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拒之門外
皇上的壽宴才結束,路上有許多從宴會回來的貴族世家子弟,安然怕被人發現,一路躲閃着來到了端清王府。
王府的大門緊閉,安然四處看着,見沒有人,才上前拍了門,開門的是小圓。
安然看了他一眼就要往裡走,一邊還問着,“你家公子是不是回來了?
他現在在哪?
睡下了嗎?
”
小圓苦吧着臉,攔住了安然,不讓安然往王府進,面對安然疑惑的眼神,小圓說道:“燕神醫,請您回去吧。
”
安然皺眉,“怎麼了?
墨言不在?
”
小圓臉色更苦,“公子在的,隻是公子有吩咐,不許您進王府。
”
這還是安然第一次被墨言擋在門外,也知道這次墨言恐怕是怒到極點了,她想起墨言離開時,渾身的冰冷,以及最後瞥的她那一眼。
冰冷而失望。
安然伸手去推小圓,“讓開,我要見他!
”
小圓雖然年紀小,看起來很瘦弱,但是作為墨言的貼身的小厮,武功也許比不上壹,但是并不低,安然一推,根本就沒有推動一絲半點。
小圓牢牢的守着大門,不給安然絲毫的機會,“燕神醫您别為難我呀,公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他說不讓您進,我是萬萬不敢讓您進去的。
”
想起墨言的脾氣,安然也是打了一個冷顫,但是卻隐隐有一種感覺,今天不見到墨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一定會給他們之間的關系造成一些裂痕。
這是安然不願看到的。
而且安然真的想要見他。
“你放我進去的,墨言若是生氣罰你,我替你扛。
”
小圓猛搖頭,“不行,您若這麼說,公子罰我一定會罰的更重的。
”
安然看着油鹽不進的小圓,眉頭皺的更緊,“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我進去?
”
小圓看着不依不饒的安然更是欲哭無淚,“燕神醫,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您饒了我吧!
”
安然知道勸說是沒有用了,手裡捏了一包迷藥,迷昏了他,她總能進去吧?
小圓還是和安然很熟的,看到安然在袖口上一抹,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麼,連忙說道:“我吃了侯大夫配的解毒丸,你下迷藥對我是沒有用的!
”
安然一挑眉,沒有想到小圓會這麼說,但是不死心,手一揚,一包迷藥灑了過去,小圓躲了一下,但是還是吸入了不少,眼神有片刻的迷離。
安然眼睛力量,趁他頭腦不清楚的時候,用力推他,想讓他讓出一條路來。
誰知道安然這一推,小圓反而清醒了一些,用力搖了搖腦袋,眼神重歸清明,然後往前走了一步,把安然好不容易推出來的一條縫隙給堵上了。
安然咬了咬牙,暗中把侯逸修那個該死的家夥給狠狠的咒罵一遍。
安然去摸腰間的飛針,這是沈公子給的用千年玄鐵打造的,就算是小圓有武功在身,他們離的近,應該也能得手。
小圓低頭看安然放在腰間的小手,忽然伸手把外衫撕開,露出一截閃爍着亮光的鐵甲來,面對安然不可置信的眼神,小圓苦笑一聲。
“燕神醫一手出神入化的飛針,小圓不敢小瞧,這鐵甲也是侯大夫借給我的,是用千年的玄鐵打造,刀槍不入,您的飛針也可以省省了。
”
“侯逸修!
”安然終于忍不住,怒吼一聲,“你給我滾出來!
”
在墨言院子中苦吧着臉的侯逸修猛地打了一個寒顫,頓時臉色更苦,“肯定是小燕三在罵我了。
”
墨言沒有理他,隻是凝神聽着門外的動靜,也是他武功高,門外安然的一言一語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侯逸修是沒有武功的,隻是墨言逼他交出鐵甲和解毒丸給小圓,就知道現在安然有多恨他。
侯逸修恨恨的看着墨言,“你和小燕三鬧别扭,怎麼每次我都要受無妄之災?
”
墨言終于舍得施舍給他一個眼神,隻不過冷厲如冰,看的侯逸修猛地打了個寒顫,頓時感覺更冷了,卻老實了一些。
從皇宮回來,他就一副陰沉的像是祖墳被刨了一樣,渾身冷厲的無人敢靠近他三尺之内。
侯逸修還不知道皇宮裡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些無奈,能讓墨言如此怒的,除了燕三,不做第二人選,隻是燕三到底做了什麼,讓墨言幾乎處在暴躁的邊緣?
侯逸修不敢再廢話,看了一眼卧在墨言身邊,無比老實的小黑,也縮到了一邊去了。
安然怒罵了兩聲,也沒有把侯逸修那個無恥的給罵出來,再看看全副武裝的小圓,更是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
小圓看着暴怒的安然,眨眨眼,想着,得罪了侯大夫總比得罪了公子強,再說這些東西确實是侯大夫的,他也沒有說謊。
至于這些東西,侯逸修為什麼願意借給他,小圓很明智的選擇了遺忘。
安然和小圓大眼對小眼,誰都不肯退讓,最終還是小圓忍不住說道:“燕神醫,公子今天是不會見您,您還是回去吧。
”
安然問道:“那明天呢?
