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會和
墨言突然問道:“你什麼時候恢複的神智?
”
安然有些奇怪的看了墨言一眼,“你不是記性很好的嗎?
我之前說過,在三月二十三号晚上。
”
“在如願寺旁邊的一個破廟?
”
“恩,是的。
”
墨言沒有再說話,如果她之前真的是癡傻的,為什麼她突然會恢複神智,還是在那一晚?
到底有什麼東西是他不知道的?
難道說她恢複神智真的是上天的恩賜,可是墨言最不信的就是上天,就是命。
“你為什麼會突然間恢複神智?
”
墨言問的非常認真,安然看着他,知道他并不相信之前她所說的所謂上天恩賜的話。
可是穿越的事情,她不願告訴任何人。
安然有些不敢看墨言的眼睛,嘻嘻一笑,“墨大公子,你今天怎麼了?
忽然間失憶了嗎?
這個我之前也說過啊,我是天命貴女,上天恩賜,所以恢複了神智?
。
”
“當真如此?
”
“當真。
”
墨言認真的看着安然,她笑嘻嘻的,但是很顯然,她眼睛并不敢直視他。
她在說謊。
那麼她恢複神智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還是說那晚根本就是有人操控,不然他根本不會無緣無故跑到一個破廟,還遇到了她。
那麼是誰在背後操控,原因呢?
墨言想的很多,可是卻一個都想不清楚,他也不知道這個是不是皇室的另外一個陰謀。
安然看着墨言有些莫測的神色,不知為何有點緊張,心有點慌慌的感覺。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
墨言回過神來,把所有的疑慮壓了下去,開口,聲音依舊冷冷淡淡的,“沒事。
”
安然認真的看着墨言,隻是他一雙漆黑如墨的眸,深邃幽然,她完全看不懂他的情緒。
安然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來到施縣,墨言好像哪裡變了,和在野外時不同。
這個變化,讓她覺得她和墨言之前有了距離,還是近乎于鴻溝一般的距離。
安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她現在沒有任何立場去問,她也不敢去問。
她不敢更深的走入他的内心深處,她害怕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
既然是有緣無分,那就在緣分未盡時做淡淡之交的朋友,緣分盡時,各自安好。
想通了這些,安然微微一笑,“走吧,去吃飯。
”
安然疏離的态度,墨言很敏感的感受到了,他眸中怒意一閃而過,但是卻并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吃飯時,誰也不曾開口,氣氛微微有一點壓抑,再沒有在荒郊野外時的輕松愉悅。
終于吃完了東西,安然說道:“在施縣等哥哥他們一天,如果他們還沒有到的話,明天直接去木漿鎮。
”
墨言沒有反對,“好。
”
安然看了他一眼,“我上去休息了。
”
“好。
”
安然步子頓了頓,終于沒有忍住,說了一句,“這兩天你都沒有休息好,也早點休息吧。
”
墨言聲音軟了一些,“好。
”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他們要了兩個房間,房間時緊挨着的,安然推開門,對準備進去休息的墨言說道:“晚安。
”
“晚安。
”
安然進了屋子,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昨晚,他們還親密無間,躺在一個床上睡覺。
今早醒來,她還在他懷裡,近距離的欣賞到了他完美無缺的容顔。
可是晚上,他們之間的氣氛突然僵化到說一句話都有些困難。
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安然想不通,半響之後,她歎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反正要劃清距離。
墨言靠在牆上,聽到了安然的歎息聲,很淺很淡,但是他很敏銳的捕捉到了。
聽的他的心跟着一緊,他知道她在歎息什麼。
可是這兩天,他太放縱自己,他已經對她越來越心軟。
他擔心,再這樣放縱下去,他會再也跳不出來。
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徹底站到了對立面,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狠下心去。
如果沈家人三百年來的等待,三百年來的仇恨,因為他的心軟,徹底失敗。
九泉之下,他不知道怎麼面對,被折磨了一生的沈家祖先。
他發過誓,要讓敵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他不能心軟。
墨言聽到隔壁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随後燈光便暗了下去。
她睡下了。
墨言抿了抿唇,想起安然要去查的那個藥方,他眼睛亮了亮,也許這個一個轉折點,也許會把他們推入更深的深淵。
墨言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零,出來。
”
一個黑色的身影現身,跪了下去,“主子,您跌入山洞,沒能及時救您出去,請主子降罪!
”
“無妨。
”墨言開口,“去查一樣東西。
”
很久墨言沒有再開口,零有些奇怪的看着墨言。
墨言深吸一口氣說道:“徐太醫,把他的生平查明白了,還有燕三小姐之前每日吃的一碗藥,藥方無論你用什麼辦法,給我查到!
”
“是!
”
“出去吧!
