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甯入空門(2)
而元朝使臣團,卻是在這時靜悄悄離開長沙城。
離去前,都未進宮向趙洞庭辭行。
趙洞庭很快便得到消息,同樣也懶得去理會。
原本空千古未到,他還真對這個元朝法王有些忌憚。
但現在,顯然不再将洛陀給放在眼中。
年關,諸府衙都已放假,他也不用去禦書房,難得享受這悠閑時光。
有張茹、穎兒和韻景在寝宮内陪着,姹紫嫣紅,端得是美豔不可方物。
她們都是美人榜上最頂尖的美人兒。
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
前者,趙洞庭還不敢說已經做到。
但後者,卻馬上就可以做到了。
隻待得迎娶樂婵為後,他便真正可以和自己最心愛的姑娘長相厮守。
樂舞丫頭老老實實在武鼎堂内陪着樂無償和樂婵。
昨夜是年關,樂無償和樂婵兩人沒好怎麼訓斥她,但今日,這玲珑的丫頭怕是少不得要挨些責罵。
為避婚而出宮,跟着金剛在外頭流浪這麼長的時間,這丫頭的膽子也真是忒大了。
武鼎堂内某院落。
饒是樂無償性子溫和,這時候也是怒容滿面,看着跪在面前的樂舞,道:“你要再敢輕易出宮,為父便打斷你的腿。
”
這當然隻是氣話。
但以樂無償性子,都說出這種話來,自也是氣得不輕了。
這讓得旁邊準備也訓斥自家這任性妹妹幾句的樂婵,都沒好意思再開口訓斥。
樂舞微紅着眼眶,很是委屈地擡頭,“女兒不想嫁那肖玉林!
”
“你!
”
樂無償更是氣得不輕,兇膛劇烈起伏着,“肖侄兒現在乃是天捷軍軍長,是我們大宋禁軍不遑多讓的青年将領,以後前途無量。
他長得又那般俊俏,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給他都得不到,你連他都不願嫁,還想嫁怎樣的男子?
”
他嘴裡在呵斥,眼中,卻是有些些微異色劃過。
知女莫若父,其實樂舞丫頭的那點心事,他這做父親的,又怎麼可能真沒點察覺?
隻是……
樂舞隻是梗着脖子,“反正女兒就是不想嫁他。
那些女子要嫁,便讓他們去嫁就是了。
”
樂無償更是氣得不行,“你這是讓父親失信于人?
”
卻沒想,樂舞竟是道:“女兒以拜無得在世佛為師,遁入空門,以後隻想成就菩薩尊位。
反正不能嫁人便是了。
”
這讓得樂無償登時是臉紅脖子粗起來,“你、你竟要入佛門?
”
因和洛陀比鬥而受創的他重重咳嗽幾聲,捂着自己的兇口,“你這是要氣死為父啊!
”
樂婵在旁側也是眉頭緊皺,忍不住出聲道:“妹妹,你不要太過任性。
”
但嘴裡這麼說,她卻是走到樂舞面前将樂舞給扶了起來。
“姐。
”
樂舞紅着眼睛委屈道:“可我就是想做菩薩,做普渡衆生的菩薩。
”
樂婵歎息,“你不懂佛。
”
“我懂!
”
樂舞卻道:“師傅說,為佛,既是有割肉喂鷹之悟,甘為天下蒼生而奉獻自己。
有這樣的明悟,便是佛。
”
樂婵哭笑不得,“縱是為度天下蒼生,也未必就要身入佛門嗎?
”
說着聲音變得輕了些,“父親還等着抱外孫女呢!
”
樂無償适時發出輕輕哼聲。
樂舞嘟着嘴不說話。
樂婵看着她的眼睛,心中歎息,又問道:“妹妹,你說實話。
你入佛門,是要為普渡衆生,而是更想逃避和肖玉林的婚事?
”
“我……”
樂舞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她自己心中自然是有答案的。
這些時日來,其實金剛從未真正答應過收她為徒。
她說要入佛門,要成菩薩,金剛也始終隻是淡然笑之。
她心中忘不掉那個人,便難以成佛。
正如金剛說自己其實并非佛,因為,他心中永遠忘不掉雁羽堂衆兄弟。
樂婵一雙秋水眸子好似能直透樂舞的心靈,低聲道:“其實……你也是愛慕皇上的,對吧?
”
樂舞面色瞬間有些驚慌起來,連連道:“沒,沒有。
”
然後又意識到自己太過驚慌,便又偏過頭去,不滿道:“姐姐你亂說什麼,皇上可是你的夫君。
”
樂婵卻是搖頭,對着樂無償施了個眼色,往房間裡面走去。
“你老實在這裡跪着。
”
樂無償對樂舞又呵斥了句,跟着樂婵進房。
兩人在房間内坐下。
樂無償輕輕歎息了聲。
雖然這年代三妻四妾極是正常,趙洞庭更是九五之尊,後宮再多都不奇怪。
隻是兩姐妹同時喜歡上他,這……
樂婵臉上挂着笑容,卻也是有些勉強,隻道:“爹,妹妹跟在皇上身邊的日子比我還多,喜歡皇上,這并不奇怪。
”
“可你!
”
樂無償皺眉低聲道:“可你即将要成為皇後。
難道還要皇上将她也納進宮去不成?
”
他微微閉上眼睛,又是歎息,“縱是你願意,可皇上的為人你卻是清楚的,他怕是不會讓二丫頭進宮的。
而且……二丫頭她和肖侄兒之間有着婚約,要是皇上讓她進宮,這讓肖将軍如何想?
縱是肖将軍願意退婚,隻怕心中也會對皇上有些想法的。
這将是影響大宋禁軍的大事。
”
君王與臣子争妻,這本來就是個笑話。
樂婵也是皺眉,“可妹妹她……她的性子倔強。
若是真讓她嫁給肖将軍,這丫頭真是會要遁入佛門的。
”
樂無償搖頭不語。
對于這件事情,他顯然并沒有什麼辦法。
這年代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對樂婵、樂舞姐妹兩向來溺愛得很。
現在,怕是難以讓樂舞回心轉意了。
屋内悄然沉寂下來。
屋外,樂舞跪在地上,嘴巴高高嘟起,嘴裡還在嘀咕,“反正我是不嫁那肖玉林的。
”
愛情這種事情,總是難以遷就。
若她心中之前沒有趙洞庭,她興許真會從了樂無償的意思,但現在,卻是如同鑽了牛角尖。
直過去許長時間,屋内才又有動靜。
樂婵對樂無償說道:“爹,要不您去和肖将軍說說,悔了這門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