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拜師
回到辰王府已經是後半夜,慕容北辰沒往自己的浮曲閣去,而是拐往了彎,往太叔淩和蕭子淵所住的竹笛居去了。
不客氣地闖進了蕭子淵的卧房,卻見他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見到慕容北辰,面上也沒半點驚訝。
慕容北辰的眼神卻不大友善,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拿出來。
”
蕭子淵走到桌上,拿起了擱在上頭的一個小荷包,語氣平淡地撇幹系,“晚上回來時殿下在用膳,我們師徒還未獲允踏入饕餮閣。
”
所以沒及時把這荷包轉交給他半毛錢也都怪他自己。
慕容北辰奪過那荷包,眼神一點也沒和緩,冷冽的目光審視着他。
偏偏蕭子淵臉上沒什麼表情,一片坦然,一副“任你看個夠我心裡坦蕩蕩”的模樣。
“為什麼讓她給本王送東西?
”慕容北辰問,那眼神就像是蕭子淵要是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他馬上就要殺人滅口似的。
“殿下不想要嗎?
”他輕巧的反問。
慕容北辰莫名地不喜歡他這樣的語氣,這種被人窺破心事的感覺更是叫他十分反感,“本王現在在問你!
”
蕭子淵抿了抿唇,“殿下對旁事都心思深沉似海,無人能窺破,唯有對凝貓的情緒十分外顯,不難猜。
”
慕容北辰冷冷刮了他一眼,“不要自作聰明!
”
言罷,轉身一瞬就消失了去。
蕭子淵看着慕容北辰消失的方向,抿唇看了片刻才回了床上。
他方才沒說實話,至少沒把所有的實話和盤托出,他真的就知道了那些不該知道的。
慕容北辰對凝貓的特别他自己都沒有刻意隐瞞,整個京城怕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蕭子淵不過是碰巧比别人知道得多了那麼一點半點。
那天晚上他在王府中迷了路,不小心聽到了許何非和一個丫鬟談話,那個丫鬟蕭子淵知道,不是别人,正是凝貓身邊的绛紫。
蕭子淵沒想到凝貓身邊的那幾個丫鬟都是慕容北辰挑選了送過去的。
而绛紫這次來向慕容北辰彙報了凝貓的近況,她在學刺繡,而且在繡一個護膝。
“是特意給殿下繡的,方才奴婢與殿下說,殿下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眼底眉梢都瞧着透着高興。
”绛紫說。
蕭子淵聽了一會兒,就往别的方向找路去了。
直到春闱科考的那天,他師父和凝貓在餐桌上說了那麼一席話,慕容北辰就冷了臉。
蕭子淵沒想到,慕容北辰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護膝吃那麼大的醋,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凝貓于他的意義,果真非同尋常。
……
在凝貓身體日漸養好的時候,另一個好消息砸了下來。
景瑜順利考上了貢士,而且還是以前三甲的好成績上榜。
這意味着,他順利拿到了殿試的入場券。
黃家人都高興壞了,特别是周氏,笑得一整天都沒合攏嘴。
黃天仕也很欣慰,但他身為父親,表現方式就和煦多了,隻贊揚了一番,又讓兒子自我總結自身長處與不足,父子倆促膝長談了一番,景瑜這又給趕進了書房,溫習準備三月份的殿試去了。
在大哥專心準備殿試的時候,凝貓也好了。
這一病,原本胖乎乎的臉頰見着瘦了不少,周氏憐惜地捏了捏,“還是以前的大胖饅頭好看,得趕緊養回來。
”
凝貓:……原來以前她在自家娘親心中,就是這麼個形象!
