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炮轟聯軍(1)
而在那空中的五百熱氣球,始終都不敢輕動。
或許,他們也是在觀望。
邢元德被數百親衛拱衛着,滿臉茫然。
他顯然沒有預料到,縱是自己想方設法擋住大宋火器,可結果,自己麾下将士竟仍然是在大宋禁軍面前不堪一擊。
這些大宋禁軍,真正是太可怕了。
他心中甚至生不起怨恨,也生不起多少怒意。
因為,這場仗,他輸得不冤。
或許在兩萬大宋禁軍開到城門外的那刻起,他就已是輸了。
隻是能讓大宋禁軍付出代價多少的問題而已。
這樣的兩萬禁軍,莫說他威楚府内三萬士卒。
便是再給他三萬,他也未必能夠擋得住。
數百親衛,被大宋禁軍團團包圍了起來。
一個個鮮衣亮甲的禁軍,一杆杆黝黑發亮的神龍铳,讓得這些親衛根本不敢輕動。
大宋禁軍們臉上那種肅然之色,讓得他們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深深畏怯。
數個将領被拱衛在親衛之中,這刻,神色都是複雜。
他們原本大概對自己麾下的士卒都是充滿信心的,可現在,那種信心卻是早已經被碾碎。
跟大宋禁軍相較起來,他們的士卒,真的不算是什麼。
縱是大宋禁軍沒有那威力巨大的神龍铳,亦沒有那難以穿透的鋼甲。
他們麾下士卒,也不會是這些大宋禁軍的對手。
這些可怕的對手,一個個都好似是打了雞皿似的。
這簡直讓得邢元德和這些将領們不明白,為何大宋禁軍就有這般的決絕和勇氣。
他們剛剛,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大宋禁軍頂着炮火進城,看到太多太多的大宋禁軍怒瞪雙眸迎向刀槍。
甚至有人在受傷之後,轟然拉開帶在身上的轟天雷,和周圍他們大理的士卒同歸于盡。
也有人,抱着對手跳下城去。
大宋那少皇帝究竟有怎樣的魔力?
大宋那些将領又有怎樣的魔力?
這點,邢元德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大理平靜數十年,他們無法想象,當初被元軍逼迫到瀕臨滅絕的大宋軍民們,心中到底有着怎樣的熊熊火焰。
而在趙洞庭的帶領下,退元軍,興民生,這股火焰,便持續在熊熊燃燒着。
張紅偉、劉諸溫兩人由親衛和安衛殿供奉們拱衛着上城頭。
而後,待得邢元德和那數百親衛前面。
他們身上制式不同的甲胄,以及背後鮮紅的披風,足以表明他們的身份。
此刻顯得老态龍鐘的邢元德苦笑幾聲,推開親衛走到前頭,說了聲,“劉将軍,張将軍。
”
劉諸溫輕搖羽扇,“邢總管。
”
張紅偉性子爽直,則隻是輕輕瞥過邢元德,沒有任何言語。
邢元德看向旁邊吳将軍,從腰間解下自己令牌,歎息道:“去傳令城内将士,讓他們放棄抵抗吧!
”
吳将軍接過令牌,神色不忍。
邢元德又是歎息,搖頭道:“我們不是對手。
”
吳将軍看向張紅偉、劉諸溫兩人,越衆而出。
劉諸溫揮揮手,大宋禁軍給他讓出路去。
吳将軍下城頭,在幾個大宋禁軍跟随下,在城下街道上戰馬,向着城内馳去。
邢元德看着劉諸溫,道:“敢問劉将軍打算如何處置這些降卒?
”
“哼!
”
劉諸溫還沒說話,張紅偉就已是嗤笑,“你連百姓都不在乎,莫非還在乎這些士卒們的死活不成?
”
邢元德微怔,而後苦笑,“若是擋得住你們的擲彈筒,老夫又豈會如此?
”
而他這句發自肺腑的話,仍然隻是得到張紅偉的冷冷嗤笑。
劉諸溫道:“我們大宋禁軍不殺俘虜。
”
“如此……”
邢元德深深躬身,“多謝了……”
而後,豁然拔下腰間佩劍,橫向頸間。
“大人!
”
旁側親衛慌忙将他攔住。
邢元德大喊道:“老夫沒守住威楚,有愧朝廷。
押百姓上城頭,有愧于民。
有何顔面苟活?
”
這瞬間,他年邁的身體中竟是湧現出極大的力道,奮力推開了旁邊的士卒。
劍跌落在地。
邢元德身軀跟着栽倒。
劉諸溫輕輕歎息。
“總管大人!
”
親衛中有人大吼,有人痛哭。
邢元德這些年來,總有不少人是真正願意為他赴死的。
眼瞧着邢元德自裁,有親衛奮死向着旁側的大宋禁軍撲殺過去。
但是,随着槍聲響起,這些人都是無力栽倒在地。
到這刻,威楚府之戰便能算是塵埃落定了。
劉諸溫對這點小變故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高聲下令道:“解降卒刀兵甲胄!
洗劫城内軍營、府衙、糧庫!
”
說着又看向張紅偉,“張軍長,城内其餘那些守卒,便交給你了。
”
張紅偉點頭,幾聲令下,帶着士卒下城而去。
一個個降卒的刀槍被大宋禁軍拿走,很快在城頭上堆積起來。
這麼多東西,大宋禁軍自是沒法帶走的。
最終,在劉諸溫的命令下,化成數堆火光。
城内軍營,紛亂才剛剛結束,降卒果真被鎮壓。
而這時,傳令的吳将軍卻也是趕到了。
在這裡的守卒們這才知道,原來城頭已經失守。
吳将軍手持着邢元德的令牌,這些軍中将領沒有太過堅持,等大宋禁軍趕到以後,便讓士卒們扔下了手中的兵刃。
整個威楚府,投降的士卒又要遠遠多過陣亡的士卒。
實際上,這個年代的戰争,往往如此。
隻是很快,威楚府内便是四處都有火起。
這熊熊火焰,幾乎将整個威楚府都照亮。
威楚府内各府衙、軍營、糧倉等,必然都要在這大火中毀于一旦。
大宋将士在街道上不斷奔走,拱衛着軍中糧車,不斷将城内金銀财寶、糧草軍械等運送出城。
這都是能帶得走的東西,而帶不走的,都将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也不知道,大理朝廷要被宋軍此舉給氣成什麼樣。
然而,宋軍卻又沒有任何人去騷擾百姓。
很快便是到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