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吧,這件事以後再說,啊”,冷冷看我不想回答她,于是也沒有繼續逼問下去,而是在我的哼聲中睡過了過去。
冷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看的出來,有我陪在身邊,她睡得很安心。
張家沒了張晉元,仿佛恢複了往常的平靜,但是院子裡面來回巡邏的保镖卻告訴我們這裡已經不是以前的張家了,現在這個家,張晉元說了算。
傍晚快要吃飯的時候,冷冷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得問我張木去哪裡了,我怕她擔心于是想要找個理由搪塞她,但是我話還沒說出口,眼神就出賣了我,于是我不得不承認張木已經被張晉元找人看起來了,不過張晉元畢竟是張家的子孫,而且他想要的就隻是那塊石頭罷了,我想他應該不會撕破臉和張家鬧得底朝天。
冷冷聽後哦了一聲,她大概也覺得張晉元并不會對張木做什麼。
吃晚飯的時候,張晉元依然沒有出現,吃完晚飯,我想回尚玉坊,但是剛一出門就被一個保镖攔住了,那保镖說張晉元吩咐了,不讓我出張家的門直到冷冷将那塊石頭交出來。
晚上在冷冷的房間,我小聲的問她知不知道那塊石頭的下落,看樣子那塊石頭對張晉元真的很重要,如果對于張家并沒有特殊意義的話,就沒有必要鬧得那麼僵。
冷冷聽我說後卻一臉茫然的看着我說她真的不知道那塊石頭在哪,而且張老爺子在生前并沒有和他們提過那塊石頭的下落。
我也有點奇怪,既然冷冷和張木都不知道那塊石頭的下落,那麼張晉元為什麼還一直纏着他們問那塊石頭的下落呢。
上午的時候,張木就曾經告訴張晉元,那塊石頭是他們上一輩人才關心的東西,這件事應該找他們的父母去商量,但是張晉元卻死活不肯。
而現在張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張木和冷冷的父母竟然沒有趕回來,這實在有點違背常理啊,當我問起他們的父母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嗎的時候,冷冷的表情有點閃躲,隻是告訴我就算他們回來了也沒任何作用,因為他們更加不知道那塊石頭的下落。
這個時候就奇怪了,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塊石頭的下落,那麼張晉元為什麼還是一直抓着張家人不放呢,還是他确定張家人就一定知道那塊石頭的下落呢。
這件事情疑點太多,我和冷冷也沒讨論出個所以然來,反而是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冷冷躺在床上,而我則坐在地闆上趴在床邊睡着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脖子像是落枕了一樣的疼,我揉了揉幾乎落枕的脖子看了一眼窗外,看太陽應該已經有八.九點了。
于是我馬上将冷冷叫醒,我們兩個吃飯的時候依然沒有見到張晉元,問院子裡的保镖,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張晉元去哪裡了,隻是讓我們兩個老實點不要打歪主意,等幾天張晉元自然就會回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院子裡換了保镖,張家的日常生活與平時幾無二緻,而張晉元也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天傍晚,我和冷冷正讨論着要怎麼應付張晉元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引擎聲,我們兩個隔着窗子看出去,發現三輛車子正慢慢的開進院子裡。
不一會兒,第一輛車子上面走下來兩個黑衣人,緊接着,張晉元,張木以及張凡也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而後面的兩輛車子上也分别走下來了兩個黑衣人,而緊跟着走下來的則是冷冷和張木的父母。
沒想到張晉元竟然把張家的所有人都請了回來。
我和冷冷連忙走出去,張晉元在遠處和我們打着招呼,嘴上挂着一絲壞笑,我看着冷冷緊張的表情,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了上來,張晉元這是想要幹嘛?
!
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客廳,我和冷冷也連忙走了進去,張晉元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那是張老爺子以前經常坐的地方,沒想到現在竟然換成了張晉元。
而其他人則坐在側座上。
“好了,好久,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我們張家今天終于團聚了,團聚了”,張晉元說話間竟然流出了兩行清淚。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桌子,然後走到後堂,從後堂裡抱出來一張遺照,照片上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大概二十五六歲,長得很漂亮,可惜天妒紅顔,這麼年輕就去了。
張晉元将那張照片放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然後笑着對衆人說道:“這樣,這樣應該才算完整了吧。
”
“凡兒,過來給你媽磕個頭”,張晉元說着朝張凡擺了擺手,張凡怔了一下,然後雙腿僵硬的向那遺照走去。
機械的将腦袋轉向張晉元:“這是……我媽?
