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戰後,祖大壽滿心盼着袁崇煥能跟着孫承宗一起調走。
可是,天不從人願。
祖大壽沒想到,關甯軍趕走了孫承宗,可這個瘋狂的袁崇煥竟然沒受到牽連。
他不是孫承宗的人嗎?
不也算是東林黨人嗎?
怎麼會不受牽連呢?
對這種結果,祖大壽是非常的想不通。
“祖将軍,本道有話就直說了。
”袁崇煥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色說道。
“正事來了。
”祖大壽心中暗道。
他就知道袁崇煥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他喝酒。
“将軍是否對本道的整軍備戰有所不滿?
”袁崇煥淡淡地問道。
不滿,那還用說。
祖大壽心中當然是100個不滿。
可當着這個瘋狂的袁大膽,他又怎麼敢說出口。
看祖大壽不開口,袁崇煥當然明白祖大壽心中的不滿。
袁崇煥今次宴請祖大壽,就是想開誠布公的和他好好談一談。
不談不行了。
柳河之戰給了袁崇煥很大的打擊。
作為孫承宗最器重的手下,袁崇煥當然清楚孫承宗的全部謀劃。
可那看似完美的謀劃,隻是一個開頭就戛然而止,這讓袁崇煥震驚非常。
袁崇煥不得不重新審視關甯軍。
袁崇煥怎麼也想不到,關甯軍會如此的不顧大局,不顧朝廷的法度。
這些該死的軍頭,不遵軍令、以下犯上,個個都該死。
朝廷怎麼能容忍他們?
袁崇煥等待着朝廷處罰軍頭的決定。
可令袁崇煥失望的是,朝廷最終傳來孫承宗辭職的消息。
柳河之戰甚至連孫承宗都被迫辭職,他袁崇煥又該怎麼辦?
袁崇煥确信,他與孫承宗的謀劃不會出錯,秋後後金必定會來報複。
以後金老奴的習慣,老奴秋後若來必定是大軍壓境。
以關甯軍現在的狀态,怎麼對抗?
雖然袁崇煥已經下達了備戰的要求,可他的命令明顯被打了折扣。
整個甯遠除了滿桂那個粗豪的蒙古漢子,其他人對他的命令明顯都沒有嚴格執行。
面對這種現象,袁崇煥心中雖然極度不滿,但他現在卻也不敢再以強硬的手段對待他們。
畢竟已經沒有孫承宗再護着他了。
想對抗即将到來的後金八旗,袁崇煥必須要和關甯軍重新搞好關系。
“祖将軍,依你看,後金老奴會不會來報複?
”袁崇煥撥弄着酒杯,微笑着問道。
“這。
”祖大壽有些語塞。
袁崇煥的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
以祖大壽的經驗來看,老奴來報複的可能性高達8成。
這都怪孫承宗,要不是他非要打耀州,怎麼會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祖将軍,那依你看,後金老奴最有可能在什麼時候來啊?
”看祖大壽不言語,袁崇煥再次問道。
什麼時候?
祖大壽仔細思索了片刻,按慣例,老奴秋後來犯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這兒,祖大壽有些明白袁崇煥的意思了。
袁崇煥還是想讓他整軍備戰。
祖大壽咧了咧嘴,可還是沒有說話。
整軍備戰,說的容易。
可怎麼備戰?
還不是孫承宗的那套堅壁清野。
在城外,從甯遠直到錦州近200裡的範圍,有多少隸屬他們關甯軍的屯田點。
光他祖家就有10幾個莊子在那邊。
建那些莊子容易嗎?
那些莊子都是用了近2年時間才建起來的。
才剛剛有點産出,就要放棄?
這讓大家怎麼舍得。
再說那些是說放棄,就能輕易放棄的嗎?
放棄那些莊子,莊子裡的人都得撤回來吧?
撤回來的那些人,總要管他們吃喝吧?
沒有了莊子的産出,那些人的吃喝怎麼辦?
誰來提供?
朝廷能提供嗎?
顯然不能。
這也是關甯軍對孫承宗最不滿的地方。
在關甯軍看來,孫承宗發動的太早了。
按關甯軍的想法,就應該等到錦州、大淩河、小淩河、松山、塔山這一系列堡壘堅城都修好,再去招惹後金。
沒有完備的工事,就貿然挑戰,空讓大家損失不少,還沒有絲毫勝算。
關甯軍怎麼會支持。
一旦執行堅壁清野的計劃,那需要大家放棄多少東西。
那絕對是辛辛苦苦好幾年,一夜回到幾年前。
這種備戰讓大家怎麼支持,關甯軍可沒有毀家衛國的覺悟。
孫承宗這麼做,關甯軍不幹。
你袁崇煥想這麼做,我們就能幹了?
當然,這話祖大壽還真的說不出口。
看祖大壽還是不說話,袁崇煥依舊不生氣。
他還是笑嘻嘻的說道:“看來将軍心中也認為老奴必定會來報複。
那将軍認為從大淩河、錦州直到甯遠,哪裡能擋住老奴的兵鋒呢?
”
聽到這話,祖大壽更是默然不語。
是啊,哪裡才能擋住老奴的兵鋒呢?
祖大壽也非常茫然。
東安城,周家
客廳内,看到馮家兄弟的表态,朱由檢拍拍手,沖馮家兄弟和藹的笑道:“你們既然沒意見,那就這麼說定了。
對了,冒昧的問一句,你們的後台到底是那位大佬啊?
你們是否可以交代一聲,好讓我們知道到底得罪了誰。
省的以後見了面尴尬不是?
”
胖子哼哼了兩聲,卻并不言語。
朱由檢的笑容慢慢變冷,“不說是吧,那我就當你們沒有後台來辦。
來人,先打斷他們的手腳,再送官府問罪。
沒後台也敢挑事?
”
兩個胖子頓時就被吓得一哆嗦。
這少年到底是誰啊?
怎麼會這麼狠。
沒等胖子交代呢,張之度帶着一身酒氣闖了進來。
看到朱由檢平安無恙的坐着,張之度松了一口氣。
他是在酒桌上聽到有人圍攻朱由檢的住所,這才急忙趕來。
“我說殿下,你要吓死我不成。
就和你分開這麼一會,竟然就搞出這麼一堆事來。
”張之度一邊抱怨,一邊斜眼瞅了一眼地上趴着的胖子。
“這是誰啊?
他們沖撞您了?
殿下您和他們費什麼話,拉出去打死不就完了。
和他們逗悶子有意思嗎?
”張之度不屑的說道。
聽完張之度的話,馮家兄弟差點沒被吓死。
這怎麼又來了個更狠的。
一開口就要直接打死他們,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跪伏于地,一直沒說話的老二再也忍不住了。
他可是聽得真真的,那人喊的可是殿下。
面前的少年不管是哪裡的殿下,就沖這個稱呼,直接打死他們都不是什麼大事。
老二可不想就這麼英年早逝。
後台不就是拿來撐腰的嗎?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