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内,掀起了一場南軍與兵學學子的對戰,雙方也都認真了起來,兵學學子丢掉了他們的自大,全力以赴,至于呂蒙,也是收起了原先的不屑,若這是真的戰場,或許他就已經輸掉了,因為,對方縱火,完全可以讓自己完全出不去,直接燒死。
這已經激起了呂蒙心裡的惱怒,他看着周圍,心裡頓時有了主意,便于兩人說了起來。
山林之外,公孫瓒看着面前沮喪的一群學子,有些無奈,搖了搖頭,沒有言語,反而是一旁的趙雲問道:“那三人是如何制服了你們的?
”,為首者回答道:“我們聽從姜伯約的主意,縱火燒山,将他們逼出來,不過,他們僞裝成了我們的傷員,騙我們上前,從而制服了我們...”
趙雲大驚,問道:“你們縱火?
?
”
“并不是真的...隻是為了逼他們出來...”,學子們低聲說着。
公孫瓒呆愣了許久,不知想起了什麼,渾身顫抖了片刻,方才說道:“你們回去罷。
”
衆人大拜,這才離去。
趙雲皺着眉頭,說道:“公孫将軍,要不結束了罷,我看啊,他們兩方心裡都有了怒火,我怕,會出現真正的人員傷亡...”
“不必,他們都是大漢的戰士..未來的将帥...如何能退縮呢?
”
而此刻,在山林之中,姜維率領着衆人,緩緩靠近了原先呂蒙所在這個地方,姜維看着面前的環境,靜悄悄的,被圈起來的那堆火焰也被破滅了,這裡沒有任何的改變,他看向了那幾個學子們所埋伏的地方,果真,能看到那些埋伏起來的學子們。
“伯約,這是什麼情況?
”
“莫非,他們根本沒有出來?
?
反正這火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
姜維皺着眉頭,憤怒的說道:“既然他們看到了火光,就應該撤出來,我們完全有能力以火焰将他們燒死,沒有燒死,是因為這并不是戰場,他們怎麼可以繼續待在原地呢?
”,聽到姜維的言語,幾個學子都紛紛議論了起來,就在此時,姜維忽然察覺到了不對。
“趴下!
”
姜維大叫,然而,就在這時,隻聽到拉弓之聲,幾個人應聲倒地,弓箭都沒有頭,不過,打在他們身上,也是很痛苦,姜維這才注意到了不正常,這些埋伏在地面上的學子們,趴着的位置雖然一樣,可是姿勢卻是不同,他們不會起身,除非是方才他們起身過一次。
而他們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起身了,怎麼會不通知姜維呢?
姜維意識到了中計的時候,身邊幾個學子卻已經被射中了。
呂蒙從他們的背後跳了出來,連連擊倒了數人。
陸議手持弓箭,包括孫權也是如此,從周圍走了出來,他們被包圍住了。
幾個學子憤怒的沖了上去,直接于呂蒙交手,卻因陸議等人的射擊,加上呂蒙本身的勇武,全然不是對手,一個一個的倒在了地面上,呂蒙這才饒有興趣的看向了姜維,笑着說道:“你就是姜維?
”
姜維面色平靜,拿下了臉上的僞裝,看着面前的呂蒙,說道:“校尉,我技不如人,我投降了。
”
呂蒙不屑的笑了笑,說道:“将你的僞裝脫了,跟我去見公孫将軍!
”
姜維點了點頭,手中的長劍好像要丢在地面上,呂蒙剛剛轉過身,那一刻,姜維猛地睜大了雙眼,飛撲了出去,手中的長棍猛地放在了呂蒙的脖頸上,呂蒙一驚,争要開口,就被姜維所挾持,姜維将手中的棍棒抵在他的脖頸上,轉過去,看向了陸議,孫權。
“放下武器,自縛,否則,我便殺了他!
”
姜維兇狠的說着。
呂蒙憤怒的叫道:“你這厮,你已經投降了!
”
“呵呵,校尉,這是一場戰争,莫非,校尉從未見過詐降的敵人麽?
”
“你!
!
