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議和将近(2)
入城以後,兩人直往駐地,然後便見到了趙洞庭。
趙洞庭在睡夢中被叫醒,走出屋門,讓洪無天、鐵離斷兩人進院,看他們神色匆匆,便大概知道什麼事,“元朝使臣到了?
”
洪無天和鐵離斷點頭,洪無天道:“高将軍說,來者是那個元朝的大鷹爪黃粱策。
”
大鷹爪之名,實在可以算得上是天下皆知的。
連樂無償當初都知道,高興知道,便也不足為奇了。
“是他?
”
趙洞庭倒是頗有些奇怪,“這個老太監,當初和圖蘭朵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竟然還敢來做使臣?
”
他臉上露出些許玩味之色,旋即對洪無天和鐵離斷笑道:“兩位前輩先去歇息吧!
”
然後又對着屋外守衛道:“去告訴軍機令,元朝使臣已到。
咱們在閩清,也得做足了樣子。
”
洪無天、鐵離斷還有門外士卒都離去。
趙洞庭卻沒有回屋,而是自顧自走到那十餘棵紫薇樹中間石桌旁坐下,手指又是輕輕扣着桌面,“黃粱策、泷欲……泷欲你來閩清這麼些天了,卻始終不對我出手,是怕?
還是将主意打在黃粱策的身上?
你怕是不知道黃粱策的深淺的……可我也想讓黃粱策吃些苦頭……”
趙洞庭臉上玩味之色愈發濃郁,“還是要摻和摻和的好。
要是黃粱策真被你的承影劍給斬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
天色又漸漸亮了。
然後到得近午時分,閩清城内便也開始有元軍再近閩清的消息傳蕩開來。
這消息,自是從福州趕來的那些商販或是江湖人嘴裡傳出來的。
不知内情的百姓們隻以為又要開戰,還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呢,少不得要罵咧幾句。
但罵歸罵,卻還是得老老實實地準備着。
家裡的财物、糧食得藏好了。
家庭條件好些的,便惶惶向着城外跑去。
大戰要起,躲到鄉下親戚家裡去,也比留在城裡要好。
閩清城内突然間又是熱鬧朝天的景象。
一隊隊畲民士卒湧上閩清東城門城頭和城門甬道。
城頭上宋字大旗飄舞不休。
客棧内,在下頭吃飯時得知這個消息的泷欲和吳阿淼回到房間。
泷欲又開始擦拭他的承影劍,“今夜我得出去。
要是回不來……”
“噢!
”
吳阿淼也不等他說完,便直接點頭,“我明白了,你小心。
”
泷欲主動說出這種話,讓他也是意識到泷欲這次要出手對付的怕不是尋常人,也就不想着去摻和。
夜幕降臨。
高興大軍離着閩清已是不遠。
泷欲瞧了瞧在床上盤坐練功的吳阿淼,卻是沒走正門,而是打開窗,直接躍了出去。
到旁邊屋頂,然後飛快消失在夜色裡。
這些天有人盯着他,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在大軍之前和洪無天交手,他前往閩清的事情會被大宋皇帝知曉,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個大宋皇帝,有這樣的心機和能耐。
隻是,要想看住他泷欲,卻也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泷欲隻想着,那些探子定然追他不上。
卻沒想,街上有探子看到他躍出客棧窗台以後,卻是直接往府衙跑去了。
趙洞庭已經搬到府衙。
得知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和洪無天等人在院子裡飲茶。
哪怕是洪無天、熊野這樣的粗人,也都是砸吧砸吧嘴,覺得這茶實在是回味無窮。
其實,茶,隻是尋常的茶。
能如此回味,大概是因為泡茶的是趙洞庭。
聽得禀報,趙洞庭立時便露出笑臉來,對洪無天道:“洪前輩,您還是先别喝茶了。
泷欲已經出了城,您也跟着去看看,要是他和黃粱策交上手,您就找時機幫幫他,讓黃粱策吃些苦頭。
不過,也别讓黃粱策死了便是,唔,還有黃粱策身邊應該會帶着個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女人出現什麼意外。
”
洪無天牛嚼牡丹般将杯子裡的茶一口氣喝幹淨,“好。
”
趙洞庭卻又看向樂無償,想了想,道:“樂前輩您認識黃粱策,且和他交過手,又見過泷欲,要不要也去看看?
”
樂無償微愣,然後點頭:“也好。
我不是黃粱策的對手,但有泷欲出手,我在旁邊吓唬吓唬他,也是快事。
”
說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才是真武初期,在真武境中隻算是最底層。
想想有機會能讓黃粱策吃癟,也是開心得很。
那個陰恻恻的老家夥,之前在自杞時可是嚣張得很呢!
樂無償很想看看他吃癟時是什麼模樣。
放下手中茶杯,洪無天和樂無償兩人回房間拿劍,便向着院落外匆匆而去。
而後身影也是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許夫人面色有些許擔憂,“皇上,該不會出什麼事?
那泷欲和黃粱策可都不是尋常高手。
”
趙洞庭搖頭,“夫人放心。
再怎麼樣,黃粱策和泷欲總不會聯起手來對付洪前輩和樂前輩。
”
黃粱策絕不敢殺洪無天和樂無償,正如趙洞庭不敢殺黃粱策。
三人都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要殺了,還議個屁和?
至于泷欲,以他一己之力,趙洞庭也不覺得他有什麼能耐對付洪無天和樂無償。
許夫人還是信得過趙洞庭的,聽到這話,便也将一顆心悄然又放下去。
城門,先是一道黑影悄無聲息掠過。
其後不多時,又有兩道身影一掠而過。
城外,高興大軍還在向着閩清行軍。
黃粱策和十個綠林營供奉都沒騎馬,隻是将坐在馬上花容疲憊的李秀淑護在中間。
高興在大軍的最前頭,率着大軍不急不緩前行。
火把如長蛇,蜿蜒不見盡頭。
一陣陣風,帶着涼意,吹得火把搖晃不定,卻也吹走士卒門的些許倦意。
一個人影在官道旁的叢林大樹上不斷掠過,速度極快。
到看到大軍火把時,便又悄然在樹尖上立足。
他隻是站在不過手指粗細的枝節上,但這稚嫩枝節,竟是不見得有絲毫搖晃。
這人,自然是泷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