我就能進王府了嗎?
”
小圓想起公子回府時那渾身冷厲模樣,又想着他囑咐自己不許燕神醫進王府的樣子,有些不能确定,公子這麼怒,估計這怒氣不是一天兩天能消的。
“這個我不知道,要不您過兩天再來?
”
聽小圓這話,安然就知道明天估計也是進不來。
安然眨眨眼,“皇上要把大公主許配給墨言的傳言,你聽說了吧?
”
小圓不知道安然為什麼提起這個,隻是點頭,“聽說了。
”
安然威脅,“你不讓我進去,就等着大公主來做你的女主子吧,我可是聽說她的脾氣不好,她嫁給墨言,還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
小圓愣了愣,“公子當真要娶公主?
”
“你讓我進去,他就不會娶了。
”
“為什麼?
”
“因為我不許。
”
院内,聽着安然這般忽悠小圓的墨言,冷厲的神色回暖了一分,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杯沿,隻是到底沒有收回成命。
小圓眨眨眼,然後笑了,這話公子一定是聽到了,那這就夠了,“您請回吧。
”
安然差點一口老皿噴出來,怒吼一聲,“小圓!
”
小圓打了個寒顫,“燕神醫,我真的不能放您進來,要不我再去請示公子一番?
”
安然有些不願,墨言性子有多傲嬌,她是知道的,今天在宴會上,她為了給安子俊造勢,對于安子俊若有若無的暧昧确實沒有拒絕,皇上更是打蛇上棍,在皇上的默許,衆位大臣的喜聞樂見下,她和安子俊都快被默認為一對,那時墨言,怕已經怒了。
之後墨言拒絕皇上的賜婚,理由又是有心上人,他估計是想要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明朗化,又被安然給阻擾。
這樣三番兩次下來,墨言不怒,都不可能。
小圓現在去請示,萬一墨言再次下令,不許她進王府,她的面子往哪放?
“不必了。
”安然扭頭就走,“他不願見就不見吧!
”
“啪。
”墨言手中的茶杯被他捏了個粉碎,身上的冷意似乎瞬間化為了實質,小黑離他最近,被墨言身上的威壓,壓的整個身體卧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侯逸修更是吃了一驚,剛才臉色不還好看了一分嗎,這又是怎麼了?
小圓也吃了一驚,見安然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臉色有點哭,眼巴巴的看了一會,見安然确實沒有絲毫留戀之色,隻能有些不甘心的把大門給關上了。
總覺得有點心驚肉跳,小圓撫着小心髒,“我是按公子說的做的,應該沒事吧?
”
安然聽到關門聲,扭頭看了一眼,然後跑了起來,不讓她進,她還偏要進!
安然繞着王府的牆跑,她之前逛王府的時候發現,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有一個狗洞,大門進不去,她鑽狗洞還不成嗎?
!
尋着記憶,安然找到了那個狗洞,她把外面的東西扒了扒,清理了一下,勉強清理出一個容她進去的狗洞。
安然低頭看了看身上還來不及換下的白色長裙,有點心疼,這長裙是為了參加皇上的壽宴專門定做的,雖然看着素淨,但是卻用最上好的金絲銀絲繡紋,行走間光輝閃現,甚美。
這裙子花了安然不少銀子,今天才穿第一次,這個狗洞一鑽,估計以後是不用再穿了。
安然為自己的裙子悼念了一秒鐘,然後幹脆利落矮下身,鑽狗洞。
院子中的墨言,聽着窸窸窣窣的聲音,臉上神色有點怪。
她這是在幹什麼?
鑽狗洞?
零忽然出現在墨言身邊,“主子?
”
墨言扔了手裡碎成渣的玉杯,用白色手帕一點一點擦拭着手上的茶漬,“不用管她。
”
“是。
”零應了一聲,悄然無聲間消失。
安然不知道她的光輝事迹已經讓墨言感知到,隻是努力的鑽着狗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從狗洞了鑽了出來。
她知道王府裡侍衛很多,也不敢發出太大的響聲,驚動府裡的侍衛被扔出去,那臉上就更不好看了。
安然起身,低頭看着髒的不成樣的裙子,咧了咧嘴,用力的拍了兩下,拍掉了一些灰塵,但是依舊髒的不成樣子。
安然皺眉,這幅樣子不能去見墨言,一看就知道她幹什麼了,太丢人了!
為了不讓自己太丢人,安然繞着牆邊走,她記得她曾住過幾日的房間裡,墨言準備了一些她的衣衫。
安然一路摸了過去,并沒有驚動侍衛,很是松了一口氣,完全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根本就在侍衛的眼皮子底下,隻不過是墨言放水罷了。
安然摸進了房間,換了衣衫,然後又一路摸向了墨言的院子。
見墨言的院子燈火通明,就知道他還沒有睡下,眼中劃過一絲喜意。
她來到墨言院門外,有些猶豫,不知道見了他又該怎麼說,隻是進都進來了,犧牲了那麼大,總不能打道回府。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院門,看到坐在院子裡的墨言,擡眸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