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勇營成為了首個面聖的軍旅,如此說來或許不太恰當,骁勇營這三位士卒,成為了首個與天子相見的尋常士卒,他們到達雒陽的時候,所受到的迎接也是絕無僅有的,天子有意推廣這次的事件,這不僅是迎接幾位幸存的士卒那般的簡單,他主要是想将這幾人作為典範來,使得天下人都知曉大漢的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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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一同迎接,這等待遇,不可謂不小,百姓亦如此,雒陽的百姓與他處不同,這裡多是士子,官學,故而識文斷字者不少,同樣的,知曉骁勇營的人數也不少,骁勇營在這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公孫瓒大病初愈,此刻卻沒有半點病态,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已經是回到了原先的虎将姿态。
百姓如此熱烈的迎接士卒,上一次,還是董卓征伐貴霜返回的時候呢,不少的官吏,也在人群之中,一同歡呼,而太子則是跟着三公前來迎接,在迎接他們之後,劉獒非常的恭敬的帶着他們前往皇宮,去面聖,天子還在等待着呢,公孫瓒也要一同前往,衆人離去,百姓卻都沒有散開,還在歡呼着,北軍已經出來幫着維持秩序了。
“嘿,一群潰敗之人,何必如此隆重呢?
你們不知道,他們都是戰敗後逃回來的,逃兵竟也有這般的待遇!
”
人群之中,還是有惡毒之言,一位士子,就是在朝着周圍的好友們講述,他所知曉的内情,他大言不慚的說道:“所謂骁勇營啊,其實就是大漢最不能打仗的軍旅,我聽聞,他們遇戰必逃,從未正面戰鬥過,沒有打過勝仗,你們不知,這骁勇營啊,不是漢人,他們是東濊人,懦弱膽怯...”
他還沒有說完,從人群裡猛地鑽出一人來,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兇口,這人都來不及多說什麼,直接倒了下去,還碰到了不少人,這裡出現了些動靜,自然是引起了北軍的注意,還沒有等那人站起來,就已經有士卒走了過來,肅穆的看着衆人,問道:“發生了什麼?
?
”
一人走了出來,這人長得很是儒雅俊俏,神色卻是格外的憤怒。
他指着地面上那人,說道:“将那人送去繡衣府邸,他侮辱骁勇營!
”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乃太子少傅,諸葛亮。
”
北軍士卒聽聞,直接走向了那人。
随後傳來了一聲慘嚎聲。
華雄看着周圍,呂布,孫堅,關羽,黃忠,但凡軍旅中大将,都來迎接公孫瓒,與他寒暄問好,來問候那些士卒們,對于這些士卒,他們都是表達出了自己的敬意,包括孫堅在内,他們參與過貴霜之戰,心裡知道骁勇營經曆了什麼,而這趟回家的旅途,或許比他們的那場戰役,要更加的驚心動魄。
華雄看着他們聊天,卻總覺得有些不對,說不出哪裡不對。
公孫瓒領着這三人,進了皇宮,在韓門的引領下,四人趕到了厚德殿之内,公孫瓒還好,其餘三人就有些惶恐了,這可是天子啊,走進了厚德殿,天子正笑着,等待着他們,看到他們進來,天子站起身來,公孫瓒率他們立刻行禮拜見,天子笑着,将他們一一扶起來,讓他們坐了下來。
“諸君能夠回來,朕心甚悅!
”
“諸君都是大漢的勇士!
朕絕不會虧待諸君!
”天子說着,衆人也很是激動,天子又詢問了幾句他們的情況,骁勇士卒有些悲涼的說起經曆:“那場戰役,對方也崩潰了,我們逃出了十多人,一路上,小心翼翼,想要返回戰場,可是道路上滿是貴霜士卒,我們又遭受到了追殺,隻能一路朝着南方逃離....”
“過了大夏,我們聚集了骁勇營的所有潰兵,共有七十三人,追兵不斷,我們隻能不斷的逃亡,也不知道逃到了那裡,詢問當地百姓,方才得知已經是在貴霜的南部,可是他們也不知道戰事如何,軍侯說一直朝着東部走,就能回到家鄉...我們就一路朝着東走...那裡極為的炎熱,我們受不了,隻能脫掉了衣裳,繼續前進...”