”
呂蒙臉色漲紅,卻是說不出話來,看向了遠處的陸議,陸議眯着雙眼,直接射出了手中的弓箭,就在那一刻,姜維直接縮在呂蒙的身後,呂蒙直接就這樣被陸議所射殺,下一刻,姜維猛地丢出了手中的長棍,長棍迅速的砸中了遠處的陸議。
陸議有些驚訝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他沒有想到,面前這位年紀不大的少年,竟有這般本事,二十步外,竟能投劍射中他,這是陸議所未曾想到的。
放下了呂蒙,年少的姜維緩緩拿起了長劍,看向了最後一人,孫權。
在自己的兩個隊友被擊倒之後,孫權依然非常的冷靜。
呂蒙憤怒的砸着地面,謾罵着陸議,陸議沒有言語,隻是看着他們兩人。
姜維撿起了呂蒙的武器,緩緩的朝着孫權走了過去。
孫權放下了弓箭,也是拿出了棍棒,異常冷靜的等待着。
“我認得你...我在太學見過你...你喚作孫權,曾給我們教了一個時辰的經學...據我所知,你并不善于武藝...對罷?
按理來說,你曾教導過我,我應該以師君對待你,可是啊,我不能辜負了公孫将軍,隻能說,抱歉了...”,姜維緩緩說着。
呂蒙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是要讓孫權分心而已,在比劍的時候,先讓對方分心,在對方言語,或者回憶的時候,立刻攻擊,他有心提醒,可是想道自己已經被陸議那傻子給射死了,也就隻能閉嘴了。
果然,孫權聽聞他的言語,有心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看着面前的少年。
“太學出身?
如今在兵學?
”
“正是如...”
姜維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猛地朝着前方飛躍了一步,手中長劍迅速刺了過去,呂蒙大驚,不過,孫權依舊冷靜,朝後退了一步,躲過了這攻擊,姜維開始了不斷的進攻,孫權全力防守,兩人邊打邊退,糾纏在了一起,呂蒙走到了陸議的身邊,看着兩人厮鬥,瞪大了雙眼。
“這姜維,年紀不大,人倒是不錯啊,我想讓他來南軍...”
“孫二郎也不差,我本以為他就是個讀書的士子,沒想到,武藝還是如此不錯,竟能抵擋!
”
兩人正聊着,姜維也是結束了于孫權的第一波厮殺,兩人各退了一步。
姜維有些吃驚的看着面前的孫權,說道:“君還擅劍?
這我還真的不知。
”
孫權緩緩卷起了衣袖,手持長劍,擡起頭,看向了姜維,眼裡逐漸出現了幾絲的兇狠。
“我父猛虎...我兄亦猛士....猛虎,豈能有犬子啊?
”
在那一刻,孫權猛地沖了過去,手中棍棒竟揮出了殘影,瘋狂的朝着姜維進攻,姜維大驚失色,不斷的抵擋着他的攻擊,隻是,孫權不斷的用力,砰的一聲,姜維手中的長棍竟直接被孫權擊飛,下一刻,孫權的長棍直接揮向了他的頭顱。
“不可!
”
呂蒙大叫。
孫權的長棍停了下來,就在姜維的耳邊,孫權也緩緩平靜了下來,臉上帶着方才的笑意。
“南軍不納降...你,已經死了。
”
公孫瓒,趙雲,孫策三人坐在亭裡,靜靜的等待着,呂蒙或許是進山林時日最長的一批人了,如今都還沒有出來,公孫瓒看着周圍,聞了聞,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味道啊?
”
趙雲一愣,聞了聞,方才說道:“并未曾有什麼味道。
”
公孫瓒皺着眉頭,說道:“不對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我也沒有聞到....”,孫策說着,公孫瓒疑惑的點着頭。
忽然間,孫策叫了起來,三人同時看了過去,隻見最後的一批人,緩緩走了出來,學子們低着頭,結果已經明了了,不過,呂蒙也是如此,根本笑不起來,走到了公孫瓒的面前,公孫瓒看了看學子們,問道:“敗了?
”
姜維點了點頭。
“伯約留下,其餘人,回兵學!
”
學子們紛紛離去,隻有姜維留了下來。
呂蒙耷拉着頭,不悅的說道:“公孫将軍,你這教出來的是什麼人啊,放火燒山,還要詐降...”
