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城附近有縣七八個,但稍微大點的隻有四個,分别是卧龍縣、朱雀縣、伏虎縣以及玄武縣。
四縣在柳州城四個方向,以前柳州城沒有刺史,他們與柳州城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往來的,不過唐舟在柳州大刀闊斧進行改革的時候,他們都曾前來問候,當然,來問候的時候少不得送點禮。
當時唐舟也沒空搭理他們,禮收下後就讓他們走了。
如今各縣皆有人前來柳州報案、喊冤,唐舟對這四個縣縣令的能力很有懷疑,因此他決定微服私訪。
既然是微服私訪,帶的人自然不能多了,他隻帶了李虎和馬青兩人。
三人出得柳州城後,便直接向東,去了卧龍縣。
卧龍縣還是比較繁榮的,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不少到卧龍縣做生意的人,有人來做生意,說明這裡的各種情況相對來說比較寬松,不會有太多的不公平。
因而,雖還未到卧龍縣,唐舟對卧龍縣縣令俞不同卻是生出了一絲好感。
走了半天路程後,他們三人終于來到了卧龍縣。
卧龍縣也是有一條小小的護城河的,不過并沒有用落闆,而是直接在護城河上架起一座橋,想進城直接從橋上過就行了。
這裡遠離中原繁華,四周又并無多少敵人,因而這裡很少發生戰争,沒有戰争,護城河的作用不大,直接建橋是最方便的。
三人過了橋,入得卧龍縣,但見街上的百姓很多,商鋪也是不少,對于一個縣城來說,這種情況已經很不錯了。
三人趕了半天的路,都有點餓,于是便進了一家客棧吃飯。
客棧的生意很好,三人要了幾樣小菜,又弄了一壺酒來喝。
“小……公子,我們要不要直接去縣衙?
”馬青本來是想喊小侯爺的,可想到來之前唐舟的囑咐,他們是微服私訪,盡量不要暴露身份,他這才連忙改了口。
唐舟将筷子放下,端起酒杯,未喝之前,道:“暫時不用去縣衙,先在這裡逛逛,隻有這樣才能發現這裡真正的問題。
”
雖說對俞不同有好感,但去柳州城伸冤的百姓也有卧龍縣的,因此唐舟覺得這卧龍縣肯定是有問題的,若直接亮明身份,這個問題隻怕不好發現。
馬青颔首,接着就又吃了起來。
三人正吃着的時候,外面街上突然傳來陣陣喧嘩之聲,喧嘩之聲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就連客棧裡的店小二都忍不住站在門口張望起來。
那店小二一邊看一邊嘻嘻的笑着,好像很好笑,唐舟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見那店小二笑那麼開心,問道:“外面可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
店小二見唐舟衣着不俗,認為是個有錢人,因而态度也好,道:“公子你是不知,有一個小叔子抓住他那個寡嫂與人私通,帶着人把那兩個狗男女抓去見官呢,這事當然有意思了。
”
唐朝百姓生活平淡,平時并無任何娛樂,這男女之間的事情最是刺激人眼球,經久不衰,卧龍縣的百姓見有這種事情,自然覺得有趣。
唐舟一聽隻是傷風敗俗的事情,倒并沒有引起多大的興趣,不過想到這些人去見官,他便心中一動,想着通過這事來看看俞不同斷案的本事。
把飯錢結了之後,帶着李虎和馬青二人便跟在那些人後面往縣衙走去,而此時客棧的店小二卻是一臉羨慕和期待。
“還是這些大爺舒服啊,自由,他奶na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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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龍縣衙很破,想來柳州府衙都那麼破,這一個小小的縣衙自然也好不到那去。
秋風蕭瑟之中,破舊的縣衙給人一種并無威嚴的感覺。
那名小叔子在衆人的簇擁下把他那寡嫂和一個男子推進了大堂,不多時,一名胖子領着一名瘦子走了出來,這兩人唐舟都認識,胖子是卧龍縣縣令俞不同,那瘦子是卧龍縣主簿方開。
這兩人出來之後,隻聽得俞不同一聲大喝:“升堂。
”
“威武……”
“升堂……”
幾聲高喝之後,吓得不管是原告還是被告皆是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俞不同掃了三人一眼,接着問道:“誰是原告,所告何事?
”
俞不同開問,那名小叔子立馬站了出來:“回縣老爺話,小人李二是原告,我要告我的寡嫂陳氏與人私通,小人甚至懷疑我大哥李大的死都是寡嫂與她的相好合謀的。
”
李二說完,俞不同雙眉微凝,接着就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好一對狗男女啊,不僅私通,竟然還做出害人的事情來,不可饒恕,不可饒恕,來人,将這兩個狗男女給……”
俞不同正說着,旁邊的方開突然拉了一下俞不同的衣袖,接着在俞不同耳邊低語起來,人群中的唐舟卻是眉頭微凝,他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這案子隻問了原告還沒有問被告,事情尚不明了,俞不同便認定被告有罪,這等斷案之法,他還真是聞所未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俞不同多厲害呢,可知道的呢,這俞不同根本就不會辦案。
唐舟搖了搖頭,對于俞不同的好感頓時少了不少,雖說這卧龍縣不錯,但俞不同這般辦案,本事怕是沒有的,一個無能的人自然會造成很多冤假錯案。
如果俞不同再這樣下去,唐舟不介意上前教訓一下他。
正想着,本來已經準備判案的俞不同又開了口,可這次他卻比之前理智了不少。
“被告何在?
”
剛才吓的渾身發抖的兩個被告此時連忙擡起了頭,俞不同望了他們兩人一眼,問道:“李二所言是否屬實,你二人可認罪?
”
“大人,冤枉,實在是冤枉啊,民婦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男的,又怎會跟他私通……”陳氏開口,聲淚俱下,一副委屈摸樣,因為她長相秀美,此時又如此梨花帶雨,看的衆人忍不住皆生憐惜之心,當然,也有不少人會生出一些邪惡念頭,想着這麼美的婦人,又是死了丈夫的,要說她沒有與人苟通,誰信啊。
衙門外的百姓議論紛紛,陳氏哭的厲害,那個李二聽得陳氏這話,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指着陳氏罵道:“你不認識這個男的,你竟然說你不認識這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