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
鄧季看演義不甚仔細,隻知道個大概,不過似乎遊戲裡曾遇到過這能力值很不錯的武将。
不過有田豐、太史慈、徐晃輩珠玉在前,就算郝昭真是個名人,但對于後世來說不算第一流的人物,鄧季就不會再表現得太癡。
隻是人家帶頭臨陣倒戈,大助自己破呂布軍,沒得不獎勵收買人心的道理。
萬餘降衆,盡還在眼巴巴地看着這邊,鄧季知道他們在期盼什麼——戰事雖結束,其等今早還未能得食呢!
帶出的辎重盡在太史慈中軍,鄧季便命麾下卒兵取出他們馬背上行囊裡的幹糧,先分給降衆填肚子,兌現降者得食的諾言。
待其等大嚼一頓過後,由鄧芝等人将這些降卒劃分屯、部,亦各推出統領者。
前方尚有戰事,待他們粗略有個樣子,便命郝昭統帶着,宋憲所部監管緩緩開撥向前,自家去追太史慈。
呂布又一次亡命奔逃,太史慈緊随其後,數度與戰,步卒不多時便被消磨得一幹二淨,隻剩陷陣營、并州狼騎與騎馬的将官們得脫,總數才三千餘騎。
殺散步卒,太史慈便令重騎與戰馬乏力者護辎重緩行,等候鄧季,自己領輕騎在後窮追不舍。
一追一逃間,又是小半日功夫過去。
這是河南軍馬第幾次讓自家如喪家之犬般逃竄了?
奈何天不予我,隻讓小兒輩得意!
鄧季小厮。
實可惡可恨可殺!
“将軍!
已到濟水河道!
”
正咬牙切齒間,魏續一聲打斷呂布心中的咒罵。
待他擡頭看時,一條蜿蜒的河道正攔阻在逃奔前路上。
聽聞已到濟水河畔,呂布隻能先收起肚中怒火,冷聲問:“可有水否?
”
魏續擠出一個苦笑:“淺水淤積!
”
這條河道隻要被淺水淹沒之地,其下必定是很厚的淤泥,此地不可過,身後追兵不多時又将追上來,呂布皺眉。
令道:“且沿河畔往下遊走,尋旱地渡之!
”
中原之地,自古以江、河、淮、濟為四大水系,濟水本是條大河,濟南、濟甯、濟陽城名都是以濟水而得。
然自王莽時代起,濟水便時有旱塞,漸漸枯竭。
唐朝時才得服通蘇,後來黃河又南侵,逐漸沖入濟水河床,占用河道。
到鄧季原來的時代,黃河下遊便是經原濟水河道而入海的。
自王莽時代到興平二年,濟水雖已枯竭有兩百年。
然河床中還是時旱時淤,偶爾有一小段徹底幹旱處,跑馬可過;大段淺水彙集着的河道,下面多年累積的淤泥卻足有丈餘深。
呂布與衆騎這一直南逃,竟然已到濟水河道。
這段河道中既然積有淺水,便不能得過。
呂布隻得領軍順着河道下遊走,尋找徹底幹硬之地。
追兵就緊墜在後面,連往下遊奔出數裡盡不見有可行之地,赤兔身上已紅汗津津,赤兔如此,其餘馬力更不足,已快要耗盡。
軍中正人人焦慮,都将眼睛瞪着河床,恨不得立即便出現一小塊幹地讓自家等逃過去,忽然聽得一聲鼓響,急擡頭驚慌看顧,前面山丘後面已沖出一彪軍來。
前端飄舞的麾旗上,書有一個大大的“曹”字,緊接着,大量伏軍湧出,将三千殘騎去路堵住。
曹操退兵後,呂布随即便逃出濮陽去,鄧季全軍尾随追殺,如何能不知已中計。
鄧季追呂布沒多久時間,曹操便點兵跟在後面出發,可惜他軍中騎士有限,呂布、鄧季都不是什麼好路數,虎豹騎數量太少,若單獨放出,無論遇到呂鄧中誰都有可能被一口吞下。
為此,曹操部隊便落得甚遠,隻遣斥候跟着。
白馬縣外鄧季軍追到呂布,兩軍厮殺時,曹軍斥候其實亦在外圍觀戰,待報回中軍,曹操料呂布軍無食、士氣低落,終敵不過鄧季之軍。
自家多為步卒,難追到呂布最後的精銳,又恨鄧季名為盟友,卻隻是撈便宜多日不肯出力,曹操便也不欲上前去助戰。
隻是張邈、陳宮引呂布入主兖州,奪自家基業,其亂已動搖根本,鄧慕安若不能剿滅完它們,恐還要遺禍兖州。
呂布既往東南走,就定要被濟水所阻,今歲不比去年大旱,濟水河道中多有積水浸泡,唯下遊有數處可通人馬行進。
斷定後,曹操便先舍二人戰局,直往濟水來設伏兵,卻是後發先至。
呂布前路為曹軍所阻,不多時,太史慈領軍亦到,斷去後路。
曹軍圍呂布軍東北兩個方向,南有濟水河道中淤泥,西有太史慈軍馬,呂布隻有鼓餘勇,領衆向前再戰。
接觸數遭下來,曹鄧兩軍似乎已養成默契:河南卒兵與呂布交戰時,曹操不插手;曹軍圍呂布時,鄧季軍便屯在外觀戰。
河南兵精,太史慈方向更無突圍之望,呂布隻有死命往曹軍這邊突,然而他已人困馬乏不說,曹操亦不是好對手,同樣使人在陣後大喊“前叛者,便降亦不死”,削呂軍士氣。
見實已無望,兖州之前叛曹操的豪族漸漸亦有降者,陷陣營與并州狼騎左沖右突,盡被曹操調兵來堵住。
勝局已定,虎豹騎需留最後防河南軍,曹操隻肯以步卒攔截呂布。
然呂布再骁勇,此時也隻是強弓之末,苦戰多時,坐下赤兔寶馬受創多處,身邊精騎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最後隻剩得七八百人,張楊早在亂戰中降了曹操,高順、張遼等将領渾身帶傷,連陳宮都已取佩劍參戰。
鄧季舍宋憲、郝昭等,亦已領軍與太史慈彙合,見呂布如同受傷的孤狼般。
尚在重圍内亡命撕咬,皺眉不已。
就鄧季從《演義》和遊戲中知道的曆史。
呂布本還要投劉備,奪徐州為基業,尚不該就死。
不過因自家來這亂世,看樣子,呂布今日便該無幸了吧!
