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拓種痘的事,最終沒能瞞住莊皎皎。
她是從前院來人的狀态裡看出些不對主要是,負責傳話的木通和培根都發燒了。
換了人,很快就被問出端倪來。
莊皎皎長歎一聲:“我是說這個法子可以,但是也沒叫他就去試啊……”
最後,是叫元津來傳話。
元今明站在外頭道:“如今前院都種上了,倒是沒有什麼大事,隻有幾個發燒了。
王爺狀态也好着呢。
”
“罷了,都種上了,我還能說什麼?
隻希望這件事能快見着結果吧。
”莊皎皎雖然有信心,可人有個體差異的。
就算是這法子本身是對的,可如今的醫學,也難保不出錯。
不過提心吊膽了七八日,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怎麼樣,整個前院裡,竟沒有人惡化不好的。
基本上都能扛過去。
而外頭那十個人,已經接觸天花病人的東西有十天了,依舊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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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送進宮裡,官家聽着都是高興的。
“好好好!
此法果然好!
再有十日,要是不出問題,就可以推行出去了。
”官家這些天也熬得厲害。
他做皇帝才幾年呢,就出了這樣的大事,還是從皇室裡流傳出去的,他比誰都着急。
就算不說什麼愛民如子,可連累這麼多百姓,他這個皇帝心裡不安啊。
而官家知道趙拓也種上了這個牛痘之後,也是大驚又大怒。
罵了一頓,可惜也見不着人。
趙拓如今不敢出來,隻在府裡養着呢。
罵過之後,官家坐在那,歎口氣:“老六與我不像,他像他大爹爹。
”
“這些年,我是忽略了他了。
”
吳争鳴忙道:“官家别這麼想,皇子們都好着呢。
咱們六郎這樣,也是為了您。
已經這樣了,如今看着,是十分有用的。
真要是能救人,這可比過去種痘保險多了。
屆時,那是救了萬千百姓的事啊。
”
“你說的是,煜王府的事,好好查了沒?
好好的,怎麼就染上了天花?
都是後宅女子,如何染上的?
”
吳争鳴猶豫了一下道:“還在查,隻是隐約……與惠王有些關系。
”
官家一滞,心裡就明白了大半:“當真?
”
“臣豈敢欺瞞,如今隻查惠王府近日來的動向。
”
之前,天花沒有爆發時候,汴京城裡也難找天花病毒的東西。
隻怕是要離開汴京城去找的。
官家差點被氣死。
這病從皇家傳出去就已經是大事了,半個城的人都病了。
如今叫官家知道,竟然是惠王做的……
這是人禍啊。
“此事不能說,不能說!
這是動搖國本的事……”官家渾身冒汗,整個人都不對了。
說完這句話,就昏過去了。
一時間,把吳争鳴吓壞了,忙叫人來扶着皇上去寝殿躺下,忙不疊叫太醫,又請皇後。
整個宮裡都亂套了,皇上病倒了,這個關鍵時候?
誰不怕啊?
萬一皇上是天花呢?
就算不是,皇上什麼歲數了?
太子可還沒立下呢!
皇後忙不疊往承德殿趕,内裡焦急就不必說了。
煜王,惠王,睿王都得了消息,隻是如今卻不敢進宮。
煜王是隔離出來的人,其他兩個人。
一個心虛,一個種痘了,也是不敢去。
還好一個時辰後,皇後傳話出來說官家是勞累過度一時昏厥,不礙事叫皇子們先不必着急。
又過了半個時辰,官家才叫人出來傳話。
叫煜王繼續隔離着,惠王也在府中不必出來。
睿王如今要靜養,不必進宮。
煜王是因為府裡有不少病人,趙拓的話,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因為如今身子不能勞累。
可這惠王……就耐人尋味了。
而天花,如今在城裡還在蔓延,死了的人越來越多。
當然了,熬過去的人也不少。
不過也沒那麼容易,很多人還在熬着呢。
天花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得過一次之後,永不複發。
堪堪熬過十天,那十個人果然還是沒事,并且因為這段時間飲食好,還都胖了不少呢。
那小孩子還竄了個子。
而趙拓也終于進行到了接觸天花病毒的階段。
盡管衆人勸阻,他也沒聽,依舊是我行我素。
宮裡,官家病嚴重起來,隻是不肯叫外頭知道。
皇後和陳娘子每天伺候湯藥。
也是擔心的很。
官家本就老了,又是一輩子沒怎麼病過的人,這一場病是七分氣,三分急。
這一來,把渾身的毛病勾出來了。
又是咳嗽,又是腸胃不适,又是肝氣郁結,又是頭疼。
還發燒了幾天。
一個六十多的老頭子,又不是現代的醫學。
這一碗一碗的藥湯灌進去,也是死活好不了。
皇後和陳娘子都熬得瘦了一大圈了。
趙拓終于敢進宮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年的中元節了。
當然了,今年什麼活動都沒了。
至今汴京城還在戒嚴。
中元節一早的時候,趙拓終于來後院見莊皎皎和孩子們。
隻不過,也不敢接近,可能他不怕天花了,可後院人不行。
莊皎皎肚子還是不顯懷,人倒是看着豐腴了些。
趙拓隔着門笑了笑:“叫你害怕了,不要怕。
這事很快就會過去的。
”
莊皎皎歎口氣,這些日子裡,她該想到的都想到了。
這男人定然是以身犯險,為了救人。
她笑了笑:“有你我怕什麼,我會照顧好孩子們的、”
隔着門孩子們爹爹的叫了半晌,卻也隻能換來爹爹的幾句話。
趙拓走的時候心酸的不行。
不過還是不敢接近。
進了宮,見皇上的時候也是隔着一道門,這才知道官家病成這樣了。
官家撐着,聽他講述了這些時候種痘的種種事宜。
又叫來十幾個太醫一起商議研究過,一緻認為可以了。
有那十個人以及睿王府前院一百多人的證據支撐,足夠了。
于是,官家當日就下旨,由睿王親自主導這件事。
太醫院全程配合,又招募汴京城裡郎中。
官家從國庫了專門撥了一筆錢,以及自己私庫又出了一筆錢給睿王。
自然反對者多得是,言官恨不能撞柱子以示反對。
反對的主要是這法子聞所未聞,說睿王簡直就是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