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興把收好的麂子肉都拿了出來,歐陽通看着眼睛都直了。
不過看到劉繼興把肉都切成了小塊,終于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竹背囊的肉也全部拿了出來。
”你們可是有口福了,我老人家就不知道何時能夠再嘗到如此美味了!
“歐陽通一臉苦哈哈的可憐樣,眼睛依依不舍的看着劉繼興把肉都切了。
嬛嬛似乎有些不明白,竄到歐陽通這邊來,拽了拽他衣袖奇道:”你不是一直和我們一起嗎?
青奴哥哥什麼時候都可以做啊!
你擔心什麼呢?
“
歐陽通愁眉苦臉的看了劉繼興一眼,卻看到他和花蕊說着怎麼烤魚,都不看自己一眼,隻好一臉委屈的看着嬛嬛:”你家郎君嫌老頭子吃的多,好像不願意老頭子和你們一起啊!
“
”什麼話?
青奴哥哥多好啊!
你看看你吃了快半個他都沒有說,怎麼會不讓你跟着?
再說了,青奴哥哥這個人耳朵根子軟,隻要你多說幾句好話,他絕對會做好吃的。
何況他不是說了,要給你做三天不一樣的美味嗎?
“嬛嬛記起劉繼興的話,一臉關心的看着歐陽通,好像她對這個稀裡糊塗的老頭大有好感。
這邊劉繼興卻是頭皮發麻,白眼亂翻的看着嬛嬛,正想教訓她幾句,卻看到冉秀娘瞪着自己,隻好呵呵樂道:”嬛嬛,你過來好好坐着吃東西。
老頭子身體硬朗胃口好,隻要他天天找食材來,給你們做些美味自然不在話下!
“
歐陽通似乎看到劉繼興的舉動有些并不在意,對于這種玩笑他也自有分寸,加上看到邊上陪着的這些人也不敢吱聲。
便忽然手臂一揚,架子上一串魚已經飛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竹簽上的魚吱吱冒着油光和作料香味,忍不住歎道:”天天能夠吃到這種美味,老人家我陪着你再回衡州城一遭又如何!
“
劉繼興似乎沉醉于自己的事,把這些切好的麂子肉在火上預熱。
當看到吱吱冒油的時候,也禁不住有些吞口水了。
端起酒葫蘆便抿了一小口。
雖然沒有贊歎這酒的效果,卻也輕輕晃頭表示帶勁。
不經意卻看到船娘呆呆的看着自己,心裡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想到這裡這麼多人,便也沒有太在意。
這麂子肉本來就是熟的,經過再次熏烤出來,不但肉質更加酥軟有彈性,那種作料的滋味自然更加的入味。
劉繼興本來也是個吃貨,一邊呲牙咧嘴的就熱吃着,一邊張羅着給旁邊的人夾。
不說自己吃的滿嘴冒油,就是袁氏候的另外兩個兄弟,那都是吃的直呼過瘾。
幾碗魚湯下肚,再加上魚片烹制,讓大家驚歎不止。
當然對于劉繼興來說,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個時候還沒有找到辣椒,前世無辣不歡的他,這個時候幾乎湊齊了所有的辣味,就是無法找到辣椒。
看樣子這種遺憾在這個時代無法避免,不過劉繼興的廚藝還是令人興歎的。
可能因為大家喝到了一起,加上又開心,這些人逐漸便放松了許多。
吧唧吧唧嘴巴,劉繼興吃的也很爽。
不過看到大半個麂子肉下去,好像大家沒有什麼感覺,不由看向了歐陽通。
歐陽通正拿着一根肋骨嚼得津津有味,看到劉繼興的目光先是一愣,繼而似乎明白過來什麼,雙手一攤說道:”這大半夜的你有點愛心好不好,不可能讓老人家去抓隻麂子或者野羊來吧!
“
劉繼興不宵的用手裡的竹簽剔了剔牙,含糊不清的說道:”這随便你,今晚的魚肯定是夠了的,隻怕這肉就有點少了!
“
歐陽通似乎恨得牙咬得吱吱響,不過掃了一眼這些人,目光還未觸及到袁氏候的時候,夏鳴已經再次的站起:”前輩有何吩咐?
“
這邊歐陽通還沒有說話,花蕊卻低低的說話了:”青奴,你不是說晚上吃多了不好嗎?
這大晚上的吃這麼多還不夠嗎?
“
劉繼興馬上變了臉色,看着花蕊笑盈盈的說道:”和他們開玩笑的,這大晚上的喝點小酒,吃點燒烤喝點魚湯就很好了。
這個不是看老頭子吃的多,怕他明天趕早又嚷嚷嘛!
“
”郎君這是哪裡話!
“歐陽通一本正經的說道:”老頭子斯文的很,哪裡會有這麼多的說道,何況這裡又多了幾個幫手,明天還怕沒有食材麼!
“
”前輩有何吩咐盡管差使!
