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躺平,任虐
安然被端清王爺看的心裡發寒,下意識就想逃離的遠遠的。
可是,越是害怕,她就越用力的按着王爺的手腕不讓他動彈,“在這裡沒有王爺,你隻是我的病人,就必須要聽我的話,王爺要治罪,也先等我給王爺把完脈再說吧。
”
王爺不再掙紮,隻是靜靜的看着安然,神色愈發的平靜,可是身上那種冰冷嗜殺之意愈發的濃烈。
安然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嗜皿的殺陣之中,似乎随時随刻都有可能被萬箭穿心而亡。
安然身體忍不住有些顫抖,臉色發白,額頭有大滴的冷汗不斷墜落,可是安然卻死死的站在原地,一步不動。
安然與王爺就這樣僵持着。
安然以為,她就在這種冰冷嗜皿的殺意籠罩着有一個世紀那麼久,随時可能被淩虐而死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其實也隻是幾個呼吸間的事。
端清王爺看着臉色慘白,直冒冷汗的安然,依舊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腕,不肯松開,一雙眸中閃過一抹欣賞之色。
他畢竟十七歲就上戰場,統領三軍,即便他現在身體弱了,周身氣勢可沒有弱半分。
就是尋常的将領,在面對他故意釋放周身煞氣時,也不會比安然表現的更好。
這也算是一個可取之處了。
端清王爺收斂了周身的殺意,也不再掙紮,身體稍微往後靠了靠,道:“把脈吧。
”
安然感覺懸在自己頭頂那把利刃終于移去,将她死死壓制住的冷皿殺意也消失不見,她松了一口氣,一直強撐着的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隻是安然努力撐住了自己,看着一派閑适坐在那裡的端清王爺,安然依舊是心有餘悸,隻是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然後就不再看端清王爺,開始給他把脈。
隻是安然手剛放在端清王爺手腕上,眉頭就皺了起來,王爺的身體比她想象的還要差。
安然擡眸看他,“這三年你都做了什麼?
身體怎麼會虛弱到這個境界?
!
”
端清王爺的身體隻能用油盡燈枯來形容,這樣破敗的身體,放在尋常人身上,早就躺在床上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端清王爺竟然還能好端端的坐在這裡看書,還能用一身強大的威壓,差點将她吓破膽。
墨言父子都是怪胎。
端清王爺瞥了安然一眼,道:“這些你不用管,隻說,我還能活幾天?
”
安然抿了抿唇,端清王爺是在她被皇上刺殺被沈公子囚禁時,離開的京都,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安然不清楚。
說是離京養病,現在看他身體狀況,絕不是養病去了。
“當年我給您治病時就說了,用了藥您最多隻能活三年,現在離三年還有二十一天。
”
“原本您可以活二十一天,隻是這三年您并沒有好好休養,身體破敗的太過厲害,您能再活幾天,要看造化了。
”
端清王爺神色沒有半點變化,像是早就接受了這個結局,他隻是沉思了片刻,說道:“不管你用什麼法子,至少讓我再活二十天!
”
端清王爺算着,皇上再怎麼快,想要把數十萬大軍的糧草備好,也得需要二十天,他不能在這之前就死了。
他的死,得好好利用一番。
安然清楚,端清王爺并不是貪戀這二十天,隻怕是有其他目的。
她沉默了片刻,“我會盡量做到,但是王爺必須要做好一個病人的本分,用藥行針藥浴,一樣不能少。
”
王爺皺了皺眉,他這一點和墨言一模一樣,最讨厭吃藥。
隻是他看着安然不容置疑模樣,不情不願的點點點頭,“知道了。
”
見端清王爺應了,安然刷刷刷的寫了一個藥方,遞給旁邊的小厮,“這個送到侯逸修的院子,讓他親自煎藥。
”
“是。
”
安然又寫下了一個藥方,“這個送去藥房,開了藥,送過來。
”
“是。
”
“再讓人準備一桶熱水過來。
”
“是。
”
安然擺擺手,“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
安然吩咐了小厮後,看向了端清王爺,“躺平,行針了。
”
端清王爺聽在耳朵裡,特别像,躺平,受虐了。
他很是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報複他之前給的難堪。
安然才不管端清王爺怎麼想,打開自己的針灸包,一點都沒有猶豫,徑直取了最大的一根銀針出來。
端清王爺看着安然手裡閃爍着冷光的銀針,愈發的懷疑,隻是他要活夠二十天,隻能任她擺布。
端清王爺認命的脫去了上衣,躺平,任虐。
安然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将所有雜念排空,開始行針。
一針針安然落的極為幹脆與平穩,時間一分一秒,安然終于行完了針,她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松了一口氣。
這時門被敲響,小厮們擡了熱水進來,裝滿了木桶,安然将送來的藥,一樣一樣放下去,所有藥放完,安然觀察了一下水的顔色,滿意的點點頭。
她又來到王爺身邊,把他身上的針取了下來,說道:“王爺該泡藥浴了,要泡足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藥該煎好了,記得吃藥。
”
端清王爺臉色不大好看的點點頭。
安然終于忙完,出了房間,輕輕的關上了門,墨言背對她而站,一頭墨色長發随意披落,正随風而動。
安然楞了一下,她看着墨言的背影,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她最初認識他,也是這般,她給端清王爺行完針出來,他站在門外等她。
那時,她傾慕着他,卻也在壓抑着自己的心,從未想過,他們真的有在一起的那一日。
墨言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直愣愣的安然,走了過去,牽起她的手,問道:“怎麼了?
”
安然笑了笑,“隻是想起最初我們相識的時候。
”
墨言眸中也閃過一絲懷念之色,那時他心動而不自知,結果徒生了許多煩惱。
墨言擡手捏了捏安然的臉蛋,“那時,你還一副男子裝扮,我還以為自己為一個男子心動,很是煩惱了幾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