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司隸校尉李膺正與太學生聚在府中,有二學子正與正中情議,論易,衆人聽的津津有味,不亦樂乎,正在聽着,忽然聽聞屋外傳來嘈雜聲,李膺息怒不經于色,而有太學生首領郭泰卻不同與李膺,起身,怒氣沖沖的問道:“屋外何事?
怎敢擾的府中清議?
”
忽有十幾員更卒,從門外沖來,手中皆持着刀兵,這下子,衆人都察覺到了不對,清議者起身,衆人竊竊私語,圍繞在李膺周圍,李膺緩緩上前,面色不變,拱手說道:“不知幾位前來鄙府,有何貴幹?
”
“李膺,你可識得我?
”忽有人從更卒之中走出,此人面白無須,穿着赤袍,戴小冠,快步走來,李膺眯着眼睛,自己哪裡還不認得此人,說道:“張中常,幾日不見,面色倒是不錯啊....”
此人正是張讓,張讓盯着李膺,兩人之間,有大仇,先前,張讓之弟張朔擔任野王縣長,貪婪殘暴,無法無天,竟然殺害孕婦,他聽說李膺的威嚴,于是畏罪逃回京師,躲在張讓家的夾柱中,李膺知道後,率領吏卒拆破夾柱捉拿了張朔,将其交付雒陽獄,錄供完後,将其正法,此事傳遍天下,李膺也因此成為天下楷模,其人品也無話可說。
張讓并沒有嘲諷李膺,隻是拱了拱手,嚴肅的說道:“有皇帝诏書,命黃門北寺獄更卒捉拿李膺!
無關者退避!
”,聽聞此言,太學生一片哄然,在這裡,自然也有朝廷官吏,面對張讓這個臭名昭彰的太監也并不畏懼,有太仆卿杜密,緩緩起身,冷眼看着張讓,說道:“即使李公有罪,也當三司會審,此事,三公可有得知?
太尉可知?
”
“臣不知,此乃國家之令也!
”
李膺與杜密沒有說話,反而是太學生坐不住了,直接圍住了張讓等人,手紛紛放在腰間劍柄上,随時準備好了動手,這下,更卒們都有些害怕,唯獨張讓面不改色,再次拱手,道:“還望李公能與吾等歸去,想必國家正等李公之行。
”
“呵,爾等無恥閹豎!
鷹犬藏獲,何膽捉拿李公?
?
吾等便在此處,當吾劍不利乎?
”
太學生郭泰大叫道,忽然拔出了長劍,周圍的太學生紛紛拔劍,怒視諸吏,更卒們哪裡敢與太學生動武,紛紛後退,隻剩一張讓,站立不動,目光盯着李膺,李膺沉思了片刻,方才言語道:“不可動武,吾願去之。
”
“公怎可舍棄吾等!
!
”
衆人紛紛叫着,随後便朝着張讓大罵:
“奸邪小人!
”
“無恥之徒!
”
“無根之賊!
”
“今世趙高!
”
張讓被十幾太學生圍着,各種罵,臉色也不動一下,安安靜靜的看着遠處的李膺,李膺正要開口,便見得有一太學生大叫道:“陛下何其不公!
如此親信小人,賢者遺野,何其不明!
何其昏也!
”,平日裡罵習慣了,此刻也是瘋狂的叫嚣,聽聞此言,張讓猛地一劍刺出,一劍貫穿了那太學生的脖頸,太學生驚恐的望着他,摸了摸脖子,瞬間倒地不起!
“私議國家,死罪也!
”
“衆卒聽令!
射殺此些賊子!
若走脫一人,國家必族!
”
聽聞此言,更卒們也反應過來,反正張讓已經殺了一個,拔出黃弩弓箭便要射殺,李膺慌忙站在最前,大叫道:“不可如此!
不可殺之!
”,諸多太學生也因為同窗被殺而憤怒到了極點,也不管那些黃弩,紛紛拔劍便要沖,李膺大吼道:“爾等是要逼死我麽?
再進一步,我死!
