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曉靜和大志送走了趙仕銘等一幹人,這才招呼翠玉、阿紫和大個兒從狙擊點出來,三人總盯着一個目标,而且保持着一種相對固定的姿态,體力消耗巨大,行将虛脫了。
“如何?
”翠玉在阿紫和大個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來到了巨石旁。
“還好。
”喬曉靜扶着翠玉坐在了石闆上,躊躇滿志的說道,“此人絕對是與組織失去聯系的老黨員,他不但談到了他的過去,還談到了現在,我覺得他的身份毋庸置疑。
”
“現在如何?
”阿紫插言道。
“他矢口否認反水一事,”喬曉靜說道,“認為自己是被陷害和冤枉的,而且他還親口承認是被他的手下李慧能和胡振所累,好在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下水。
”
“人嘴兩張皮,”翠玉歎道,“我們還是小心為上,畢竟此人脫離組織時間太長了,過去的種種和現在的種種不都是他一面之詞嘛,我們也無法證明他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
“你倒是提醒我了,”喬曉靜說道,“我們必須做好明天悅來老店拿那趙仕銘相關材料的準備工作,這件事非常重要,可以說比今天見面還要重要。
我們拿到材料,以最快的度傳遞給強叔,他讓替我們鑒别一下,若是材料無誤,那我們就可以放手大幹了。
”
翠玉、阿紫、大志和大個兒點着頭,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此時的鳳凰嶺優美而恬靜,一溝一壑,一草一木,遠眺近望無不令人心曠神怡。
回到旅店不久,喬曉靜和阿紫便頭對頭坐在床上聊了起來,聲音極其微弱,也就她倆彼此能夠聽到。
翠玉、大志和大個兒時不時會盯着她倆看上一看,看到此二人神神秘秘,似乎并不想讓第三者聽到談話的内容,三人略顯失落的搖着頭,并未上前探問究竟。
翌日上午,阿紫獨自出門去了,喬曉靜就坐在桌邊,卻像沒有看到一樣,一副淡漠的神情,這讓翠玉極為不滿,她當着大志和大個兒的面說道:“阿紫去幹什麼了?
怎麼出門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吧?
”
“怎麼可能呢?
”喬曉靜淡淡的笑道,“上午無事,阿紫覺得心裡煩亂,昨晚就想出外散散心,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這才勉強入睡,今天一大早便起來了,又是一番嘟囔,我也沒了法子,隻好同意她出去轉悠轉悠,總不能讓阿紫憋出病來吧!
”
“原來是這樣,”翠玉神情舒展了很多,回頭看了一眼大志和大個兒,面帶慚色道,“我還以為阿紫又去執行什麼特殊任務了,你又将我和大志、大個兒當成了邊緣人。
”
“怎麼可能?
”喬曉靜笑着瞪了翠玉一眼,并說道,“真不知道你腦子整天都在琢磨着什麼,我們是一家人,就像兄弟姐妹一樣,我怎麼可能會将你們三人當成邊緣人呢?
”
“隻是随口一說而已,”那翠玉笑着說道,“相信你肯定不會生氣的,再說了,我們在一起多年,你是什麼人我們都了解,這種事情想讓你生氣可不容易。
”
“真是的,”喬曉靜拿起了報紙,瞥了翠玉一眼,搖頭歎道,“你啊,正反都是你有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總之,你想怎麼想就怎麼想,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
翠玉看喬曉靜低頭看起了報紙,似有不悅,舔了舔嘴唇,不敢再與其鬥嘴,輕手輕腳回到了床邊,開始整理被褥。
大個兒并不理解喬曉靜和翠玉之間的交談,目光在喬曉靜和翠玉之間遊移着,大志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甩了甩頭,示意其不要多管閑事,兩人随後回到了地鋪。
“時候不早了,”臨近中午,喬曉靜透過窗戶看了看街面,轉身對翠玉、大志和大個兒說道,“目标悅來老店,我們現在出,争取能夠從趙仕銘手中拿到他準備的東西。
”
“我們什麼都不用準備嗎?
”翠玉不解的問道。
“滿大街都是鬼子,”喬曉靜反問道,“我們去的又是悅來老店,人多眼雜,隻要能将我們該拿的東西拿到手,其他的事情跟我們無關,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
“萬一那趙仕銘有詐怎麼辦?
”翠玉還是不放心。
“那趙仕銘可是有身份的人,”喬曉靜解釋道,“就算是想動手也不可能選擇悅來老店這種地方,他在鳳凰嶺完全可以将我和大志幹掉。
”
“當時沒有對你們下手,”大個兒也站出來添亂,他說道,“很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你們的虛實,認為你們不可能隻是兩人,你們的同伴也許就在不遠處,無數把槍正對準着他,他那麼大的人物當然害怕丢了性命,故而才對你倆虛與委蛇的。
”
“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
”大志瞪了大個兒一眼,并不屑的說道,“若是他虛與委蛇,為何要将他遮掩多年的身份亮給我們,難道他不怕軍統特務或者日本人敲碎腦袋?
