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臉子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把對方真的惹火了。
莊皎皎是這麼想的,當然了她很難做到。
當你渾身不舒服,還要穿着整齊進宮過節的時候更甚。
趙拓一路也不騎馬了,就坐在馬車裡,看着莊皎皎掉臉子。
也是神了,他這脾氣,哪裡會顧及女人給他臉色?
以往也沒人敢啊。
可如今瞧着自家大娘子這樣,不僅沒生氣,還覺得有趣。
一路進了宮,依舊是萱甯館。
有了端午時候,這回莊皎皎更是熟練的多。
早早下了車,一路步行去萱甯館。
他們算來的早的,還有沒到的。
跟着晉王與王妃,莊皎皎與趙拓按照排序在後面走着。
很快,莊皎皎就跟榮王府的何大娘子走一處去了。
如今他們雖然還沒分家,還住榮王府,何大娘子也是跟榮王妃一起走着來着。
“許久不見你,如何?
”
何大娘子問。
“挺好的,嫂嫂如何?
”莊皎皎笑道。
“就那樣。
近來汴京城有個事,不知你聽說沒。
”何大娘子笑着。
“什麼事?
”莊皎皎問。
“還跟我打哈哈。
”何大娘子瞪眼。
“沒有,我真不知道。
”莊皎皎想着,能叫何大娘子這麼說的,想來是個大事?
“你真不知道啊?
”何大娘子驚訝。
“嫂子有話就說,我真的知道還會這樣?
難不成是我們府上的事?
”莊皎皎小聲。
“胡說,自然不是。
是端悫公主,說是要和驸馬和離。
這事,鬧到了官家那。
”何大娘子笑起來掩唇低頭:“官家自然是披頭蓋臉的一頓罵。
又叫人将太子妃娘娘叫來,把她帶走規勸。
”
“去了東宮,自然又是一番‘規勸’。
”何大娘子好笑道。
莊皎皎也笑起來:“那是為什麼?
這些年都過了,為什麼忽然說和離?
”
“嗨,還不是這驸馬有了兩個房裡人。
”何大娘子歎氣:“過繼,公主是死活不許,那不能叫人家斷後。
官家默許的。
如今鬧成這樣……其實吧,我聽我家那個說,隻要通房把孩子生了,就送走叫再嫁。
驸馬也不敢留着的。
”
“要說,其實這驸馬是不錯了。
之前都說過繼也是可以。
”何大娘子搖頭。
“公主自己的心思就不在這裡。
”莊皎皎搖頭。
兩個人也不好一直說話,畢竟這是宮裡。
各家長輩來了,都要起身見禮的。
兩位長公主聯袂來,端悫公主後頭與驸馬也來了。
瞧着面色也是強笑着的。
驸馬倒是一派溫和的樣子。
“今日是坐一起,我先去了,改日我叫你出來說話。
”何大娘子笑着拍莊皎皎的手就回去自己席面上了。
莊皎皎點頭,等着趙拓從官家那來。
過了一小會,大概人齊了,依舊是後宮幾位娘子先到了,與衆人說話。
然後官家帶着兄弟侄子們來。
太子也在,但是太子今日氣色又是不太好,之前大病一場,也是剛見了好,能出面就不錯了。
衆人起身請安,迎接官家和太子等人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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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是一如既往的好說話。
笑呵呵的:“今兒好日子,我看着諸位就高興。
”
衆人忙附和。
“官家念着我們,我們見了官家,也是十分高興。
今日中秋佳節,正是團圓時候,可要好好敬官家一杯酒呢。
”晉王笑道。
“好好好,哎,咱們兄弟如今是見一回少一回。
對了,我可聽說了,你府裡,是有喜事了吧?
我等着你府裡好消息。
”官家笑呵呵的。
晉王忙道不敢,又誇官家身體好雲雲。
反正也沒說府裡的喜事究竟是什麼,左不過就是生孩子那些事。
說實話,要是府裡如今懷孕的兩位小娘能生出兒子,他當然也願意送進宮去。
至于陳小娘生的嘛,那就不好送進去了。
畢竟官家與他是親兄弟,這孩子總不好算太子的孩子吧?
要是算官家的,那就亂了。
宴席上,大家都是笑意盈盈的。
“今日為什麼沒見楚娘子?
”莊皎皎借着拿葡萄轉身的功夫,跟趙拓說話。
趙拓便小聲道:“病了,病的厲害。
”
莊皎皎點頭。
這楚娘子是位份次于馮娘子和宋娘子,但是年紀不小了。
這幾位位份還不低的娘子們,歲數也都不小了。
楚娘子這般場合不出現,約莫就是病的厲害了。
畢竟太子如今虛弱成這樣,還得來呢。
終于結束了一天的宴會,臨出宮時候,天都黑了。
莊皎皎裝了一天的木頭人,也是累的厲害。
這會子靠在馬車裡頭也是昏昏欲睡。
趙拓也不去騎馬,坐在馬車裡一樣想睡覺。
“楚娘子約莫是撐不住了。
不過楚家沒人,她自己就算是因為過世晉位,也不是大事。
”趙拓道。
莊皎皎應了一聲,沒力氣的想,再不是大事,他們也得進宮。
好歹這是一位昭儀。
要是再有個晉位,就是妃位了。
也不知是不是烏鴉嘴,他們回府剛用了些東西躺下,才迷糊着,就見府裡叫門來了。
說是宮裡的楚娘子沒了。
莊皎皎和趙拓同時起身,雖然沒歇在一處,但是前後起身差不多同時。
此時,後宮位份是五妃,十嫔,也隻有這幾個位份是正經的位份。
再往下,就不算什麼了。
而楚娘子本身就是昭儀,十嫔之首,如今去了,追封了個淑妃。
死一個妃子倒是不必滿朝都惦記着,可晉王府不光是臣子府上,還是宗親府上。
就總是要有點表示的。
當然了,挂白就過了,但是晉王還是帶着兒子們去宮裡問候官家。
莊皎皎等婆媳幾個也要去看看的。
不過到了宮外,又被攔着,說不勞煩諸位宗親了,明日上柱香也就是了。
楚娘子在天之靈,也不想勞累諸位宗親。
這話就是宮裡托詞,一個無權無勢無子嗣的楚娘子過世,不過是個小事情。
所以不必惦記是真的。
隻是,這麼一折騰,再回來,就後半夜了。
莊皎皎歎氣,隻能再躺回去。
明天還得忙。
真是生無可戀啊。
她就這麼睡幾個時辰了,居然還做了一個荒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