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剛扭幹手帕,僵愣了下,才靠上去,輕輕給他擦着臉上的皿迹。
鳳江看着她,抿了抿唇,沒有再亂動。
“孩子不是我的,我根本沒碰任何女子。
”
鳳江的話,讓喬木和鳳九兒都愣了愣。
隻是一愣,鳳九兒将他的掌放下:“你的脈象很亂,是不是偶爾有不能自控的情況?
”
鳳九兒向前,伸出長指,落在鳳江脖子的脈門上。
“是。
”鳳江看着她,輕颔首,“我是父皇安置在雷申豹身旁的一枚棋子。
”
“為了讓我的功力能在極短的時間内提高,父皇傳授了我一門獨門武功,我……”
鳳九兒收回長指,閉上雙眸,深吸了一口氣。
“不!
他不僅要你變強,還為了更好操控你。
”
鳳九兒将掌心伏在鳳江心門的地方,安靜了一會兒。
她收回手,再次拾起他的掌,長指落在他的脈門上。
“你體内有一道很強,很奇怪的真氣,我暫時也不能完全分辨出來。
”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道真氣,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住。
”
鳳江欲要收回掌,鳳九兒用力将它壓住。
“而且要是它達到了某種高度,會直接對你的身體,進行反噬。
”
“這些,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
鳳九兒真的很生氣,他怎麼可能這麼蠢,明知道是死路一條,還要接受這樣的安排?
“九兒。
”對上她失望的眼神,鳳江握上了她的小手,“對不起!
”
鳳九兒閉了閉眸,讓自己的氣息平靜了些。
“你沒有對不起我。
”她在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掏出針包。
“你對不起的人是你自己,還有……關心你的人。
”
一滴晶瑩,帶着溫熱的淚水,“哒”的一聲,落在鳳江的兇膛上。
鳳江和鳳九兒同時擡眸,看着手裡還抓着手帕的喬木。
喬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鼻子有點酸,視線也模糊了。
她頓時轉身,背對着兩人,拿起手帕,往臉上擦。
“這什麼鬼地方,熱死了!
”
丢下一句話,她擦擦額頭和脖子,往屏風後走去。
“早知道不來了,熱了我一身!
”
她越是掩飾,越是掩藏不住。
喬木已經記不起來,自己上一回哭是什麼時候。
在她的人生裡,沒有流淚,淚水這些詞。
心情不好,去灌幾壺烈酒,大醉一場,醒來又是新的一天,沒什麼大不了。
她剛才居然為了一個愚蠢的男人流淚,喬木覺得自己瘋了。
“嘩啦”一聲,屏風後傳來落水的聲音。
鳳九兒回頭看了一眼,搖頭無奈淺淺一笑,回過頭來,看着鳳江。
“這丫頭回去之後一直惦記着你,恐怕,這還是她第一次為男子流淚。
”
“三皇兄,你說你蠢不蠢,你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怎麼糟蹋,我也管不着。
”
“你能不能不要讓關心你的人,傷心流淚?
”
事到如今,鳳九兒也隻能認了,反正不管你生氣不生氣,也完全改變不了什麼。
“等會再給你擦身體。
”鳳九兒打開針包,捏起一根銀針。
“說說吧,鳳穹蒼到底給了你什麼任務?
”
她的話剛落下,一根銀針已經落在鳳江的肩頭上。
“雷申豹在南方的勢力越來越大,父皇有所擔憂,安排我過來将他處理掉。
”
“九兒,四皇叔有眉目了嗎?
我知道父皇一直再找他。
”
“我也知道,你們來了,隻是沒想到你們會來到郦城。
”
“我能打探的消息,父皇也一定能打探得到,九兒,你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你知道嗎?
”
“再危險我也不能丢下爹爹不管。
”鳳九兒繼續給鳳江施針。
“可這裡是鳳族,你們鬥不過父皇。
”鳳江不敢亂動,打攪了鳳九兒的事情。
他看着她,眉心皺起。
“鬥不過,也要鬥。
”鳳九兒淡淡道。
“對了,雷申豹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
“九兒,你想……”鳳江再次皺了下眉。
“有這麼想。
”鳳九兒點點頭。
“既然雷申豹在南方的勢力很大,要是我們能将他的兵全部收入囊中,對付鳳穹蒼的把握也會更加大。
”
“不可!
”鳳江拉了她的衣角一把。
“為何?
”鳳九兒盯着鳳江的眼睛,月眉輕皺,“難道你覺得,我要回鳳穹蒼的皇位有錯嗎?
”
“我爹爹是鳳子,我是鳳女,這個皇位本來就不屬于鳳穹蒼。
”
“三皇兄,都這個時候,你還要因為鳳穹蒼是你的救命恩人,昧着良心去扶持他?
”
“不是。
”鳳江搖搖頭,“我從來沒想過要擁護父皇,但,他現在是鳳族的陛下,這是無可厚非的事實。
”
“你們鬥不過他,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
“九兒。
”他握上了她的小手,“我不希望你們死。
”
“如果我有能力尋回四皇叔,你帶着四皇叔離開,好不好?
”
“你要是真有這個能力,我還省不少事。
”鳳九兒白了鳳江一眼,在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你看看你,現在連自身都難保!
”
“更何況,我們要離開,你父皇會不會讓我們離開?
”
“除非我們死,要不然他追到天涯海角,都不會甘休,他這個心願,你這個身為人家好兒子的不知道嗎?
”
肩頭上的銀針以下,鳳九兒的注意力來到鳳江的心門處。
“打擂台就算了,還學人家打假的,你是不是瘋了?
”
鳳九兒雙手落在鳳江身上,長指來到一處按了下:“這兒,痛不痛?
”
鳳江搖頭,鳳九兒白了他一眼:“痛一定要說,别死忍!
”
“看着你被大肥豬壓的那一刻,我和喬木都幾乎忍不住去将那頭肥豬給宰了!
”
“到底痛不痛?
我要檢查你的骨頭有沒有問題。
”鳳九兒再次用力,“痛不痛?
”
“痛。
”鳳江的話,像似擠出來的。
“多痛?
”鳳九兒放松了力道。
“還可以忍受。
”鳳江斂了斂神,搖搖頭。
鳳九兒看了他的臉一眼,收回視線,将雙手落在他身上的另一處。
“這兒呢?
痛要說,說有多痛?
”
鳳江一直隐忍着,沒喊出來,頂多回應幾個字。
幸好,經過鳳九兒的一番檢查,确定鳳江沒傷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