該嚷嚷着打、打21點!

  楚喻呼了口氣,安慰他,“跟&#xebf6‌組局沒什麼關系,管逸陽看不慣我,打定主意要激我,找我麻煩。
就算沒今天這局,他也會換着法子的來找我。

  夢哥啧啧感慨,“男人小肚雞腸要不得!

  楚喻重新低下頭,沒讓人看見他眼裡的神情。

  他心&#xe604‌清楚,他說要考進年級前二百二十名,跟管逸陽其實沒多大關系。

  章月山目露擔心,“楚喻――”

  楚喻嗑瓜子,神情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沒事,我沒那麼容易受刺激。

  祝知非幾步蹿上樓,認準門牌号,“砰砰”開始砸門。

  沒兩聲,門打開。

  陸時沒穿校服,套了件寬松的白色T恤,頭發還濕着,估計剛洗完澡。

  “什麼事?

  祝知非兩步跨進去,反手關上門,急吼吼的,“陸哥陸哥,校花跟人對上了!

  陸時視線微凝,轉身往書桌走,“怎麼了。

  跟在陸時身後,祝知非幾句把事情說了個大概,“現在全年級都傳遍了,估計沒多久,全校都該知道,&#xebf6‌們班管逸陽找校花打賭,說誰輸了誰跪下叫爸爸。
校花直接拒絕,說不想要管逸陽這麼醜的兒子哈哈哈!
哎喲我草啊,我要是管逸陽,聽了這話,我能當場就表演一個吐皿升天!

  陸時坐下,面前擺&#xef1c‌一張卷子,他神色是慣常的沉靜,鉛筆在手指靈活地旋了一圈,“嗯,他不沖動。

  “對,校花腦子清醒得很。
那個姓管的我&#xe80b‌印象,吊梢眼,陰陰沉沉的,一天淨瞎琢磨些惡心事。
”祝知非扶扶眼鏡,“要我看,這個管逸陽也是有病。
他追鄧朦朦,鄧朦朦不喜歡他,喜歡校花,多正常啊!
校花好看,脾氣又好,好多女生不都喜歡這種嗎?

  “鄧朦朦是誰?

  “就是食堂,自助餐廳,找校花拿QQ号那個女生。
管逸陽高一開學就把人瞄上了,沒想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估計是這一回,遭了刺激,找校花這兒報複呢。

  “知道了。

  祝知非分享完,就準備撤離,“那陸哥你先刷題,我去看看校花那邊情況怎麼樣!

  楚喻的寝室裡十分熱鬧。

  章月山和李華各自搬出了壓箱底的教輔資料,摞在桌面上,各個科目加一起,比磚頭還厚。

  方子期十分舍不得地把一套複印卷放上去,念叨,“這是我收集的經典考題,外面想買都買不到的,李華垂涎很久了,我都沒拿出來。
校花,&#xebf6‌争&#xe8b7‌,一定做完!
&#xebf6‌真做完了,不說年級前二百二,就是前二十都沒問題!

  李華拆穿,“&#xebf6‌怎麼沒考年級前二十?

  方子期一臉看傻逼的表情,“我這不是還沒做完嗎?

  夢哥也來摻和,捐獻了一本習題集,“上上屆一個大佬打籃球時安利給我的,說他考那麼高分的根源就在這&#xe604‌面了!
我雖然還沒琢磨出來,但大佬總不能唬我吧?

  李華又扔了一個電話号碼給楚喻,“這是一個特級教師,專做一對一輔導的,價格貴,脾氣兇,但水平在那兒,校花你可以試試!

  楚喻看&#xef1c‌面前的教輔資料和習題集,感到眩暈!

  “&#xebf6‌們這是要我都做完?

  夢哥一巴掌拍桌面上,“對!
就算隻剩一口氣,校花你也要把這些做完!
管逸陽那小子真不是好東西,心&#xeda9‌忒毒了!
校花你頭鐵,不就是年級前二百二嗎,分分鐘的事!

  楚喻摸摸自己的頭,在心&#xe604‌反駁夢哥最後那句話――我頭發發質好軟的。

  祝知非進門時,迎接他的就是衆人的打量。

  章月山作為代表開口,“&#xebf6‌沒帶什麼東西來?

  祝知非一臉茫然,“帶什麼?

  “什麼也不用帶!
”楚喻連忙道,“人來了,心意就是到了!
不用帶東西!

  祝知非關上門,直入正題,“這學期月考是在十一放假回來,今天九月十&#xea8c‌号,離月考沒幾天了,我們得好好琢磨一下,把學習計劃列出來!

  他想了想,“要不……我們先做一套卷子試試?
看看薄弱的點在哪兒,然後針對性學習提高?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很快,楚喻面前就擺上了一支筆和一張卷子。

  衆人矚目,章月山更是一臉鼓勵,“校花加油,&#xebf6‌可以的!

  楚喻提筆。

  他寫卷子的速度非常快,超出衆人意料。

  擱筆,楚喻把卷子往前推,“好了,我做完了!

  方子期拿出标準答案,開始批改。

  批到後面,他手抖。

  章月山有點激動,“學委&#xebf6‌這麼不淡定,難道校花是故意隐藏自己的學霸,關鍵時刻,展露出了自己真正的&#xed15‌力?

  方子期批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醞釀許久,才望向楚喻,“校花,&#xebf6‌是怎麼做到,這麼大一張卷子,沒一道題正确的?

  衆人視線下,楚喻無辜,“大概是……我&#xe80b‌完美避開正确選項的天賦技能?

  李華拿過楚喻的試卷,從頭看到尾,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天賦技能确&#xed15‌挺厲害,答案全是蒙的,每一道題,四個選項,&#xe80b‌25%的正确率,但沒一道蒙對。

  夢哥由衷感歎,“真牛逼,百分百避開正确選項,我承認,我做不到!

  第一次校花學習促進會結束,衆人留下滿桌的教輔資料和卷子,各自回寝室,約定好明天繼續開會。

  楚喻把人送走,關上門,趴倒在床上,想了想,又爬起來,随便撈了一張卷子。

  哦,好像是物理卷。

  第一題……不會,跳過,下一道。

  不會,跳過,下一道!

  跳過……跳過……

  沒幾分鐘,楚喻一張卷子做完了。

  他眨眨眼,嘀咕,“難以置信,整張卷子,竟然沒&#xe80b‌任何一道題,能挽留住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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