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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真是仁厚,将早朝時間改為辰時,免去大家三更便得起床了,真乃千古明君!
”
對于範瓊對李衍的阿谀奉承,吳革很看不慣,臣子應該剛正不阿,臣子應該直言正谏,臣子應該恪盡職守,臣子應該……
吳革有滿腹的良臣論,可惜始終沒有施展的機會!
吳革覺得老天對他不公,怎麼就不給他出頭的機會?
“轉投遼東王,我會不會有證明我自己的機會?
”吳革忍不住想道。
可很快,吳革就将這個不該有的念頭掐滅,催眠他自己道:“我是大宋的臣子,我們吳家世受大宋皇恩,有誰投降,也沒有我吳革投降的……”
對于李衍所制定的,辰時早朝,五日早朝休息二日(五品以下的七天也就是星期一來一次就行,五品以上的才在周一到周五每日都來上朝),每年有寒暑兩個長假,吳革很不适應。
這裡不光有吳革自身的問題,也跟李衍制定的制度跟原來宋朝的制度的确有沖突有關。
宋朝的朝會大緻有以下三種:
大慶殿大朝會――一般是正旦、國有大事之時舉行;
垂拱殿視朝,允許宰相以下重要職事官參加,常有重要事務進奏――視朝屬于日常朝會的一種,皇帝接受中書、樞密院、三司、開封府、審刑院、請對官的奏事;
文德殿常朝――常朝則是常參官在文德殿舉行常朝朝會,皇帝并不出席,隻是走一個形式而已。
一般在垂拱殿朝會結束後,宰相至文德殿宣敕,群臣列隊。
如果宣布皇帝不坐朝,則馬上放朝,即朝會結束。
所以,别看李衍将後世的休息制度照搬過來,還很人性化的允許早上七點上早朝,可跟北宋的制度相比,還是稍顯苛刻。
不過――
吳革雖然不适應李衍制定的制度,但并不是接受不了。
首先,現在是非常時期,根本不可能做到,宋徽宗時期那麼松散。
其次,曆朝曆代都是先緊後松,就以宋朝為例,宋初時期,尤其是趙匡義執政時期,每日都要上早朝,搞得當時的大臣怨聲載道,後來慢慢的也就松懈下來了,到了宋徽宗時期,有時候一兩個月都不上一次朝。
雖然吳革不搭理範瓊,可心情極好的範瓊還是堅持不懈的煩吳革,沒話找話道:“吳宣贊,你說官家為甚麼叫咱們去演武場?
”
吳革其實也有些納悶不已,不過他仍然沒有搭理範瓊。
見吳革不搭理他,範瓊又跟為他們引路的内侍打聽:“項閣長,不知……”
項閣長打斷範瓊道:“範将軍,奴婢勸您一句,這不該問的啊,千萬别問。
”
宰相門前還三品官,更何況,這項閣長還是李衍的傳旨内侍?
範瓊連忙賠罪,道:“是是是,小将孟浪!
”,然後便不敢再多言,老老實實的跟在項閣長身後去了演武場。
一到演武場,範瓊和吳革就看見一個熟人。
一向眼高于頂的吳革,見到此人,都差異道:“王夜叉怎麼會在此地?
”
王夜叉本名王德,以武勇應募從軍,後來歸于姚古部下。
金軍入侵,姚古屯軍于懷、澤之間,派王德前往偵察。
王德斬殺一員金軍頭目而回。
姚古問:“還能再去嗎?
”
王德率十六名騎兵直入隆德府治,活捉金軍委任的太守姚太師。
敵軍前往攔截,王德手殺數十人。
敵軍驚恐,無人敢再上前。
姚古将姚太師解送朝廷,趙桓詢問姚太師情況,姚太師說:“我被擒時,隻見到一個夜叉而已。
”
從那以後,王德就有了“王夜叉”的綽号。
按理說,王德現在應該在河東或是在河北,怎麼會在此地?