“袁氏候這個時候是徹底的明白了,歐陽通不但纏着劉繼興,好像還要從劉繼興身上獲得好處,這點前輩的風範是絲毫不管了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心裡敞亮着,發自真心的說道:”如今世亂艱難,要說耕地吃食的話,這湘楚一帶往往幾十裡難得一見,但是要說野味走獸之類的,各處倒還真的不少。
“
劉繼興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看向了撐篙漆姓少年這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若有所思的似乎有話要說。
但是大家等了一陣他愣是沒有說出來,最後目光又落在了袁氏候的身上:“久聞湘南連雲寨大名,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凡響!
”
這沒頭沒尾突然出現的話,倒是搞的大家一愣。
因為開始看到劉繼興看着自己,這個撐篙漆姓少年心裡有些警醒。
尤其看到劉繼興沒有對自己說話,卻又看向了袁氏候這邊說話,不由看向自己的同伴,那個一直沒有怎麼吱聲的楊姓漢子。
這邊緊張的卻是袁氏候,他也沒有聽出劉繼興話裡的意思,但是想到剛剛歐陽通的笑話,這個時候看到劉繼興居然特意提到這茬,心裡雖然有些沉思,嘴上卻應道:“一群苦哈哈聚在一起圖個生路而已,哪裡敢在江湖上張揚。
就是有些風傳的言語,那也是為了生存自保時做的一些反抗而已,郎君千萬當不得真的!
”
聽到袁氏侯這麼說,劉繼興倒是正眼看了他一下,看到袁氏侯眼光裡确實沒有絲毫的異色,便看向了歐陽通這邊:“老頭子,以你在江湖上的名聲,振臂一呼,有千兒八百的兒郎,也許真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
看着劉繼興一本正經的樣子,歐陽通卻差點一口嗆死了。
好不容易緩過來,還是嬛嬛在一旁體貼的給他拍打拍打後背。
指着劉繼興便陪着笑說道:“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坐上那把椅子,還不等坐下隻怕就要一名呼呼了。
不過以老頭子這樣子,做做姜子牙還差不多,不知道郎君要不要做那武王試試?
”
“姜子牙?
别說還真的有點像,捉魚的姜子牙!
”劉繼興笑的前俯後仰,指着歐陽通便樂道。
不過看到歐陽通老臉通紅有些狼狽,便也停了下來,卻再次的看向了袁氏侯,含笑說道:“那個彙聚一幫兄弟,據一處關隘,得以生存許多年,自也是你連雲寨的得意!
”
聽到劉繼興有些老氣橫秋的樣子,袁氏侯卻是有些赫赫的神色。
想到歐陽通都被劉繼興說的無語,更是不敢造次,趕忙便說道:“郎君折煞某家了!
連雲寨生存許多年,卻是寨裡兄弟姐妹和父老鄉親們求生的本能。
這些年連雲寨之所以一直苟延殘喘,就是希望等待一個光明!
雖然不知道好日子需要多久,但是連雲寨卻從未放棄過!
”
說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已經是江湖上有名的先天高手,眼神裡居然有些憧憬了。
就是他身後的夏鳴和那兩個兄弟,也是一臉的希翼。
劉繼興看在眼裡,心裡卻是有些感觸。
緩緩的掃了諸人一眼,卻沒有馬上出聲,但是卻微微歎了口氣。
一時間客船上似乎靜了下來,似乎哔哔啵啵的隻有油光滴在炭火上的聲音。
不說這天下的割據,單單隻說這近二十年來,馬楚因為馬殷的離世。
本來相對于安定的時代過去,先是衆駒争槽,接着是軍閥混戰。
如今的湘楚境内,可以說是幾十裡難得見到人煙,更不要說到處有什麼生機和希望。
就在大家都在沉默的時候,沒有想到一個人卻臉兒通紅,似乎有些呼吸急促了起來。
隻見那個撐篙的漆姓少年卻忍不住輕輕的咳了一聲,等大家看向他的時候,他好像卻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某雖然行走江湖時間不長,但是也早就聽聞過大當家的名聲。
大當家為了連雲寨的未來,倒是令小漆,漆某好生敬佩!
”
可能看到大家都沒有吱聲,他似乎有些興奮了起來:“這些年來天下不太平,很多人都在盼望着過上太平日子,不過某家覺得,離這個日子不會太遠了!
”
“哦!
莫非漆兄弟聽到什麼風聲了?
”袁氏侯有些驚訝的看着這個少年,雖然瞟了歐陽通一眼,但是看到歐陽通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酒,便也沒有太在意。
“風聲倒沒有!
但是某家前幾日偶爾聽到,一些走南闖北的撐船兄弟聊起。
說着這天下間正有一股勢力,正在做着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
他們以天下百姓為己任,為将來的太平日子做着奉獻。
某家雖然不知道這事的真假,但是也極為憧憬和期盼,如若真有這麼一天,某家必定第一個投入這股大潮中去!
”漆姓少年有些激昂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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