聽到他的言語,公孫瓒這才笑了起來,搖着頭,看着姜維,說道:“你做的不錯,很不錯,繼續攻讀,兩年的兵學考核,就要看你的了...”,姜維朝着他公孫瓒點了點頭,呂蒙在一旁抱怨道:“還參與什麼考核,直接來南軍就好了啊...”
“好了,伯約你也走罷。
”
公孫瓒不給呂蒙招募的機會,直接就讓姜維離去了,公孫瓒臉上總算是有了幾分的欣喜,“這孩子啊,将來一定會幫我複仇...一定會的...”,他說着,呂蒙也是說起了山林内的所有事情,惹得衆人大笑,在聽到孫權打敗了姜維之後,衆人也是格外的吃驚。
最為開心的,莫過于孫策了。
衆人這才告辭離去,離開了這裡。
孫策開心的哼着曲子,帶着孫權朝着府邸走去。
“仲謀,你做的真好,真好啊...哈哈哈,我今日實在是開心啊。
”
“兄長?
”
“恩?
”
“你今日為何執意要帶我前來呢?
”
“二郎啊..戰場兇險,每個人,都要做好準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永遠都在你的身邊,保護着你,若是有一日,我不幸戰死沙場,這些人啊,會幫着你,你也不會被欺辱...”
孫權一愣,看向了面前的兄長,那一刻,兄長的身影,竟是變得那般的高大,猶如一座巍峨高山,足以讓他依偎。
擦了擦眼淚,孫權面帶笑容,急忙跟上了面前的兄長。
“哥...”
“恩?
”
“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
“哈哈哈!
”
公孫府。
公孫瓒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裡,學子們将他送過來,便也回去了,府邸裡的奴仆連忙出來,帶着公孫瓒回到了内屋,吃了飯,公孫瓒也就獨自坐在書房内,不知為何,從方才開始,他就一直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可是,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出這香味究竟是從哪裡來的,也聞不出這究竟是什麼香味。
公孫瓒帶着這種疑惑,躺在内屋的床榻上,瞪大了雙眼,香味愈發的濃烈起來。
夜色漸深,香味卻是揮之不去。
忽然,公孫瓒聽到了門外的聲響。
公孫瓒連忙坐了起來,披着盔甲,手持戈矛,大步的走出了屋子,走出了屋子,外面卻是一處軍營,幾個家夥正蹲在了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做着什麼。
“哼!
我就說怎麼有一股香味?
!
原來是你們這些家夥,又在這裡燒魚吃啊?
!
!
”
公孫瓒大罵。
士卒們擡起頭來,月色下,他們被燒毀的臉有些恐怖,不過,公孫瓒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士卒們紛紛站起身來,臉上帶着幾分的畏懼,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說道:“校尉,吾等實在睡不着,就想着弄些吃的...這可是正宗的東濊烤魚,校尉要一起吃嘛?
”
“就知道吃!
一天到晚總是吃魚!
!
”
“一打仗就跑!
我公孫瓒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帶着你們這些家夥!
!
”
面對公孫瓒的訓斥,幾個人都是低着頭,讪笑着。
公孫瓒坐在了一旁,衆人歡呼了起來,紛紛拿起了烤魚,香甜的吃着,熟悉的軍侯偲塔幕笑着,将手中的靠魚遞給了公孫瓒。
“校尉,莫要生氣,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吾等不偷吃了,再逢戰事,我們一定全力沖鋒,絕不退縮,嘿嘿,校尉,吃一口罷,很香的!
”
公孫瓒看着他,不知為何,眼淚不斷的掉落,眼淚不斷的掉落着。
拿起了他手中的烤魚。
公孫瓒躺在床榻上,緩緩呼吸着,呼吸愈發的無力。
“..不...吃...吃你的魚...别沖鋒了...别沖了...”
呼吸漸漸停止。
庭院裡,衆人大笑着,圍繞着篝火,骁勇營的士卒們熱情的跳起舞來,公孫瓒坐在一旁,笑着拍打着雙手!
“帶着你們這些膽小的士卒!
!
”
“我公孫伯圭一生之幸也。
”
太陽緩緩升起,整個庭院裡又靜悄悄的。
奴仆打着哈欠,走出了屋子,卻忽然愣住,怎麼回事?
怎麼有一股烤魚的味道?
?
過了片刻,公孫府邸,傳出了哭聲。
延康七年,晚秋。
兵學祭酒,後将軍公孫瓒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