”
張晉元使勁的點了點頭:“對,你媽。
”
張凡聽到這兩個字腦袋突然一下子垂了下去,表情瞬間變得頹喪了起來,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媽。
砰砰砰,三個響頭磕完,張凡這才慢慢的站起來,然後走向自己剛才的座位坐下去。
“今天張家的各位都到齊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所以我今天在這裡也不用說客套話,我今天請你們來的目的隻有一個,拿回老爺子的那塊石頭,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
“冷冷,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如果今天晚上你再不說出那塊石頭的下落的話,就别怪我不客氣了”,張晉元的表情有些憤怒,衆人低頭沉默不語,包括冷冷。
轉眼間,衆人已經在這緊張的低氣壓裡度過了一個小時,轉頭看向門外的時候,已經是暗夜降臨了,不過今晚的月色不錯,灑在張家美麗的人工湖上面,波光粼粼的,格外漂亮。
“好,不說是吧,不說我可就不客氣了”,咔嚓一聲,空氣中迸發出拉槍栓的聲音。
張晉元将手槍直接對準了冷冷的父親:“如果你不招的話,可就别怪我對你父親不客氣了。
”
此時,空氣中的溫度降到了冰點,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冷冷的臉更是黑的可怕,我沒想到張晉元竟然這麼絕情,為了一塊石頭竟然要殺自己的親兄弟,不過冷冷的表現也有點異常,面對張晉元将槍口對準自己的父親,她竟然沒有太多的反應。
“不要,不要,父親,不要”,這時,張凡竟然撲了上來。
“不要殺二伯”,張凡直接拉住了張晉元的手槍。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在我開槍之前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張晉元一下子将手槍收了起來,然後又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二十四年前,瑞麗有一個張家,當時張家也和普通的瑞麗人一樣坐着賭石生意,而當時的張家隻有一間賭石坊,叫做尚玉坊,這年秋天,尚玉坊需要新上賭石,于是張家三兄弟跟着張家老頭子乘車去了緬甸的果敢地區,去現場挑選賭石。
那個星期,他們收獲頗豐,因為走完這一批貨,他們就能在第二年開春分出另一間賭石店來。
于是回來的路上,張家的四個人都很高興,但是不幸運的是,他們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政府軍和反政府武裝在開火。
”說道這裡他停了下來,看了看坐在一側的冷冷和張木的父母,他們四個人表情卻很平靜,似乎并沒有被張晉元的演講勾出那段往年的回憶,張晉元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講下去。
“當時,穿過開戰區隻有一條路,所以他們隻好以身試險,選擇了那一條路。
但是當時他們其實還是有一個選擇的,當時有一個中國商船正停靠在湄公河的河岸,他們本來是打算投靠那個中國商船的,但是那船的老闆卻死活不讓我們上船,于是他們就不得不繼續走陸路。
但是很不幸,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反政府武裝,反政府武裝就是一群流氓強盜,很快就将他們的車隊包圍,那夥反政府武裝不僅搶光了他們車子上所有的賭石,而且還把他們趕下了車子。
當時,老頭拼死護着一塊石頭,這塊石頭不小,但是五十多歲的額老頭子竟然一個人就把它抱了起來。
當時那夥反政府武裝軍很奇怪,于是就問他,這塊石頭非要帶走嗎,老頭說非帶不可,于是那夥軍隊的頭頭就笑了,說要想帶走的話,就得留下一個人作為交換,當時老頭想都沒想就将手指向了我,于是,當時我就被打了三槍,然後扔進了充滿了食人鳄的湄公河,而那爺仨則平平安安的回到了瑞麗,繼續心安理得的發展着自己的賭石生意,直到今天。
不過當時被抛棄的我命還算硬,中途沒有被食人鳄吃掉,而是被一個毒枭之女就上了岸,後來就和那個毒枭之女結了婚,在異國他鄉過了二十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