離得很遠,範瓊和吳革就看見,王德正目不轉睛的看着甚麼。
能吸引住王夜叉的東西,讓範瓊和吳革也好奇不已!
範瓊和吳革急走了兩步,想去看看,到底是甚麼吸引住了王夜叉的目光?
很快,範瓊和吳革就看見空中有六尊石鼎不斷飛起,然後又落下。
範瓊和吳革很快就認出來了,這是演武場上的仿九鼎之六,每尊都重六七百斤,三五個壯漢都擡不起來。
這麼重的石鼎怎麼會飛起來,而且還是反複飛起來?
帶着這個深深的疑問,範瓊和吳革來到了王德身邊,随即他們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隻見,一個青年,手持一條黑色盤龍長棍,正在一一挑起那三五個壯漢都擡不起來的石鼎。
看這意思,青年應該是想将九尊石鼎都挑向空中,令它們全都不落地。
可青年挑起六尊石鼎之後,就無法再挑起第七尊了――他一挑第七尊,就有一尊石鼎要落地。
可雖說如此,也讓範瓊和吳革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在他們看來,不,在他們想來,這根本就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
抗起這六七百斤重的石鼎的大力士,并不難找,抛起這六七百斤重的石鼎再接住的,舉也應該能找到一二,但像這個年輕人一樣不斷将六尊石鼎用長棍挑起來使其全都不落地的,怕這世上隻獨此一人。
而且,别忘了,這些石鼎,不僅沉重,還是石頭做的,一不小心,它們就會碎了。
能将六尊石鼎挑向空中,并控制它們全都不碎、不落地,對力氣,爆發力,耐力,眼力,控制力,都要求極高,能做到其一的,都已百萬無一,更何況兼備?
而更讓範瓊和吳革難以置信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是李衍――新皇李衍!
範瓊和吳革同時吞咽了口口水,不約而同的想道:“水泊梁山的人都說官家/遼東王是天下第一武将,今日方知,此言一點不虛。
”
李衍又試了一會,還是沒能挑起第七尊石鼎,便以棍托鼎将六口石鼎逐一放下。
這六尊石鼎落地之時,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李衍完美的诠釋了甚麼叫做,“舉重若輕”!
見李衍停手了,剛剛過來的許貫忠和四個在一旁已經站了很久的道人迎了上來。
離李衍還有一段距離,一個年僅三旬的道人,就道:“官家真是天賦異禀,才吐納了短短數年時間,就已經内外兼修快達了到那傳說當中的天人合一境界,單以武力論,怕是那項羽再世,李存孝複生,也不是官家的對手。
”
李衍張口吐出一口濁氣,然後臉不紅心不跳道:“張天師休要奉承于聯,聯現在還很不足,連七鼎都控制不了。
”
張天師,也就是龍虎山當代天師張繼先,道:“那是官家穩妥,不肯冒險,否則官家應該可以操控七鼎。
”
站在遠處的範瓊、吳革,包括王德,這才知道,剛剛那還不是李衍的極限。
李衍沒想到,這張繼先年紀不大,眼光卻如此毒辣,竟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沒盡全力。
李衍又看向另外三大天師,心道:“這三個家夥跟張繼先齊名,想來差不到哪去,嗯……得從他們身上多榨點好東西出來。
”
這當代的四大天師,也是趙佶給李衍留得遺産的一部分,李衍已經将他們編入自己的養生團隊之中了。
不過――
養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也不能沉迷于其中――沉迷其中,就會像趙佶一樣,淪為亡國之君,妻女都會淪為别人的玩物。
所以,李衍看着張繼先不置可否的笑笑,就越過張繼先看向許貫忠,道:“連早朝都等不及了,跑來演武場找朕,看來事情不小,那說說吧,發生甚麼大事了?
”
許貫忠聽言,趕緊上前,拜道:“官家,金軍和宋軍有可能聯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