”,太學生們才沒有沖,張讓令人将李膺捉拿,又派更卒拿了諸多太學生。
帶回黃門北寺獄。
而這一幕,同時發生在了很多地方,以李膺為首的士大夫階級,在一日之内,便被抓捕四百多人,其中有朝廷官吏,鄉野名士,太學學生,拒捕而被殺者更多,漢朝士大夫,輕生死,重清名,為了不死與獄中,更多士子死在了黃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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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間國,解渎亭,絲毫不知因為自己卷起了一陣政治風暴的小胖子,正在閣樓看書,天書已經被他翻了很多次,天書上記載了三個國家,數百名臣官吏的生平,而這三個國家,最後都是滅亡的,尤其是讀到魏國禅讓,正如昔日漢帝禅讓魏之事的那一段的時候,憤怒的小胖子險些把這書扔出窗外,我大漢怎麼會把國祚禅讓給他家?
我劉家可是赤帝後人!
上天之子!
他也側面問了何師很多問題,卻發現,從古至今,并沒有此三國,魏國在先秦卻是有,卻不是曹姓,吳亦然,至于漢昭烈帝,更無半點記載,隻是,此漢卑縮那蠻荒地,堕了大漢名聲!
還有很多人,他漸漸在三國志之中發現,劉表,此刻乃是漢皇室最出色的宗室子弟,而三國志裡有劉表傳,講明其生平,還有那袁隗,按史書說法,最終是死在了一個叫做董卓的惡賊手中,這惡賊更是兇惡,甚至敢廢除皇帝,隻是,為什麼史書裡好像沒有自己的名字?
好像自己就不存在一般,莫非自己并無太大成就?
董氏緩緩走上閣樓,看着正在刻苦思考的小胖子,心裡一樂,卻不露出來,皺着眉頭,坐在其身邊,小胖子轉過頭來,連忙拜見母親,董氏确實擔心小胖子看不懂天書,特意前來看看,看到小胖子眉頭緊皺,時刻深思,董氏心裡便更是無奈,她尋思要為小胖子找個能讀懂天書的人,能為小胖子講解天書的人,可是,她又擔心天書外傳,會給我兒引來天罰。
“怎麼,還能看的懂麽?
”
“此書不好,有那惡賊袁隗,其一家,還有表兄弟,卻無阿母,也無宏.....”
聽聞,董氏大驚,連忙問道:“怎麼有你表兄弟,莫非重兒?
?
?
”
“非也,表弟董承,阿母你聽,先主未出時,獻帝舅車騎将軍董承辭受帝衣帶中密诏,當誅曹公,先主未發。
”
“哦,對了,還有這段:五年春正月,董承等謀洩,皆伏誅。
”
“阿母,這還有注釋,你可要聽聽?
”
“阿母?
”
小胖子擡起頭,這才發現董氏早已目瞪口呆,她那個侄兒不過十來歲,怎麼會被記載天書上?
車騎将軍董承?
獻帝舅?
莫不是我兒之子也?
董氏頭暈目眩,說不出話來,她深深的呼吸着,安穩了自己的情緒,又急忙問道:“可有說那獻帝乃何人?
”,小胖子皺着眉頭,找了片刻,言語道:“并未記載,不過,他并非長子,這裡有記載:靈帝崩,少帝即位。
”
“遂廢帝為弘農王。
尋又殺王及何太後,立靈帝少子陳留王,是為獻帝。
”
“獻帝是靈帝之子,阿母!
靈帝可是吾家之親?
”
董氏瞪大了眼睛,若此天書乃是錄天下大勢,隻怕記載乃未來之事,這靈帝,莫非是正是我家孩兒?
?
“哈哈哈~~~~”董氏忽然大笑,拍手大笑,從沒見過母親如此失态的小胖子吓了一跳。
“那可有寫着董太後之處?
”董氏笑了片刻,又立刻問道。
“正文并無,這注解之中卻有...卻是個甚麼喚作裴松之的注釋....”
“如何寫的?
”
“董承,漢靈帝母董太後之侄,於獻帝為丈人,蓋古無丈人之名,故謂之舅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