周氏私心裡想讓女兒再在家中多養一段時間的病,一心想着再在辰王那裡請個十天半個月的假。
誰料,她的這個想法剛跟許何非提了半句,就讓人給堵了回去:“四小姐身子若還未好全,那就更該到辰王府去了,神醫可就住在辰王府上,可以随時為四小姐把脈調理着。
”
于是,周氏搬起了石頭把自己的腳砸了個狠,然後就隻能乖乖地把女兒送上了辰王府的馬車。
這廂小女兒被辰王殿下搶走了,那廂,她二兒子也帶了個驚天大炸彈向她而來。
凝貓正在辰王府吃着久違的晚餐時,這位卻說:“一會兒早些送你回去,你家裡怕是有些事。
”
凝貓心裡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原本心裡有些擔心,但見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便把擔心壓了下去,但心頭的好奇卻像燒開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凝貓三兩下就把飯扒拉幹淨,“我吃好了。
”
誰讓他告訴她家裡有事的,害她連飯都沒法認認真真的吃,心裡一直跟被什麼撓着似的癢癢。
剛回到家裡,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專心備考的大哥,一家子人都在。
咦?
怎麼大神醫和小路癡也在?
揮着小手跟兩位打招呼,“你們怎麼都在?
”
太叔淩習慣性地揚眉笑,“我看上你家兩位哥哥了,來要人。
”
他倒是承認得爽快,可把凝貓驚得張大了櫻桃小嘴。
她朝在場的兩位哥哥看了一眼,便見她三哥兩眼亮晶晶的,顯然是極度興奮。
而她二哥的神色,就有些複雜難辨了。
說他是高興吧,也不像,說他不高興吧,也不像,就跟便秘了似的。
而父親母親的神色,跟二哥的如出一轍,顯然是又興奮又激動,還十分不舍。
“敢問神醫,你看中我二哥什麼了?
”凝貓疑乎地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口,招來景琉一記大白眼,似乎有很多反駁的話要說,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隻哼了一聲。
他深藏功與名,丫丫的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太叔淩從來都不會錯過給景琉插刀,“他瞧着皮實,是做苦力的一把好手,本神醫這次出行帶上他,正好。
”
景琉兩眼一瞪,咬牙切齒,“小心我反悔!
”
丫丫個呸的,他知道大哥中了貢士,一不小心被松了口答應了太叔淩馬上啟程,沒想到這二痞子非但不感謝他,還逮着機會就損他!
太叔淩眼神瞥了景瑞一眼,“小心我也反悔。
”
景琉:……
這奸詐的老狐狸!
凝貓卻抓住了太叔淩話中的重點,“你要把我二哥帶着一起上路?
那我三哥呢?
難道也一起跟你走?
”
你這一來就擄走我黃家兩個男丁,難怪上頭那兩位神情這麼複雜。
“我隻帶一個,你三哥還留在府上。
”
“……那我三哥跟誰學醫啊?
”真正想學醫的是她三哥好嗎?
她二哥頂多隻是個附贈的。
太叔淩把手一指,“跟他啊,他也留下,剛好少帶個拖油瓶。
”
拖油瓶蕭子淵對他師父的揶揄嫌棄一臉木然。
凝貓看着蕭子淵,心裡隻祈禱着,這位的醫術可别像他的方向感一樣啊!
“神醫,你為啥不把我三哥帶上?
我二哥……怕不是學醫的料吧。
”
太叔淩湊到她的耳邊低語,“誰說本神醫要教他學醫的?
此行可另有别的事。
”
太叔淩對凝貓俏皮地眨了眨眼,凝貓心裡雖有疑惑,卻也沒再問。
太叔淩朝着景瑞招招手,“來,過來,給你大師兄行個禮,以後你可就得靠他了。
我給你留基本基礎入門的醫書你先自個兒琢磨個三五年的,有不懂就問他,他要是不教你,回頭我收拾他。
”
景瑞乖巧沉靜,什麼都沒多問,什麼都沒抗議,隻恭恭敬敬地給太叔淩磕頭行禮,“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定與大師兄好好研習!
”
又轉向蕭子淵,“今後還請大師兄多多指教!
”
太叔淩笑眯眯的,蕭子淵依舊不冷不熱。
憑什麼他師父收徒弟要他教?
又沒人叫他師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