”
“是。
”
零的身影一閃而過,消失不見,許久之後,墨言輕歎一口氣,聲音弱不可聞,“如果是我錯了,該多好。
”
話說,燕承隐三人好不容易殲滅刺客,三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不過幸好,隻有四皇子傷的稍微重了一些,燕承隐和安宇朗隻是輕傷。
不過最糟糕的是,他們和安然失聯了。
他們尋找了很久,燕承隐說道:“應該是被沖散了,但是墨公子武功極高,會護好淩夢的。
”
安子俊和安宇朗見燕承隐并不算擔心,想起那次和墨言一起對抗沈公子,三人之中,确實是墨言武功最高。
想起這個,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挫敗感,尤其是安宇朗。
他一向認為自己武功不錯,可是墨言,那個身有舊疾,連朝堂都不能上的人,武功竟然比他還要高深。
讓他很是挫敗。
安子俊神色也算不上好,讓安然和墨言單獨相處,還是在墨言救過她之後,她本來就喜歡他,這下恐怕感情會更深。
燕承隐看了看兩個臉色都不算好看的人,開口,“我之前觀察,刺客主要是沖着四皇子去的,你覺得是誰要置你于死地?
”
安子俊眯了眯眼睛,一向笑的溫潤的他,看着竟然有幾分狠厲。
“刺客除了主要針對我,還有燕三,要同時對付我和燕三,隻能是皇子中的一個。
”
安宇朗和燕承隐都沒有什麼異議,“你認為是哪一個?
”
“大皇子。
”安子俊開口,“之前他被燕三戲弄,還和自己的皇子妃和離,他的心思狹隘,想必是恨上了燕三。
”
“而且經過上一次,他也明白,燕三絕不會嫁給他,而我和燕三走的又太近。
”
“這次看我們一起出京,大概是想孤注一擲,把我和燕三一網打盡,剩下來的九皇子,不是他的對手,他想要登上皇位,就容易許多。
”
燕承隐和安宇朗神色各異,但是都沒有說話。
安子俊把話說的很透,很明白,但是說實話他們和安子俊的關系跟本沒有到可以讨論皇位這一步。
安子俊這是在向他們示好,同時也是在給大皇子拉仇恨值。
安宇朗和燕承隐都不是願意卷入皇位之争的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也認同安子俊的分析。
心裡不由自主就對大皇子更厭惡幾分,畢竟他們都關心着安然。
安子俊觀察了兩人的神色,見有意動,卻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說道:“皇叔,燕三知道最終的目的地在哪嗎?
”
“恩,知道。
”
“以燕三的性子,肯定會去目的地等我們,我們直接趕路,盡早和她會和,說到底也是我連累了她,我有些擔心她。
”
“好。
”
三個人達成協議,粗粗的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開始趕路。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來到了施縣,準備繼續往木漿鎮趕去的時候,燕承隐看到了安然留給他的記号。
“停!
”
燕承隐叫了一聲,安子俊問道:“怎麼了?
”
燕承隐指着牆邊不引人注意的記号說道:“那個好像是淩夢留給我的記号,跟着箭頭走,也許能找到她!
”
安子俊看着那個記号,有點不大明白那個箭頭怎麼是留給燕承隐的。
但是人家畢竟是兄妹,點點頭,“好。
”
三個人跟着箭頭,找到客棧的時候,正看到安然和墨言在角落裡吃早餐。
三個人的視線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安然身上,見她好好的,沒有一點傷,松了一口氣。
燕承隐叫了一聲,“淩夢!
”
安然擡頭,眼睛瞬間亮了,“哥哥!
”
她跑了過去,拉起燕承隐的胳膊就給他把脈。
燕承隐笑着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
安然給燕承隐把了脈,才放松下來,這才去看安宇朗和安子俊。
“你們受傷了嗎?
”
安宇朗開口,“我還以為你眼裡隻有你哥哥呢!
”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嘿嘿,我也擔心你們。
”
安宇朗和安子俊沒有理安然。
安然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安子俊和安宇朗,安宇朗身上清清爽爽的,好像并沒有什麼,倒是安子俊肩膀上綁着繃帶,看來三人之中,他受傷最重。
安然拉了安子俊的手,給他把了脈,最後說道:“還好,不嚴重,你先和我來,我給你重新上藥。
”
安子俊眸中帶笑,“好。
”
墨言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這時開口,“燕三,男女授受不親,上藥的事交給下人去做吧!
”
安子俊眸中笑意消失。
安宇朗也開口,腦海裡卻是安然以前給他上藥的場景,讓他臉色微紅,卻絕不願安然再給安子俊上藥,“恩,墨公子說的不錯,你是女孩,要多注意一下分寸。
”
安然瞬間無奈,“好吧。
”對一邊的車夫說道:“我開了藥,一會你拿去給四皇子上藥。
”
車夫頓時受寵若驚,而且如果要驚懼居多,“奴才笨手笨腳恐怕做不來這個!
”
安然有些無奈,他們出來根本就沒有帶婢女,這會讓她上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