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震人心魂的低吼,是不是那條異種精魂所發出。
但是此刻聲音的來源,顯然是出自于那個,看着小小的精魂裡。
相互對視間,能夠看出一絲興奮,把那身後的危險,都置之腦後。
幾乎不約而同,有股共識感,它要出來了!
本來就一直謹慎的沈嫣然,不管是感覺到這精魂,還是面對這老人,此時居然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顯然更是敏感。
天生的本能使然,沈嫣然首次黛眉微微一皺。
自在天自在山長大,就陪伴逍遙派許多年,幾乎沒有離開過身邊,她自然對逍遙派的行為,感覺很是了解。
此時感覺到精魂的反應,看到它虛空虛影這個樣子,顯然是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危機。
對于馮碧唯來說,已經不僅僅把精皿當成了異種,可以說和異種一般。
看着它不安的樣子,馮碧唯心裡居然有些緊張。
當然這種緊張,不過是本能的心裡轉變。
看似渾不在意的神情,首次動容美目四顧間,玉掌輕撫淩空控制着精皿。
一直看似風輕雲淡,其實感官一直在感知,石室外面在場諸人的變化。
這時似乎感覺到了,這個出現的老人,馮碧唯的變化,看去絲毫不經意,含笑的目光看過來,但是眼神裡首次凝重起來。
其實沈嫣然一直注意的,就是當作對手的馮碧唯,哪怕是離得稍遠,都沒有在意。
對方身上的一舉一動,乃至微妙的呼吸,都格外的關注。
其實沒有到達盛元寺,沈嫣然便知道馮碧唯在這裡。
自然便也給到身邊人暗示,申公喜似乎有着一種莫名的默契。
雖然沒有出聲,卻似明白了,她心裡的意思。
看到沈嫣然雙目如電看向這邊,申公喜的臉上,不由多了分得意的笑容。
馮碧唯自然敏銳的目光,不說離得不是太遠,就是再遠一些,到了她這種級數的高手,都會對空氣中的震蕩有所反應。
這就是先天高手,和後天修行者的最大區别,先天高手已經可以捕捉,空氣中微妙的變化,甚至調整天地間的元氣,來化作自己的運用和加以改變。
面對外面情形的變化,馮碧唯渾身一緊馬上恢複,似乎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也順利控制着自己的變化。
心緒的微妙變化造成的外相,對于她這個級數的高手來說,也許就是對對手的一種迷惑。
這時自然不會出手,她知道作為沈嫣然來說疑心更重。
馮碧唯不知道的想法,也沒有太多的接觸。
不過逍遙派如今在唐國,可以說對同樣在唐國,沈嫣然了解十分徹底。
畢竟逍遙派在唐國,和江南可是聲名赫赫,沈嫣然雖然表面看起來沒有敵意,但是馮碧唯心裡,還是有着一絲本能的防備。
修行一途的殘酷,雖然才短短不足百年,馮碧唯卻是已經看透了許多。
往往許多修真,為了一點資源,或者一些珍奇藥材,都會大打出手,甚至滅門打擊。
何況像這異種,不管哪個修為達到五十年以上的老古董,都會心動不已的。
這邊有兩個人,而且他們兩個人的身手都十分神秘,馮碧唯居然看不出來他們修為的高深。
當天雖然見識過木平和尚的絕學,可是幾十年過去,誰知道他有沒有修煉别的奇功,何況還有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人。
馮碧唯估計對方練習了,一種足以隐藏功力的絕學,馮碧唯自己就有這種能力,那是一種完全收斂自己氣息的功法,乃是逍遙派當年一個前輩創立,到如今學會的人不出五個。
沈嫣然也會,不過會稍遜半籌。
絲毫不敢輕視雙方,還不知道是友是敵,至少危險大一點。
可以說對陣哪一方,都有絕對的優勢,沈嫣然和申公喜兩個人,至少看起來很齊心。
雖然名義上是逍遙派的公敵,可是在修行一途上,最終說起來殊途同歸,到了修行最後,沒有誰對誰錯。
這條異種當初給大家帶來的難題,此刻也許已經超出了它本身的價值。
雖然自己的心思在這精皿上面,一樣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馮碧唯心裡卻更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放棄這滴精皿。
閉關修行幾十年,一待出關便趕來永州城。
便是因為當初邂逅過它的身影,感慨一條長蟲的生命力,居然都如此奇妙。
自己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對當年遇到的這條長蟲更感興趣,希望從它身上,得到生命的意義和奧妙!
幾十年過去了,雖然不知道它還在不在,可是馮碧唯還是抱有幾分希翼。
率性的趕往永州城,沒有想到居然碰到異種出現,還得到了消息,有人也在找這異種。
真的再次得到了它的消息,沒有計較如何得到精皿,馮碧唯隻想再次親近這條異種。
于是便一路跟随在地獄門那些人身後。
驚鴻一瞥的看到真實的龍褪,馮碧唯便知道,它已經脫離了普通的修行狀态!
心中更是渴望見到它,當然更想擁有它。
即使面對自己故友的門人,心中留有幾分情面,卻也無法阻擋,她想得到這條異種的心,而且還有它的龍褪。
誰也沒有想到,妖龍田谛會出世。
對于修行的感悟,馮碧唯本能的知道,這條異種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幫助!
這是一種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後,身體本能産生微妙的感應。
如今即使這條異種,最後自己沒有得到。
退一步講為了作為逍遙派的太上長老,即使是為了門派,也要防止别人的風頭。
木平和尚淡淡的看過來,迎上沈嫣然挑恤一般的眼神,眼瞳中泛出一絲令人悸動的瞳絲,令人驚豔。
她笑意滿滿,眼光卻得意的看着自己,似乎在告訴自己已經感覺到馮碧唯。
首次重新看着這個老人,沈嫣然心中危險的感覺更濃。
這種本能的直覺,讓她知道眼前這個老人,比外貌清癯古拙的木平和尚,其實更危險許多。
他一直還站在那裡,看着似乎輕盈的猶如羽毛。
如履平地一般的姿态,顯示出他和普通人一樣,卻也完全震懾了這些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