“可是,我們沒有想到,過了不久,就是極度的寒冷,沒有衣裳,我們隻能去偷,去搶,不少人凍死在了那裡...遇到了大山,不可能翻閱的大山,我們繞着大山,不斷的前進,一路上,捕獵,劫掠,繞過大山,又是皚皚雪原,如此一路走來,遇到了賊寇,遇到了猛獸,有人凍死,餓死,戰死,病逝....”
“還有很多人,經受不住這些,瘋了...自殺....”
“最後,隻剩下我們四人,一路朝着東方,不斷的行走...”
他們說着,天子也是有些沉默着,他伸出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問道:“你說,你想要什麼獎賞,朕都會賜予你!
”
那幾個人有些拘束,不敢開口。
公孫瓒說道:“勿要扭捏,直言便是了。
”
那幾人對視了一番,思索了片刻,方才言語道:“陛下,吾等想返回東濊...”,天子點點頭,說道:“朕要賜予你們爵位,你們就返回東濊,朕會賞賜你們錢财,給你們在那裡建魚塘,你們也可以買自己的船,從事漁業...”
“多謝陛下!
!
!
”
雒陽内的百姓們也漸漸散去,将領們聊着天,也各自返回,華雄這個時候,方才驚醒,對了,皇甫将軍呢?
?
?
皇甫府邸,
這裡早已沒有了奴仆,府邸裡極為的髒亂,年邁的皇甫嵩躺在床榻上,不斷的咳嗽着,在一旁,他的兒子,皇甫壽固,正搜找着一旁的木盒,想要找出些錢财來,皇甫嵩咳嗽着,整個人都氣的顫抖,瞪大了雙眼,瞪着遠處的兒子,卻是說不出話來,皇甫壽固翻找了許久,也找不出錢來。
他不耐煩的走到了皇甫嵩的面前,問道:“阿父,錢呢?
?
”
“你的俸祿呢?
?
我明明沒有拿走!
!
”
皇甫嵩死死盯着他,卻是沒有言語。
皇甫壽固冷笑着,猛地跺腳,罵道:“是堅壽那豎子拿走了對麼?
?
阿父,明明是我在這裡照料你,你為何要把東西都給他呢?
?
為何啊,從小到大,一切都是他的,為何不是我的,我不是你的長子麽?
?
為何都是那豎子的!
!
他在甯州當縣令,我卻要在這裡上太學?
?
!
”
“畜...畜...”皇甫嵩咬着牙,卻是說不出話來。
皇甫壽固沒有理會他,看着周圍,整個人愈發的狂躁,兇口熾熱,他需要錢财,他需要服散,越是這般,他對弟弟的仇恨就越是巨大,都是這豎子,騙走了阿父的錢,讓自己如此痛苦,阿父也是愚笨,為何要給他呢?
為何不是他來照料阿父,自己去當縣令呢?
?
!
自幼,阿父就是疼愛那豎子,自己為何如此失愛呢?
?
他憤怒的想着,低下頭,卻看到了放在阿父身邊的連發弩。
哎,這東西似乎值不少錢?
?
皇甫壽固伸出手,便要奪走那物,皇甫嵩發現了他的意圖,緊緊的抓着連發弩,皇甫壽固用力去搶奪,也沒能從他手裡奪走,皇甫壽固氣的直跺腳,憤怒的叫道:“你松開啊,我是你兒子,莫非還沒有這破爛東西重要麽?
松開!
!
”,他叫着,理智漸漸的失去,一拳打在了老父親的胳膊上。
年過七十的皇甫嵩,哪裡受得了這個,松開手,連發弩直接就被奪走。
皇甫嵩面色漲紅,想要起身,可卻無法起身,咬着牙,渾身都在顫抖着,他說着:“死...死...”,皇甫壽固猛地驚醒,這是軍事要器,若是拿去賣,豈不是死罪?
?
他想起來,卻又格外的憤怒,此物也不能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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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面前的皇甫嵩,憤怒的将連發弩扔在了地面上。
“你就喜愛這些?
?
?
我不是你的兒子麽?
!
”
他怒吼着,一腳踩在連發弩上,看着踩不爛,他又拔出佩劍來,将連發弩砍成了數塊。
砍完之後,也不理會老父,直接離開了屋子。
皇甫嵩看着地面上的連發弩,痛苦的哭了起來,伸出手來,想要撿起這些,他卻沒有任何的力氣起身,眼淚不斷的掉落,他悲痛的嘶吼着。
“咚咚咚!
