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昌盛,天下各地的年輕士子,遊俠都開始了求學之路,對于這些事,最為開心的自然還是蔡邕這些大儒,他們似乎都能看到儒學的再一次興盛,在他們的眼裡,天子最為突出的貢獻,可能就是設立孔廟與建甯石經,當然,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
在建甯石經擺放後的第五十日,天子親自來到了太學院外,擺下宴會,宴請各地前來修編五經的大儒們,這些大儒們将這視為天子對自己的認可,開開心心的便去參加了宴會,諸多太學生更是歡呼不已,自發守在太學院周圍,說是要守禦架。
天子要想要見這些人,也并不是心皿來潮,一方面,他是要表現出自己這個皇帝對于儒學的重視,畢竟他也是學儒學的儒雅之君,第二個方面,自然是要看看這些大儒對自己的态度,荀家,袁家那些個隐居不出的大儒,平日裡對于自己的征辟都是不屑一顧,可是他們又有很大的号召力。
對于這些人,天子自然還是親自去看一看。
若是不親眼看看這些大儒,他還有些不放心,當宴會開始的時候,蔡邕便為天子一一介紹這些大儒,天子也是認真的觀察着,蔡邕心裡也是有些奇怪,這些平日裡争吵起來精力十足,毫無老态的大儒們,今日都是彎着腰,眯着眼,佝偻着身子,看起來有些奄奄一息的感覺。
這些大儒們顫顫巍巍的起身,朝着天子大拜,不知為何,天子心裡忽然出現了昔日河間國,解渎亭裡自家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劉伯的模樣,天子對他們也是足夠的尊敬,笑着說道:“各位年事已高,不必多禮,坐罷,坐罷。
”,各位大儒這才緩緩入座。
何休對他們似乎有些不屑,正坐在左側,自顧自飲,宴會開始之後,氣氛也是有些沉默,唯獨蔡邕,何休,以及太學院裡一些治經博士,才會跟天子有所交談,而其餘的大儒都是跪坐着,看起來似乎年邁的已經開不了口,天子笑着說道:“各位大儒齊聚與雒陽,使得雒陽文風大盛,朕亦沐浴其中啊!
”
大儒們紛紛口稱不敢,天子又問道:“諸君,可願留在太學院,共興文事?
”
本來還在恭維的大儒們,聽到天子的詢問之後,頓時啞口無言,有幾個人連忙起身,都是些什麼年事已高,久病纏身之類的推辭之言,天子的臉色也就漸漸變得肅穆起來,統一了思想,對于他治理天下,是善事,這些大儒也算是為他立了功。
可是他們一直都不願意出仕,莫非是瞧不起朕麽?
天子心裡有些惱怒,他冷冷看了幾眼,這些大儒都是低着頭,沒有言語,天子忽然又笑了起來,說道:“各位,勞苦功高,來,飲酒!
”
衆人這才撇開了方才的不愉快,開始飲酒,期中又有歌姬獻樂,衆人也漸漸放開了,開始聊了起來,天子飲酒,飲了數杯,臉色微微赤紅,看起來有些醉酒了,他笑着看着場上的歌姬,手舞足蹈,看起來格外的開心,看到天子醉酒,幾個黃門也是站在了他的身後。
若是天子有什麼失态的舉動,他們是立刻阻止宴會的。
天子醉醺醺的望着場上的大儒,咧嘴笑着,大儒們這才松懈下來,幾個人的背也就漸漸挺直了,天子依舊是在作樂,唯獨何休,有些鄙夷的望着這些大儒,搖了搖頭,宴會一直到了深夜,幾個小黃門将天子扶上了牛車,便先行返回,而其餘大儒,則是起身恭送。
牛車行至宮内,到了殿裡,宋典扶持着醉醺醺的天子上了床榻,蓋上了被。
“派人去看看荀爽,荀靖二人,看看他們稍後與何人見面?
”
宋典大吃一驚,天子看着他說完,便再次躺下,宋典點點頭,便立刻走了出去,天子躺在床榻上,對于這個大儒,心裡卻是有些忌憚,尤其是他們今日的表現,像極了少時的劉伯,看似人畜無害,卻是故意隐忍,他們又不願意出仕,天子心裡對于這些大儒,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他本想将他們都留在雒陽,可是人家不願意,他又不能強留,他們要回去便讓他們回去,可是,他們可不能像鄭玄,盧植那樣大肆收徒,他好不容易打壓下的世家,若是再次招收門生弟子,豈不是讓他功虧一篑?
今日看來,這些家夥不足為慮。
在他佯裝醉酒之後,他們竟然便原形畢露,這樣反而讓天子打消了心裡的忌憚,隻有荀家那幾個大儒,即使在他醉酒之後,依舊保持謙恭的模樣,反而讓他心裡更加忌憚,總的來說,天子還是從來沒有放下對于這些世家大族的戒心,若是寒門大儒,他相反還不放在心裡。
可若是世家大族,難免他們教導出來的士子,将來又會成為新一代的世家門生,這些士子,天子能夠安心任免為地方官吏麽?
漢人重恩,他們若是為了恩情,在地方上幫助世家大族,損壞國家的利益,那就會讓天子動殺心了,依現在的局勢,他就是屠了哪個世家滿門,估計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他的不是。
天子正在思索着,大殿裡卻緩緩走來了一人,行為有些鬼祟,天子微微睜開眼睛,皺着眉頭,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微弱的燭火下,能清楚的看到,面前這人是個宮女打扮,看不起相貌,那宮女手持一碗湯水,看了看熟睡的天子,無奈的歎息,放下了手中的湯水。
她是剛剛從掖庭走出的宮女,因為相貌出衆,為人溫婉,破受皇後的喜愛,從而做了皇後的貼身宮女,皇後得知天子飲酒大醉,令她前來為天子送些解酒湯,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前來的時候,皇帝已經是醉酒熟睡了,令天子驚異的是,她看到天子熟睡之後,竟然沒有離開。
她輕輕的在一邊,問道:“陛下?
”
“陛下?
”
“陛下!
”
叫喚了數次,看到天子已經熟睡,她才将解酒湯放在了一旁,便開始褪去身上的服飾來,天子皺着眉頭,沒有言語,到時想看看她想要做什麼,她褪去了渾身的衣服,有些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天子的身邊,進了被褥中,渾身都是在緊張的顫抖着,天子能感受到,她似乎正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