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喜事臨門
還有和蘇家親近的百官也過來要阻攔李元秀。
趙洞庭冷聲喝道:“誰敢插手,一起揍!
”
李元秀雖然面白無須,但此時眼睛一瞪,也是将那些要過來阻攔的官員給吓退。
蘇泉蕩可憐兮兮,很快被打得鼻青臉腫,痛嚎不止,忙不疊喊道:“太後救命!
太後救命啊!
”
楊淑妃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但也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便說聲說道:“公公快快停手。
”
李元秀這才罷手。
蘇泉蕩已是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楊淑妃問趙洞庭道:“昰兒何故對蘇将軍如此大發雷霆?
”
趙洞庭兀自滿臉氣憤,“嶽教頭是朕看中的人,這是朝中人人都知曉的事。
這蘇泉蕩竟然不知好歹,不顧朕的顔面,慫恿軍士毆打嶽教頭,隻為發洩私憤。
朕若不教訓他,他豈會将朕放在眼裡?
”
說着眼神冷冷掃過在場的諸位官員,“還有你們,可有将朕放在眼裡?
”
這登時将朝官們吓得不輕,連忙跪倒在地,山呼道:“臣等斷然不敢藐視聖上。
”
“知道不敢就好。
”
趙洞庭腰杆挺得筆直,指着地上的蘇泉蕩,“若是誰再敢小觑朕,下場定然比他還慘!
”
說完便帶着李元秀直接往殿外走去,十足的纨绔模樣,隻留下衆臣目瞪口呆。
看來小皇上雖然性情大變,但這小孩子脾氣還是未改啊,以後可萬萬注意些,千萬不能觸他的眉頭。
殊不知,趙洞庭剛走出宮殿,嘴角卻是露出了絲絲笑容。
這般殺雞儆猴,總該讓這些臣子們心裡掂量掂量幾分。
隻是,着實苦了嶽鵬。
他沒有再回寝宮,又一頭紮到兵器工坊裡不提。
這邊早朝散去後,楊淑妃留下幾個親近棟梁大臣,問道:“諸位覺得昰兒今日此舉意欲何為?
”
她當然知道趙洞庭不可能再耍小孩子脾氣。
幾個大臣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陸秀夫撫須輕輕笑道:“皇上這是故意在我等面前豎立威嚴啊,太後您不準皇上親政執權,皇上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向大家彰顯他的地位。
雖然他不親政,但也仍然是這大宋的皇帝。
”
看他眼神,分明對趙洞庭此舉頗為贊賞。
陳文龍在旁邊道:“難道皇上就不怕太後娘娘惱怒?
”
陸秀夫道:“蘇将軍公報私仇,毆打嶽教頭,皇上這番火發得合情合理,太後怕也不好責怪他。
”
楊淑妃殊為認可地點點頭。
要說以前她誤以為趙洞庭是别的靈魂占體時,可能還真會發火。
但她現在隻以為趙洞庭還是趙昰,又怎麼可能會發火?
當然是順着陸秀夫的話點頭了。
陸秀夫越想越覺得趙洞庭這招高明,忍不住又笑,“皇上這般心思,真是讓臣望塵莫及啊……”
蘇劉義在旁邊止不住的嘴角抽搐,“隻是可憐我那苦命侄兒了,怕是得有好些天連床都下不來。
”
在座幾人卻沒有人安慰他,隻是不住暗笑。
他們都是官居極品的大官,區區蘇泉蕩被打,自然不會被他們放在心上。
反正蘇泉蕩又不是他們侄兒。
蘇劉義看着同僚們暗暗偷笑,暗暗氣憤,卻也無可奈何。
他在這幾位中地位頗低,朝中話語權不足,為這點事,實在是不好給這些個實權大臣們臉色看。
楊淑妃看蘇劉義模樣,知道他心裡有氣,怕傷這老臣的心,柔聲說道:“傷害蘇将軍的事是昰兒魯莽了,等下本宮讓禦醫随蘇大人你去瞧瞧蘇将軍,再從宮中拿些珍貴的藥材去。
”
蘇劉義跪地叩頭:“臣叩謝太後隆恩。
”
他剛剛故意提及這事,其實就是想讓楊淑妃覺得歉疚而已。
這種帝皇家的人情慢慢累積起來,以後總會有厚積薄發的時候。
“蘇大人不必多禮,隻願你多安撫你侄兒幾句就好。
”楊淑妃點點頭道。
蘇劉義連道:“君讓臣死,臣不得不起,更何況他本就不該捉弄嶽教頭,皇上教訓他也是活該。
我那侄兒雖不争氣,但也絕不敢對皇上有半句怨言。
”
楊淑妃感慨道:“蘇大人滿門忠賢,實是我大宋軍民表率。
”
張世傑等大臣們也都微微點頭,但心裡是認同還是腹诽就很難說了,多半是後者居多。
然後沒有人再說話。
沉默十來秒,楊淑妃瞧瞧衆人,道:“那昰兒親政的事……”
她知曉趙洞庭親政心切,是以也時時将這事記挂在心上。
衆大臣都不禁看向陸秀夫。
當初觀察趙洞庭的主意是他提出來的,現在也理應是他先說說他的見解。
陸秀夫緩緩撫着自己下颚上的胡須,慢悠悠道:“皇上此舉雖然不能徹底脫出太後掣肘,但也在無形之中拔高自己的地位,沒有踩到太後底線不說,同時還能讓得太後有所顧忌,最起碼不可能再對皇上步步緊逼,免得朝臣議論。
”
說到這,他向楊淑妃作揖,然後又接着道:“太後,臣覺得皇上此舉分寸、時機都拿捏得極準,既得嶽教頭的心,又能威懾朝臣,還能示威于太後,非七竅玲珑之人斷然做不到。
是以雖然皇上年歲尚小,但臣覺得,皇上已經可以試試親政。
”
楊淑妃心裡暗暗認可,看向其餘幾位大臣:“諸位以為呢?
”
陳文龍和陸秀夫向來關系頗為親近,立時附和道:“臣覺得陸大人所言甚是。
”
緊跟着,張世傑也是點頭。
陸秀夫是簽書樞密院事,陳文龍是參知政事,張世傑也是樞密副使。
在左宰相兼樞密使陳宜中已經逃亡越南的情況下,他們三個其實基本上已經可以代表朝臣們的意思。
剩下的主管殿前司公事蘇劉義,和陳文龍同為參知政事的劉黻等人縱然是持反對意見,也無法左右大局了。
當下,劉黻等人也是跟着點頭。
就剩下蘇劉義沒有表态。
這些個大臣中,他無疑是最不希望趙洞庭親政的。
首先,趙洞庭大病剛剛初愈就削了他侍衛步軍的指揮權,然後現在又打他的侄兒。
且不說他們叔侄兩會不會因此受人非議,但起碼可以看出來他們兩個在趙洞庭的心裡絕對不是讨喜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