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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到一個半月前。
劉锜接到了李衍下達的“最近最好取得一個大勝以配合朝廷與大金議和”的命令之後,連夜從朔州來應州見韓世忠。
兩人一商量,一直認為北線的戰争差不多快要結束了,該好好打一仗,為他們收複河東、雲地畫一個圓滿的句号。
加上,兩人的部隊剛剛補充完畢,并且李衍又給兩人派來了五萬援軍。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李衍下令讓他們最近取得一場大勝策應朝廷跟大金議和。
所以,劉锜和韓世忠最終決定,每人出動七八萬大軍,向雲州殺去,争權打下雲地第一重城雲中府。
這兩個多月,劉锜和韓世忠在雲地之所以寸步不前,主要就是因為他們一出兵,完顔婁室就會率領金來騷擾,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加上雲地的城池個頂個的堅固,易守難攻,再加上,一路打過來,又是折損,又是分兵駐防,兩人的兵力都有些不足了,無法發動大軍團作戰。
如今,得到李衍派來的預備役補充,又得了李衍給他們西路軍增援的五萬大軍,劉锜和韓世忠終于可以用大軍團來碾壓完顔婁室的騷擾戰術。
很快,劉锜和韓世忠便一左一右同時從朔州和應州出兵。
沒過多久,劉锜的所率領的前軍便到達寰州,并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占了寰州,然後劉锜的前軍和韓世忠的左軍就像兩條巨龍一樣要奪取雲州這棵明珠。
雲州留守完顔銀術可探知此事之後,不敢托大,一邊堅壁清野将所有軍隊都調入雲州城中準備固守、一邊派人向鎮守燕京的完顔斜也求援。
現階段,不僅大中這邊需要用勝仗來增加自己的談判籌碼,大金那邊也有類似的想法——完顔昌已經将他在大中議和的經過告訴給了完顔斜也,并明确告訴完顔斜也,大金若想體面議和,戰場上就不能再失利了,最好能打一場大勝仗,這樣才能逼大中在議和的過程當中讓步。
基于此,完顔斜也綜合考慮過後決定,冒險奇襲侵犯雲州的劉锜和韓世忠部。
完顔斜也之所以有這個決定,主要也是因為,跟嶽飛打了好幾個月之後,完顔斜也徹底看出來了嶽飛的難纏,認定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在嶽飛手上是不可能取得大勝的,進而也就不能策應完顔昌的議和,而劉锜和韓世忠這次幾乎傾巢而出,朔州和應州必定空虛,就算打不赢劉锜和韓世忠,也可以奇襲朔州和應州,總之,有機會取勝。
當然,完顔斜也也考慮到了燕京的安全。
不過——
燕京作為多朝都城,甚至就連李衍都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尤其是在北宋得到燕京期間和完顔宗望入主燕京之後,更是對燕京進行各種改建和加強,使其成為一等一的堅城。
這也是,嶽飛四個多月都沒能攻打下燕京的主要原因之一。
作為一個征戰了二十多年沒有一敗的統帥,完顔斜也非常清楚,再堅固的城池也不可能完全不破,隻有有一流的統帥和上下一心的将士齊心協力死守,城才會不破。
如今,大中已經将大金逼得沒有退路了——再退,他們就該無法保護他們的妻兒老小了。
所以,抛開燕京城中的居民不談,至少在金軍中尤其是在女真人中可以做到上下一心。
如此一來,隻缺一個一流的統帥,率領将士率領将士守衛燕京。
完顔斜也在手下的一衆将領中挑挑選選了一番,最終選出了一人——完顔斡魯古。
這完顔斡魯古不是皇族的人,他僅僅是完顔部的一個宗室子弟,他和完顔阿骨打連共同的祖先都追溯不到,可見其隔了多少房。
女真反遼的順序是:先統一生女真,再兼并熟女真,最後向遼發起總攻。
完顔阿骨打反遼的時候,生女真基本已經統一。
完顔斡魯古一向以悍勇著稱,因此完顔阿骨打命其解放熟女真。
完顔斡魯古領命之後,先是陣戰遼節度使耶律撻不也,然後又陣斬遼都統耶律實婁,最後與女真戰神完顔婁室一起攻克了遼鹹州。
遼軍随後反撲,又被完顔婁室和完顔斡魯古大敗而回。
随後,完顔斡魯古被完顔阿骨打任命為鹹州軍帥。
接下來,原渤海人高永昌趁亂在遼東半島建立大渤海國,欲圖自立。
遼國派大軍來攻,高永昌不敵,向女真求救。
完顔阿骨打勸高永昌去掉帝号、歸順女真。
高永昌不聽。
完顔阿骨打遂以救援為名,派完顔斡魯古帥諸軍挺進遼東半島,先敗遼軍,再滅高永昌。
完顔斡魯古當時率軍從鹹州出發,協同作戰,多立軍功,最終攻下遼東京。
至那以後,熟女真基本全部歸附金國。
完顔阿骨打當初攻打遼南京(即燕京),北遼皇帝耶律淳率領燕京禁軍、燕雲民兵和怨軍與金軍戰于蒺藜山(後世遼甯阜新北)。
完顔斡魯古和完顔婁室、迪古乃(完顔忠)又率軍大破北遼軍。
完顔斡魯古為女真的反遼事業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他也是金國首屈一指的悍将,當初甚至有人将他與完顔婁室并稱。
不過,後來完顔斡魯古卻因為功勳卓著而變得有些驕傲自矜起來——他久居鹹州,一手遮天,驕縱不法,尤為好酒、好女色,縱容手下侵奪公家财物,自己也貪得無厭,很多戰利品都被他瞞報,據為己有,這漸漸引起了其他将領的不滿,先後被人告發。
完顔阿骨打大怒,将完顔斡魯古降了職,用另一位宗室子完顔阇哥取代了他的位子——這也救了完顔斡魯古一命,否則,當初中軍攻打遼東半島時,死的就不是完顔阇哥而是完顔斡魯古了。
在那之後,完顔斡魯古不再受到重用,隻參加了一些小的平叛工作。
可金國的猛将,如完顔宗望、完顔宗翰、完顔希尹、完顔阇母、完顔忠、完顔蒲家奴、完顔斡魯,在這次南下的過程當中,戰死的戰死,被大中捉了的捉了。
再加上,老一輩的金将,像完顔撒改、完顔雄、完顔習不失、阿離合懑,早就死了。
以至于,目前金國猛将嚴重不足。
而且,完顔阿骨打已于幾年前去世了。
所以,值此用人之際,完顔斜也就将完顔斡魯古複又起用了。
與完顔斜也手下的其他将領相比,完顔斡魯古的資曆高太多了。
關鍵是,這次再出山了之後,完顔斡魯古收起了他之前驕縱的毛病,完顔斜也指哪他打哪,又立了不少戰功。
于是乎,完顔斜也就将守衛燕京的重任交給了完顔斡魯古,自己帶領五萬精騎出居庸關與劉锜和韓世忠交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