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敲打貴族(1)
趙洞庭又道:“既然娘親要讓朕納妃,那朕就納穎兒為妃。
如此,娘親不會再将她嫁給監察令之孫了吧?
”
楊淑妃露出笑容來,“既然皇上喜歡穎兒,有意娶她,為娘自然不會再答應監察令。
”
她滿心歡喜,覺得自己赢了。
她吃準趙洞庭極重感情這點,故意用這樣的法子逼迫趙洞庭,如今果然奏效。
自己這皇帝兒子精明得很,楊淑妃讓他妥協,心裡還是有幾分小得意的。
然而,這時趙洞庭卻是又道:“不過,朕在娶穎兒之前,有個條件希望娘親答應。
”
楊淑妃臉上的喜色完全崩不住,将趙洞庭拉到她旁邊,輕聲問道:“昰兒有何條件?
”
趙洞庭道:“朕隻納妃,不立後。
而且,朕以後要立朕心中的那位女子為後,希望娘親答應。
”
楊淑妃微微蹙眉,沉吟道:“這位讓昰兒如此癡迷的女子到底是誰?
該不會是樂婵?
”
在碙州島時,樂婵在宮中住過段時日,楊淑妃接觸過。
趙洞庭對樂婵的心思,她也看出來些許。
“正是!
”
趙洞庭點頭。
楊淑妃露出遲疑之色,“樂婵那姑娘生得倒是極美,可是她的家室……”
她對樂婵其餘方面都很滿意,趙洞庭要娶她為妃,楊淑妃甚至會舉雙手贊同。
但是,皇後身份非同小可,宋朝曆代皇帝,皇後多出自豪門望族,因為隻有這樣,朝廷才能穩固。
趙洞庭卻是直直道:“朕已向天立誓,必娶樂婵為後。
若是娘親不答應,那朕……絕不成親!
”
他的臉色上滿是堅定。
隻是他還有句話沒說出來而已,他不會成親,也不會讓穎兒、樂舞出宮去。
楊淑妃聽趙洞庭這樣說,心中不禁動搖起來。
她現在沒那麼多心思想立後的事,想的隻是快些讓趙洞庭誕生子嗣而已。
趙洞庭瞧出楊淑妃動搖,連連又道:“朕的天下,朕自己去打。
朕的臣民,朕自己去懾服。
希望太後能夠相信朕的能力,朕的大臣,還不至于需要朕用聯姻的方式去拉攏、鞏固。
”
“這……”
楊淑妃想起趙洞庭這些時日來的舉措,心中更是動搖,“娘親答應你,你就納穎兒為妃?
”
趙洞庭重重點頭,“是!
”
“那韻錦、張茹、樂舞三個丫頭呢?
”
趙洞庭苦笑,“娘親,您這是不是太急促了些?
”
他現在勉強能夠接受的也就是穎兒了。
至于韻錦她們,趙洞庭壓根還沒有想到那方面去。
楊淑妃自己也不禁是笑出聲來,估摸着這差不多是趙洞庭的底線,見好就收,道:“好,為娘答應你的條件。
不過你的婚事也得趁早,明日你便昭告天下,納穎兒為妃,趁着大年祭祀之時将此事禱告天地,而後迎娶穎兒為妃。
”
趙洞庭也是心滿意足,點頭,“好。
”
有楊淑妃今日這話,他日後迎娶樂婵,定然能省去不少麻煩。
又陪着楊淑妃聊過幾句,趙洞庭請辭,“那孩兒先告退了。
”
楊淑妃笑吟吟地點頭。
她覺得自己赢了。
而趙洞庭到得外面,也是渾身輕松,露出笑容來。
他同樣,也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等他再回到自己寝宮時,穎兒正在樹下怔怔發呆。
她舍不得離開這個院子,舍不得離開皇上。
從她進宮時起,便日夜陪伴着趙洞庭,她對趙洞庭的感情是複雜的,有如朋友,又似姐弟,中間自然還有着幾分男女之情。
可現在,皇上竟為她出宮而高興,這讓她傷心萬分。
趙洞庭輕輕走過去,問道:“穎兒,還在為賜婚的事情憂傷?
”
穎兒盈盈起身,滿臉凄楚,隻是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
趙洞庭見她突然生分起來,有些不解,但還是道:“穎兒,朕明日便向天下宣布,納你為妃。
”
穎兒聞言,嬌軀猛地顫動,眼淚撲簌而下。
她沒有想到皇上去到太後寝宮,帶回來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眼神期期地瞧向趙洞庭的眸子,“皇上,這是真的?
”
“君無戲言。
”
趙洞庭笑着點點頭,又替她抹去眼角淚水,“你願不願意嫁給朕為妃?
”
穎兒俏臉暈紅,又羞又喜地低下腦袋:“穎兒不求名分,隻要能陪在皇上身邊,便心滿意足了。
”
一句話,女兒心思盡顯。
看她這模樣,趙洞庭心中卻是微微歎息,愈發覺得虧欠穎兒。
原來自己竟是不知不覺間已将穎兒的關懷伺候當成理所當然,對她的心思卻是全然不顧。
最難消受美人恩,此時幡然醒悟,要說趙洞庭心中不感動,那自然是假的。
晚風吹拂,院中楊柳輕搖,拂動幾分蕩人氣息。
趙洞庭坐到湖畔,輕輕笑道:“若你願意,朕這輩子都讓你陪在朕的身邊。
”
穎兒垂首不語。
翌日早朝,趙洞庭正式宣布将納穎兒為妃的事,滿朝文武盡皆歡喜。
他們不在乎皇上娶的誰,隻在意皇上成親,後宮初定的氣象。
如此,民心能穩。
剛散早朝,趙洞庭又到議政殿偏殿接見那些雷州本地貴族。
陸秀夫、柳弘屹一文一武,兩人同行。
這中間自然是有點用意,想來那些貴族看到柳弘屹随性,心裡也要掂量掂量。
在殿内坐定數分鐘,便有太監帶着雷州的數十位大小貴族豪紳前來。
這些人多是蒙祖上餘蔭,腦袋上頂着卑微的爵位,但在這雷州之地,卻是作威作福慣了。
便是以前,前任知州革離君養私兵,發展勢力,也多依仗他們。
這些人或多或少和革離君有着關系,隻是較之那些被斬首的,不如那般親密便是了。
或許是因為這點,再加上朝廷另有恩惠,分田制施行之時,他們忍了。
但此時,他們卻無論如何也再忍不下。
皇上步步緊逼,雖沒要他們的命,但卻是在摧毀他們的根基。
賤民沒了,誰為他們賣命掙錢?
所以此時,跟在太監後頭的貴族豪紳們個個都是義憤填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