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重新政審(1)
兩萬多具屍體都被集中焚燒。
這是趙洞庭嚴令過的,隻為避免瘟疫。
哪怕是瓊州軍将士的遺體,也同樣都被集中焚燒。
軍中能帶回去的,隻有他們的腰牌,僅此而已。
如洪江。
陳國峻、罩子實兩人率着僅剩的約莫三千軍馬再度到得如洪江畔。
他們好不容易從瓊州軍的伏擊圈中殺出來,此時可謂是狼狽萬分。
大軍說是丢盔棄甲都不為過。
陳國峻滿臉複雜,在夜色中再看着眼前的如洪江,也不知心中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之前渡江時,他還意氣風發讓士卒摧毀吊橋,自認為欽州唾手可得。
而現在,卻是在欽州遭遇這樣的大敗。
想他五萬大軍攻宋,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竟就落得個幾近全軍覆沒的下場。
而他所奪下的城池,不過是太平寨和古萬寨而已。
不,這都不是城池,隻是小小軍寨。
也就是說,他的五萬大軍除去拼死些宋軍意外,幾乎未給大宋造成任何影響。
“架橋,渡河,回國……”
陳國峻隻覺得自己腦袋還有些發懵,遠遠沒能從這挫敗中走出來,連說話都沒有多少興趣。
罩子實輕輕搖頭歎息。
他知道這次挫敗對陳國峻的打擊定然很大。
不止是陳國峻,連他自己,現在心裡也是有些發懵的。
從越李朝出來時,他們氣勢洶洶,向皇上信誓旦旦保證此行定然打出越李威風。
可結果,卻是這般的凄涼。
他甚至都不知道回去以後該如何面對皇上。
但可以想象的是,他和陳國峻都必然會受到朝中文武的譴責。
在朝中地位,定然不複以往。
垂頭喪氣的越李軍士卒們開始搭建浮橋。
有人肚子咕咕叫。
餓了。
他們從伏擊圈沖出來時,根本顧不得攜帶糧草。
到現在,粒米未進。
但這時候沒人還顧得上去抱怨,他們隻希望能快些渡過這如洪江。
因為,誰也不知道後面的宋軍會不會追擊過來。
那些宋軍太過恐怖了。
幾近一夜過去。
到得天色蒙蒙亮時,這些越李軍士卒才總算是再度将浮橋給搭建起來。
誰也顧不上休息,連忙向着如洪江那側跑去。
馬蹄踩踏在浮橋上咚咚作響。
可他們怕是想不到,就在他們夜裡打着火把搭建浮橋的時候,已然有宋軍的斥候在河對岸遊走了。
這當然是來自于邕州城的靜江府守備軍。
他們由阙華榮率領着,火速前進,雖未能趕得上那場伏擊,但也跑到這如洪江畔。
阙華榮得到斥候禀報,說有越李軍在河對岸架設浮橋以後,自是不會再率軍前進。
近五千騎就在不遠處隐匿着。
他自是推斷得出來,這些越李軍定然是被瓊州軍伏擊後逃過來的。
若非是逃,越李軍沒理由突然向西折返。
而在河這邊埋伏,顯然是最為正确的選擇。
因為騎兵要想繞過如洪江,也需要不少時間。
架設浮橋的話,那更是不可能。
浮橋沒架好,對面的越李軍早跑遠了。
随着越來越多的越李軍士卒渡過如洪江,斥候一撥接着一撥的到阙華榮面前禀報軍情。
晨曦柔和。
在得知越李軍三千人幾乎全部渡過如洪江時,阙華榮不再猶豫,率領五千騎兵向着如洪江畔而去。
他們原本離着如洪江畔就不到兩裡距離,這點路程,對于騎兵而言自是算不得什麼。
尚且還離着如洪江畔有近千米距離,阙華榮就讓騎兵們發起了沖擊。
輕重騎兵齊頭并進。
喊殺聲、号角聲突然響起。
這直将剛剛度過如洪江的越李軍士卒給吓得魂飛天外。
陳國峻、罩子實兩人臉上都是露出驚色,然後忙不疊地大喊:“火速前進!
火速前進!
”
數千人慌不擇路地繼續向西跑去。
但他們雖然有馬,卻是個個人疲馬乏。
速度自是遠遠沒有以逸待勞的守備軍騎兵那麼快。
五千輕重騎兵從荒野中沖殺出來以後便到河畔,然後沿着河畔沖向越李軍殘軍。
地面都好似在震動。
五千騎兵沖鋒氣勢也絕對能震懾人心。
特别是那兩千重騎兵,個個全身亮銀色甲胄,連臉上都帶着鋼制面甲,看起來真如天兵一般。
當然,此時在越李軍士卒的眼中,他們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這樣全副武裝的重騎兵,不是他們能夠抵抗的。
個個越李軍士卒都隻如火燒屁股般惶惶。
但他們終究還是被追趕上了。
落在後面的人被騎兵掠過以後,不知道多少人被斬落馬下。
有的越李士卒選擇脫離大軍去逃命。
拱衛在罩子實、陳國峻兩人身側的人越來越少。
甚至連那些江湖高手,也有不少人在這個時刻選擇自行去逃命。
他們在之前的伏擊戰中就有不少折損,如今不願再為陳國峻、罩子實賣命。
因為這場厮殺看起來同樣沒有勝算。
五千輕重騎兵組成的沖鋒,不是随便什麼高手都可以抵擋的。
縱是中元境高手,也隻有被湮沒的份。
甚至,連上元境強者在這樣的沖鋒中也難以自保。
真武境倒是興許可以擋住騎兵鋒芒。
但是,他們軍中僅有的那位真武境強者之前卻是被洪無天給重創了。
本就散落的越李軍很快潰不成軍。
靜江府守備軍們卻是個個龍精虎猛,嗷嗷叫喚。
他們是沒有上過戰場,但打這樣的順風戰,卻是能夠将他們的士氣拔升至最頂點。
縱是有人因為見皿而心中緊張,簌簌發抖,也無傷大雅,沒有影響到整個騎陣的沖鋒。
他們如同割麥子般,揮舞着馬刀、馬槍,收割這些越李軍士卒的性命。
這場厮殺,結束得很快。
阙華榮率領着騎兵直直将越李潰軍追到山野邊緣才算作罷。
到底有多少越李軍士卒逃散開去,這個數目沒法統計。
但阙華榮率領着士卒們回去以後,打掃戰場,卻也是止不住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