”
“你---”大個兒指着大志,恨咄咄的說道,“你才是一條地地道道的蛔蟲。
”
“好啦!
”喬曉靜雙眉緊蹙,有些生氣的說道,“拿到那趙仕銘手中的東西是我們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出吧!
”
“咱們就這樣走了,”翠玉左右看了一眼,略顯焦急的問道,“阿紫回來怎麼辦,難道我們不等阿紫了?
”
“不用管她,”喬曉靜冷冰冰的說道,“她應該會前往悅來老店跟我們會合,現在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容我們再在做這種無效的猶豫不決、懷疑人生了,出!
”
喬曉靜徑直下樓了,翠玉、大志和大個兒對視了一下,大志表情淡漠,跟在喬曉靜身後,而那滿心疑惑的翠玉和大個兒搖了搖頭,似乎充滿了無奈。
當喬曉靜他們相繼來到悅來老店的時候,正是午飯時分,此時店内客人最多,店内樓上樓下滿是客人,各色人等出出進進,絡繹不絕,叫喊聲、吵雜聲不斷,甚是熱鬧。
“您可是曉靜女士?
”喬曉靜與大志剛進店門,有位店夥計打扮得少年走了過來。
“我是,怎麼啦?
”喬曉靜甚是驚訝。
“請二位随我來,”那少年在前面引導,将喬曉靜和大志帶至二樓第四間,房内裝飾得極其華麗,卻沒有看到有人,那少年微笑着說道,“請二位稍坐,喝水自便。
”
“您這是……”喬曉靜滿頭霧水,這少年怎知她的名字,又怎知她就是來會客的,為何要将他們安排在這間屋子,看到那少年便欲出門,攔着了那少年。
“既來之則安之,”那少年言道,“曉靜女士稍待,稍待!
”
話音未落,那少年便出了屋門,便随手關上了房門。
“二位請坐!
”就在喬曉靜和大志滿是疑惑,站在飯桌旁邊環視屋内陳設,隐約覺得墜入了陷阱的時候,突然從屏風後面傳來了男人的聲音,随之便看到那趙仕銘走了出來。
“沒想到先生早到了,”喬曉靜欠着身子緻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倆來晚了。
”
“沒晚。
”那趙仕銘示意喬曉靜和大志入座,并笑道,“是我有些心急,來早了。
我昨天一夜沒有合眼,期盼着能夠早點兒見到你們,能夠盡快将這東西交給你們,當然也想盡快能夠回到……”那趙仕銘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漂泊久了,想家了。
”
“理解。
”喬曉靜笑道,“如果換成是我,我想我跟你一樣……”
翠玉和大個兒進入悅來老店,坐在一樓,點了兩盤小菜、一壺茶水,以為遮掩,眼睛卻盯着大堂内外的客人,擔心有特務或間諜混在其中,關注着每位客人的神色和動向。
“二位客官,”突然有位女夥計站在了桌邊,翠玉和大個兒擡頭看時,這女夥計竟然是一大早便出了門的阿紫,驚得差點兒叫出聲來,這阿紫卻冷靜地說道,“請跟我來。
”
翠玉和大個兒被假扮成女夥計的阿紫帶到了樓上第三間房,也就是喬曉靜、大志及趙仕銘他們房間的隔壁。
“啊~”翠玉和大個兒剛進屋,正要關門,現門後邊躺着一具屍體,兩人驚呆了。
“來不及給你們解釋了,”阿紫說道,“聽着,曉靜和大志就在隔壁房間,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避免他們受到驚擾,不管是什麼特務還是間諜,隻要想靠近那間屋子,我們能做的就是将他們幹掉,必須全部的幹淨的幹掉,不能留活口,不能留後患。
”
“這人是……”翠玉說話的聲音都在抖。
“小毛賊。
”阿紫回答翠玉問題的時候,眼睛透過門縫盯着屋外,而後又說道,“我是這裡端盤子的,我得出去,你倆呆在屋内,若有異常情況,咱們裡應外合可保無虞。
”
話音剛落,阿紫拿起桌上的朱紅色方盤,出了屋子,并随手關上了屋門。
“請問客官,”不多時,屋外傳來了阿紫的聲音,她說道,“你們預訂房間了嗎,樓上可沒有了空屋子?
”翠玉聽到了腳步聲,卻沒有聽到對方有人說話。
“你們是不是找趙部長啊?
”阿紫接着說道,“若是趙部長的朋友,那請跟我來。
”
翠玉和大個兒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躲在了門後。
很快便有人推開了門,包括阿紫在内,一下子進來了五個人,翠玉和大個兒迅疾關上了屋門。
不待來人反應過來,翠玉、大個兒和阿紫已經動手了,從來人話語判斷應該是鬼子。
混戰持續時間不長,一番混戰之後,翠玉、大個兒和阿紫以幹淨利索的手段将前來争搶趙仕銘手中東西的鬼子全部幹掉了。
就在翠玉他們清理戰場的時候,聽到了隔壁房間的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