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蘭道:“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
這是打算咬死不認了。
趙洞庭輕笑。
他也不在乎奧蘭認不認。
反正他自己是認定奧蘭肯定是圖謀不軌了。
不再和奧蘭說什麼,趙洞庭轉身出了房間,繼而,又去了關押栾易的那間房。
栾宏茂已經出事了,現在要知道栾宏茂的所作所為和奧蘭到底有沒有關系,栾易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這件事情,問奧蘭,肯定也是問不出來什麼。
栾易隻是個讀書人,并沒有修過武道。
被關押在清冷的房間裡,有些簌簌發抖。
本來裡面連盞油燈都沒有,黑漆漆的。
門外,一縷火光照射進來。
裡面是栾易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你們是什麼人?
為何抓我?
”
趙洞庭從旁邊供奉手中接過油燈,徑直走進去。
栾易看到他穿的龍袍,震驚不已,“皇……皇上。
”
随即就要對着趙洞庭下跪。
這大概是刻印在大宋人骨子裡的規矩。
“免了。
”
趙洞庭淡淡地說,走到栾易對面坐下,把油燈放在桌上。
栾易顯得有些忐忑。
趙洞庭直接道:“你父親死得冤枉。
”
栾易怔怔看着趙洞庭,不知道趙洞庭是何意。
趙洞庭又說:“你和那紫羅蘭帝國的奧蘭皇子認識多長時間了?
”
栾易答道:“有、有三年多了。
小人剛到長沙求學,便和他結識了。
”
“很佩服他?
”趙洞庭又道。
栾易眼中浮現出茫然之色,“奧蘭皇子學富五車,待人如親,小人……的确挺佩服他的。
”
“那若是讓你為他死呢?
”
“這……”
“奧蘭皇子待我恩重,不離不棄,若為他死,小人也是願意的。
”
“呵呵。
”
趙洞庭輕笑起來,“你願為他死,并非是因為他待你恩重,而是因為你們都是什麼西方神祗的子民?
因為他是你的領路人吧?
”
栾易的臉色些微變了變,“皇上也知道神主?
”
什麼狗屁神主。
趙洞庭暗暗搖頭。
這栾易簡直就是被洗腦得不輕了。
看他眼中膜拜的樣子,怕是早已經把自己當成是那神主的子民,享受神主的福音了。
“你真蠢!
”
趙洞庭道:“朕看你的書是白讀了,竟然相信那什麼西方的神主。
奧蘭嘴裡說神主一視同仁,信者皆受他福音,死後皆可去天國。
你可曾見過奧蘭發展普通百姓做為信徒?
他,是想利用你!
”
栾易瞬間很是糾結起來。
趙洞庭戳到要害上了。
一邊是信仰,一邊是從小就根深蒂固的皇權。
這讓他很是搖擺不定。
他是被洗腦了不假,但智商,還是在的。
但他最後還是說道:“神主是救萬民于水火之中的聖人,我們都是他的子民。
奧蘭皇子……在我父親出事後,也一直對我很是關照,他是真正把我當作家人的。
”
“放你娘的屁!
”
趙洞庭忍不住罵起來,實在是氣到了,“救萬民于水火?
神主?
真正救萬民于水火,讓這大宋昌盛起來的,是無數抛頭顱灑熱皿的将士!
是無數披荊斬棘的朝臣!
是他們,才讓你有口飯吃!
讓你這顆榆木腦袋還能夠活到現在,去信奉那什麼狗屁的神主!
”
栾易沉默下去。
趙洞庭的暴怒,讓他又哆嗦起來。
趙洞庭重重喘了兩口氣,道:“神主!
他們給了你什麼?
就是西方教廷想要利用你而已。
”
栾易仍舊固執,“小人不覺得有什麼能值得他們利用的。
”
“你父親!
”
趙洞庭道:“他們的真正目标是你父親!
若是朕沒有猜錯,你父親也應該和他們接觸過吧?
”
除去這個,他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讓栾宏茂在那利州西路做出那等事的原因。
栾宏茂在利州西路的吃相,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
然而,栾易的回答,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栾易微皺着眉頭說道:“小人父親并未和奧蘭殿下接觸過。
”
趙洞庭的眉頭也不禁皺起來。
沒有接觸過?
“真沒有接觸過?
”
栾易搖頭道:“沒有。
”
從小信仰的皇權,大概也能讓他不至于在趙洞庭面前說什麼假話。
趙洞庭沉吟起來。
難道真是自己冤枉奧蘭了?
不。
要是奧蘭沒給栾易洗腦,栾易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
他看得出來,栾易是打心眼裡變成那神主的信徒了。
隻是栾宏茂又沒有和奧蘭接觸過,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呢?
難道真的是财帛動人心,沒經得住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