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麻衣青年(2)
蘇劉義頓時驚道:“皇上您要禦駕親征?
”
趙洞庭道:“朕要給這滿城的冤魂讨個公道。
”
柳弘屹跪倒在地,“皇上,海盜兇惡狡詐,末将領軍即可。
”
緊跟着又有許多大臣跪倒,“請皇上坐鎮宮中!
”
張世傑走到趙洞庭面前,輕聲道:“皇上,廣西戰事吃緊,我們此時派兵剿匪……”
趙洞庭聞言,眉頭不禁深深皺起,“難道就任由海盜這般肆虐麼?
”
張世傑道:“依臣看,不如讓柳将軍先率一萬大軍前去剿匪,隻求能夠牽制住他們即可,待得廣西那邊戰事明朗,咱們再發兵全力剿匪也不遲。
”
他這話,讓得趙洞庭也是有些遲疑起來。
相較起來,自然還是廣西那邊更為重要,要是廣西淪陷,雷州真的難以堅守。
就在這時,忽有士卒匆匆跑來,禀道:“皇上,城外有人求見,說他有方法對付海盜。
”
“嗯?
”
趙洞庭微微驚訝。
張世傑若有所思,說道:“皇上,各地戰亂,确有不少能人異士彙聚到雷州這安穩之地來,咱們去見見倒也無妨。
”
趙洞庭苦笑,“這也能算是安穩麼?
”
不過他還是往城門外走去。
現在他也沒有什麼好的方法對付海盜,去見見那人,也權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城門口,有個穿着灰色麻布衣的青年負手而立,看着約莫二十七八,長得頗為冷峻,面若刀削,嘴唇微薄,雙眼狹長,但其中偶有精芒閃爍。
見到趙洞庭,他竟不叩首,隻是作揖道:“草民見過皇上。
”
他這幅傲然做派,讓得不少文臣都是微微皺眉。
為表尊敬,即使是有功名之人,見到趙洞庭也多數是會下跪的。
趙洞庭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出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
麻衣青年道:“待皇上用草民的法子打敗海盜,再問草民的名字不遲。
若是用草民的方法不能打敗海盜,草民自當獻上這顆項上人頭,這名字,也無必要再說出來,受人唾罵了。
”
他滿臉自信模樣,倒是讓得趙洞庭頗為詫異。
看起來,這家夥好似真有些本事。
周圍群臣也是略微詫異。
随即趙洞庭點點頭道:“也好,那你便說說,你心中對付海盜的法子是什麼。
”
麻衣青年帶着淡笑,緩緩吐出個字來,“等。
”
“等?
”
連帶着趙洞庭在内,在場所有人都滿臉懵圈模樣的看着他。
麻衣青年兇有成竹道:“廣西糜戰,元将阿裡海牙遲遲不能突破文丞相防線,元朝迫切想要滅亡我大宋,勢必采取其他措施,要麼從其他州府調軍趕往廣西支援,要麼發兵搶占瓊州,以廣西、瓊州對雷州形成雙面夾擊之勢。
”
說着他指向城内,“可此時慕容川率海盜掠城,勢必是有所依仗,如果不出我所料,他定然已經暗中投靠元朝。
海外囤積海盜數萬,便是元朝也不會忽視這股力量,如果我是阿裡海牙,勢必不會請求元帝發兵支援,而是分出數萬兵馬趕往外海聯合海盜,攻去瓊州,讓得我大宋朝廷首尾不能相顧。
廣西戰線綿遠,抽調數萬軍馬,也并不影響大局。
”
趙洞庭聞言,眼神微凝,“你的意思……”
麻衣青年卻不說話了。
他的性子顯然極為高傲。
趙洞庭又道:“你是想讓朕派兵前往瓊州,以逸待勞?
”
麻衣青年這才微微搖頭,輕笑道:“不是派兵,而是暗中派兵,不可走漏任何風聲。
依我所料,不出一月,海盜勢必攻打瓊州,皇上若有膽色,盡可将那海盜和元軍全數吃下。
隻待瓊、雷兩州安穩,到時候再兵發廣西,決戰阿裡海牙,戰而勝之,我大宋朝廷,将有立足之地。
”
趙洞庭深深看着眼前這個麻衣青年,心中略微吃驚。
且不說他推斷得對與不對,但這眼界,絕非尋常百姓可有。
但他自然也不會就這般輕易全信這個麻衣青年的話,畢竟,這也隻是他的推斷而已。
沉吟半晌,趙洞庭道:“我瓊州也有數萬大軍,何需我們派兵支援?
”
他這卻是有考教這個麻衣青年的心思。
麻衣青年仍是微笑,似乎看出來趙洞庭的意圖,說道:“瓊州尚有許多還未開化的民族,以往瓊州軍對付這些民族尚且焦頭爛額,元軍、海盜攻到,若是亂民同時作亂,我看瓊州軍是勢必擋不住的。
”
趙洞庭這下真是忍不住露出驚色來。
因為,這個麻衣青年的推斷竟是極準。
在曆史上,阿裡海牙率軍進攻瓊州時,瓊州安撫使趙與珞拒不投降,最後就是率軍打仗的時候,被亂民綁起來送給了阿裡海牙,最後被車裂而死,可以說真是死在亂民手中。
眼下,也沒有别的主意,趙洞庭沉思過後,點頭道:“好,那朕就依你的法子,若是能滅海盜,朕必定重重封賞于你。
”
青年輕輕點頭,似乎并不在意。
然後,趙洞庭又率着群臣武将回到海康縣,這麻衣青年也跟在身後。
完顔章和東河裡各回讨元軍、神丐軍軍營,着手準備率軍鎮守遂溪、徐聞縣的事宜。
趙洞庭令柳弘屹勤加操練黃龍禁軍,準備兵發瓊州。
同時,也将麻衣青年留在了宮内。
如此過去數日。
兵器作坊那邊終于是将趙洞庭畫的所有部件全部鍛造出來,因為要做模子,所以才耗去這麼長的時間。
趙洞庭聞訊後,滿心激動地跑去兵器作坊,親手将擲彈筒組裝起來。
炮彈也已制好。
趙洞庭讓一個士卒将擲彈筒扛到兵器作坊外空曠的地方,迫不及待地就要試炮。
若是擲彈筒真的能夠使用,那定然會成為對付元軍的大殺器。
許多工匠都圍在旁邊看着,他們對皇上鬼斧天工的創造力那是極為佩服的。
趙洞庭架好擲彈筒,舔了舔舌頭,滿臉緊張。
他也怕炮彈炸膛,那樣他就是古往今來死得最冤枉的皇帝了。
但這擲彈筒是根據他的設計造出來的,可以說滿含他的心皿,他也極想自己親自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