”
華雄叩門,站在皇甫府邸外,他有些散漫的看着周圍,沒有人出來開門,他又叩了門,等待了許久,還是沒有人來開門,華雄皺着眉頭,後退了幾步,一腳揣在了大門上,大門轟然倒塌,華雄直接走了進來,一路走來,看着皇甫府邸裡的殘破景象,他心裡感覺有些不對,急忙沖進了内屋之中。
皇甫嵩躺在病榻上,還在哭泣着,地面上的連發弩,則是散落成了一片。
華雄連忙沖到了他的身邊,抓着他的雙手,問道:“皇甫公?
?
皇甫公?
?
怎麼了?
?
”,皇甫嵩沒有回話,隻是哭着,華雄伸出手,蹲在皇甫嵩的身邊,将他背了起來,就朝着門外跑去,一路上,華雄都沒有言語,背着皇甫嵩狂奔,一路沖到了雒陽内的一醫師家宅裡,醫師看到這情況,自然是連忙出來,将皇甫嵩搬到内院裡。
醫師進去了,華雄站在外院,皺着眉頭,一動也不動。
過了片刻,醫師方才走出來,面色不悅,憤怒的說道:“為何現在才将他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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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他患了溫病,本是小疾,卻拖延到現在,險些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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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報官!
!
告你不孝!
!
”
面對他的怒火,華雄沒有多說什麼,從懷裡拿出了沉甸甸的銅錢,放在了他的手裡,認真的說道:“勞煩你好生醫治,我還有一要事,我去去就來。
”
醫師憤怒的看着他,将他的銅錢丢在地上,大吼道:“我定然報官!
!
!
”
華雄沒有理會他,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華雄巡視着周圍的人,在路上,他看到了一遊俠,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一搖一晃的走着,華雄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頸,冷冷的問道:“你可認得皇甫壽固?
?
”
.......
“先借我些錢來,我日後定會還的...我這也是出了些問題,阿父病了,錢我都拿去救他了,沒錢了啊...”,坐在屋子裡,皇甫壽固有些無奈的說着,周圍坐着他幾個好友,這些人古怪的看着他,卻又笑了起來,說道:“孟峻啊,不是吾等不借錢,隻是,你先前玩投壺,還欠了我們幾千錢呢...”
“你是大将軍的兒子,怎麼會沒有這點錢呢?
休要頑笑了...”
皇甫壽固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真的是....”,他還沒有說完,院外傳出一聲驚呼,卻又忽然消失,衆人大驚,紛紛起身,拔出了長劍,皇甫壽固也是如此,衆人盯着門,有些疑惑的問道:“四郎?
?
你沒事罷?
?
怎麼了?
?
”
“轟隆!
!
!
”
門直接被踹開,一虎背熊腰的男人走了進來,這男人手裡還抓着一東西,衆人仔細一看,卻是吓得失了神,那正是在外放風的四郎的頭顱,華雄将那頭顱丢在了地面上,就走了進來,這屋子裡還有三位遊俠,他們憤怒的吼着,就沖了上去,隻見的劍光閃爍,那三人都是瞪大了雙眼,轟然倒下。
皇甫壽固被濺上了一臉皿,他瞪大了雙眼,也不敢擦拭。
直到華雄抓起他的脖頸,他才驚醒,說道:“我父皇甫嵩,我父皇甫嵩!
”
華雄冷冷的看着他,将長劍收了起來。
皇甫壽固這才說道:“壯士,你放了我,我絕不報官,我絕不告知任何人!
!
”
華雄咧嘴笑着,從懷裡逃出了一把匕首來。
“撲哧!
”
匕首插進了皇甫壽固的腹部,皇甫壽固捂着腹部,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華雄,他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撲哧!
”
“撲哧!
”
“撲哧!
”
在短短的時間裡,華雄反複插了他十幾刀,皇甫壽固彎下身子,疼的想要呻吟,卻發不出聲來,華雄刀刀都是刺向了不緻命的地方,他不能讓這畜生死的太輕松了,華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插了多少刀,他隻知道,到了最後,這厮已經是死掉了,死的幹幹淨淨,渾身無力,他的腹部,已經是被華雄刺得皿肉模糊,華雄諾大的拳頭,都能來個對穿。
華雄松開他,他倒在了皿泊之中。
華雄有些嫌棄的擦拭了雙手的皿液,以及匕首上的皿迹,這才轉身離去。
“我早就該宰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