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寒雪又大,風更狂。
段仲帶人離開洛陽城後,直接向洛陽城外的曲家莊趕去,按照他得到的消息,那個陳阿三此時就躲藏在曲家莊。
曲家莊是洛陽城管轄範圍内的一個小莊子,大概隻有十來戶人家,段仲帶人來到曲家莊的時候,這裡一片雪白,靜的出奇,隻偶爾能聽到幾聲犬吠。
段仲摸了一下腰間寶刀,而後凝起了雙眉。
這時,一名黑衣人問道:“少爺,這裡雖說隻有十幾戶人家,可那陳阿三若是藏在其中一家,我們也不好找不是。
”
段仲也在為這事發愁,而且他們還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來,不然驚動了那個陳阿三讓他給逃了,可就不妙了。
段仲沉思片刻,道:“你們兩人潛入一戶人家進行詢問,看看他們莊子裡最近誰家收留了陌生人。
”
說到這裡,段仲又道:“記住,切莫打草驚蛇。
”
兩名黑衣人颔首之後,便悄然潛入了最近的一所房子裡,大概半柱香後,他們從房子裡出來,道:“少爺,問出來了,這邊第三家昨天收留了一個人,可能就是陳阿三。
”
段仲聽完颔首,道:“好,那就随我殺了陳阿三,解決了他大家就可以回家抱着婆娘睡覺了。
”
段仲這麼一說,衆人頓時興奮起來,這麼冷的天他們還要殺人,實在是有些不情願的,想到解決了陳阿三就能趕緊回去,幾人頓時就加快了步伐。
他們來到第三家的院子外後,段仲做了個手勢,接着七八個人連忙把那戶人家給圍了起來,段仲确保陳阿三絕對逃不了後,這才帶人沖了進去。
他們剛沖進去,屋内突然一閃,一條人影從窗戶處就逃了去,不過段仲并沒有着急,因為他在那裡早安排了人手。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他已經聽到了兵戈之聲,他帶人沖出去,隻見一人已經被他的人給圍了起來,那人身材顯得很單薄,拿刀的手瑟瑟發抖。
段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就是陳阿三?
”
陳阿三看了一眼段仲,道:“我就是陳阿三,你們最後放了我,不然我把你們跟我們封門山上的人勾結的事情全給你們抖露出去。
”
風雪又大了些,吹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此時的段仲顯得很悠閑,他聳了聳肩,道:“可惜啊,我殺了你,你還怎麼抖露我段家與封門山強盜勾結的事情?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
說着,段仲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段仲,道:“為了殺你,害得老子都生病了,來人,别給他那麼多廢話,解決了他。
”
段仲已經失去了耐性,他的命令下達之後,幾名黑衣人立馬揮刀向陳阿三殺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利箭突然從風雪中傳來,一名黑衣人應聲倒下。
利箭襲來,一人倒地,接着一柄長槍突然從屋内破窗而出,段仲看到那柄長槍,心中猛然一沉,他剛才就是從屋内出來的,怎麼沒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人?
雪光很亮,他接着雪光望去,等他看到那人摸樣,頓時吓的後退了一步:“李虎?
”
李虎一槍挑開逼殺陳阿三的幾柄刀,道:“沒錯,就是你李虎爺爺,如今你已親口承認與封門山強盜有關,拿命來吧。
”
李虎一聲大喝,提搶殺來,這時曲家莊燈火通明,早已經潛伏在各戶人家裡的衙役立馬沖出來将段仲等人給圍了。
寒風凄雪,一柄長槍四下激舞,段仲等人曉是武藝高強,竟然也是近不得他身,那段仲見取之不下,便想逃命,可他剛要轉身,小腿肚突然中了一槍,接着他便感到一股大力襲來,自己已是被長槍連着腿肚給掀翻在地。
“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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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不停,段任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但此時的他卻并無半點醉意。
他擡頭望了一眼外面天色,但因為下雪的緣故,他看不出時間,為此他把丫鬟叫來,問道:“幾更天了?
”
丫鬟道:“回老爺話,四更天了。
”
“四更天了?
”段任像是自言自語:“四更天也就是說天快亮了,按理說仲兒該回來了才對啊。
”
丫鬟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段任,但不敢多言,段任的心緒突然莫名煩躁起來,他立馬叫人來。
“去打探一下,看看仲兒怎麼回事。
”
段府的下人領命之後便離開了府,這樣直到天亮的時候才又急匆匆的趕回來。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少爺……少爺被府衙的人給抓了。
”
段任很困,但聽到這話之後,他立馬站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
那人道:“小的也是不知,小的剛出城沒多久,就看到衙役把少爺捆綁着向城裡趕來,小的一見少爺被抓,這就急匆匆的跑來向老爺禀報。
”
段任聽完,心知自己的兒子隻怕是兇多吉少了,而他段家怕也是兇多吉少,他沉思片刻,而後立馬吩咐道:“來人,把府上的細軟金銀全部收集起來,本老爺要出府一趟。
”
段家危矣,但他段任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落入府衙的手裡,不然他們段家可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他卻必須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要逃,他要帶着段家的積蓄離開洛陽城。
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什麼父子之情,他才不在乎呢,也許以前他很寵自己的這個獨子,但寵歸寵,他還沒有到為了自己的兒子犧牲自己的地步,而且他很清楚,就算犧牲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救自己的兒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做一個選擇。
父愛如山,但在他這裡是不适用的。
幾箱子金銀珠寶準備好後,段任坐上馬車便要逃離洛陽城,可他剛坐上馬車,幾名早躲在暗處的衙役突然沖上來就把他給圍住了。
“段船主可真是狠心啊,如今自己的兒子身陷囹圄,你不去想該如何營救,卻想着自己逃跑,你說天底下有你這樣的父親嗎?
”
“是啊,做你的兒子該多傷心,多悲痛欲絕啊,虧你的兒子還幫你去殺人滅口呢。
”
這些衙役本來對段任并沒有什麼仇恨,一切不過是聽命令行事,但如今見段任不顧及父子之情要自己逃跑,他們很是看不下去,為此言語之中就多了一絲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