呂布早滅,以後的曆史又該如何?
曹軍重圍中,揮戟再将一名軍士挑起後,呂布開始絕望。
逃路已斷。
今日再已無幸,降曹還是投鄧可得活命?
求生念頭在呂布心中一晃而過,接着最後的理智便告訴他,經過這許多事,似乎投誰都難得活命。
我本天下豪傑,有萬夫難擋之勇,有為蒼生誅國賊之功!
當可提長戟。
橫行于此世間,奈何天不予我,一個個豬狗般的人物盡都難容我!
難用我!
李傕輩該死!
袁氏兄弟盡可惡,盡該死!
曹操與鄧季也可惡,也該死!
當前的曹操與鄧季,誰更該死?
這個念頭剛起。
腦中接着便閃過函谷關外的羞辱、張遼的猶豫、數次的追殺、與曹軍的聯盟、趁自家軍中缺糧時的嚣張進食。
一個個畫面升騰起,終化為滿腔的暴戾,他突然打轉赤兔寶馬,再不顧後面的曹軍,縱馬疾奔。
高順、陳宮、張遼、侯成、魏續等幸存将領多已力竭。
不知道呂布要做什麼,但似乎跟随他身後已成為本能。
衆人都急打馬改變方向,随在赤兔之後,迅速脫離與曹軍接觸。
然而赤兔的速度已變得極快,似乎已将生命中最後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不過才幾個呼吸間,已将他們遠遠甩在後面。
赳赳雄武的呂布端坐赤兔馬上,高舉天方畫戟,迎鄧季所在突然急馳而來。
他想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是想降?
還是想要刺鄧季?
胯下神駿的赤兔馬似乎亦如龜速一般,永久也到不得鄧季面前,讓自家心中難按捺。
這厮怎麼還不逃?
絲毫不見驚慌?
可是看不起我人中之雄呂奉先?
眼前沖來的一人一騎似乎如同閃電,轉瞬間,離自家就隻有二三十丈。
鄧季突然覺得眼前一切似乎突然定格,以至讓他突然失去呼吸、失去神志,腦中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想不起、什麼都說不出。
定格的時空外,呂曠一聲怒吼,漫天飛出的箭支瞬間就插滿赤兔之身,這匹本該因兩位主人而得名傳千古的良駒,向前再奔出十餘步,轟然倒地,在觸地後頭顱輕仰,無奈地嘶鳴了幾聲,再無力地垂下。
赤兔倒地,呂布尚未受重創,他本身披着兩層大铠,箭矢來時,本能地揮臂攔在面前,除了一支勁矢帶走半截右耳、左大腿被一箭貫穿外,身上再無外傷。
不過,身軀卻已随着赤兔側翻在地。
人稱我呂布對人薄幸,何況隻是助自家成就一番勇名的一匹馬兒?
右腿将壓住自己左腿的赤兔用力蹬開,拾起落在地上的大戟,呂布再站起來。
此時的呂布,頭束脫落,長發散亂于風中,第一層大铠兇前系帶斷裂,半邊斜搭在肋下。
他很狼狽,面上卻在猙獰着向鄧季笑。
“射!
”
“呀呀呀!
”
呂曠第二次令下的同時,呂布怒吼着,右腿突然向前踏出,大跨步、用盡全身力氣把長戟向着前方擲出。
漫天箭矢射到,這一次,他沒有用手格擋,一支支長箭釘進皿肉中,釘在嘴裡、眼中、鼻上。
向後倒下時,還未散盡的餘光打量着半空中以一條優美弧線飛掠而去的長戟,一直到鄧季面前。
在他剛剛要露出人生中最後一個微笑時,一名醜惡大漢躍在鄧季身前,用他的雙手鐵戟狠狠擊打在飛刺到的長戟頂端,發出“砰”一聲金鐵交擊聲後,天方畫戟跌落在地。
“天不…予我!
”
身軀落地時,呂布殘缺的嘴中如是哼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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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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