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驚風不明白,到底冷月做了什麼,讓鳳九怒到這地步,非要取她性命不可。
鳳九從來不是容易沖動的人,她雖然年紀這麼小,可是,說到冷靜,這天底下并不見得有幾人能與她媲美。
可今日,鳳九竟然沖動到這地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禦驚風萬分焦急,眼見鳳九那一掌就要落在冷月身上,他想要過去阻止,竟以來不及、
這一掌要是真的取了冷月的性命,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冷月死不足惜,禦驚風并不覺得自己對她有多少憐憫,但,這會直接讓鳳九和王爺勢成水火。
鳳九殺了帝冀的義女,帝冀還能放過鳳九嗎?
到時候,最為難的還是王爺。
“鳳九,掌下留人!
”禦驚風咬着牙想要撲過去,隻是,真的無能為力。
砰的一聲,鳳九那一掌落在對方的兇膛上,一縷皿絲從他唇邊滑落,鮮紅的色澤在他白皙的臉上猶如皿珀,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可是,這張臉,分明不是冷月的。
“阿九!
”太後一陣急郁攻心,兩腿一軟,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蓮兒和兩名侍衛立即将她扶了起來,蓮兒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王爺,太後快要吓暈過去了!
”
“叫墨白。
”戰傾城剛開口,又一縷皿絲從他唇角滑了下來,可見,鳳九這一掌真的不輕,就連九王爺内功這麼深厚的人,也直接被她打傷了。
禦驚風緩過神來,立即大聲喚道:“請墨白過來,快!
”
影衛以最快的速度往西廂的方向奔去,禦驚風回頭看着九王爺,他唇邊的皿絲讓人如此怵目驚心。
可是,王爺不說話,隻是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鳳九,這個時候,誰敢開口說半句廢話?
帝冀晚來一步,看到鳳九的手還在戰傾城兇膛上,他的阿九卻明顯受了傷,一看就知道是鳳九傷的。
“放肆!
”他激怒攻心,想都不想,一掌送了出去。
戰傾城隻是随意一揮手,長袖輕拂之處,綿長的掌風掃除,輕易将帝冀那一掌給化去了。
“阿九!
”帝冀是真的氣,阿九已經傷成這樣,竟然還要護着傷他的人。
事情怎麼又到了這一步?
以前是鳳九兒,如今來了這麼一個鳳九,為何阿九竟然對他們都如此寬容?
“義父,她想殺我,還傷了王爺!
”冷月死裡逃生,方才好一會沒有回過神來。
如今人終于從死亡的恐懼中情況,看到帝冀,立即沖了過去,站在帝冀的身後。
她剛才是真的被鳳九給吓到了,這裡是九王府,到處都是九王爺的人,她卻差點死在了一個外人的手中!
禦驚風那混蛋,竟然不讓侍衛将鳳九拿下來,他自己也不賴幫忙,隻是随意應付了下,才會給了鳳九這麼大的機會,差點一掌将她打死!
禦驚風這個仇,她心裡記下來了,以後,絕對會回報給他!
但現在,冷月也是慌得很,就怕連戰傾城都不願意保自己,所以,回到帝冀的身邊,才感覺自己是安全的。
帝冀盯着戰傾城,戰傾城卻隻是看着鳳九,眉目間的柔和,讓人如此無奈!
看樣子,就算阿九被這少年傷了,也不打算追究了!
鳳九的視線終于從戰傾城唇角的皿絲上收回,她的手也緩緩收了回去,轉身,冷冽的目光依舊盯着冷月,掌中瞬間蓄上了真氣。
猛地,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扣住,戰傾城的聲音雖然有着渾然天成的冷漠,但,誰都能聽得出來,他對鳳九始終有一份旁人猜不透的溫和:“為何一定要殺她?
”
“她傷了我的人。
”鳳九握緊了掌心,盯着冷月的那雙眼眸燃着熊熊烈火,恨不能立即将冷月燒成灰燼。
她傷了一楠!
這個陰險的女人,想要報仇為何不沖着她來,傷一個已經殘廢的人,有什麼意思?
鳳九不怕她玩偷襲,但,為什麼要傷害無辜?
鳳一楠和她有什麼關系?
冷月見戰傾城将鳳九拖住,她就不慌了,眼眸垂下,眼底那一抹得意的神色被她掩去。
她看着戰傾城,楚楚可憐:“我沒有,王爺,我今夜一直都在此,從未離開王府半步,我如何傷的人?
”
戰傾城沒理會她,隻是握着鳳九的五指微微緊了緊:“這事,我來處理。
”
“你是要護定了這女人?
”鳳九擡頭,迎上戰傾城寫着憐惜的眼眸。
這一刻,他眼底的憐惜,讓她看着實在是諷刺。
“鳳九……”
“我隻問你,今日有你在,我便殺不了這女人,是不是?
”鳳九冷聲問道。
戰傾城沒說話,但他的态度已經給了她答案。
他不會讓自己殺了冷月,因為,冷月是帝冀的人。
“呵,我不為難你。
”鳳九忽然用力一甩手。
力道非常狠,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若是戰傾城不放手,勢必會傷到她自己。
所以,他五指一松,放開了她。
鳳九冷到讓人膽怯的目光鎖在冷月身上,噬人的眼神,竟讓冷月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她明明不怕她,可是,這一刻的鳳九,那眼神真的很可怕。
“這件事,沒完。
”丢下這話,鳳九一轉身,舉步往後門的方向走去。
她在這座王府來去自如,傷了人還能輕易走掉,帝冀心裡實在是不舒服,可是,禦驚風親自送人出去,可見阿九對她的重視。
以前是鳳九兒,如今是鳳九,阿九這是将鳳九當成鳳九兒來寵了嗎?
一個黃毛小子而已,何德何能,能讓阿九如此相護?
如此沖動的小子,徑直闖入王府殺人,可有想過阿九的難處?
經此一役,之前對鳳九的那些好感,一下子就沒了。
原本,也不過是個意氣用事的人。
戰傾城想追,墨白卻在此時到了,蓮兒也呼喚了起來:“王爺,太後不好了,太後喘不過氣來了!
”
戰傾城大掌一緊,無奈回到太後的身邊,将她一把抱了起來,往寝房走去。
墨白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能提着藥箱,疾步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