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騷亂之殇

第43章 福禍難料

騷亂之殇 雨果MP 3683 2024-01-31 01:11

  <!--章節内容開始-->與嚴校長談完話,喬曉靜甚是激動,回宿舍的路上,感覺整個身體輕松了很多,似乎卸掉了此前無形的枷鎖,行将要飛起來一般。

  她躺在冰冷的床上,心裡暖烘烘的,周身都釋放着熱量。

  那種被解凍的喜悅就像澎湃的浪潮拍擊海岸一樣,時不時會襲上喬曉靜的心頭,讓她着實感覺到了快樂。
這種快樂是由内向外自覺表現出來的情感,她不經意便會笑出聲來。

  這一夜,喬曉靜幾乎沒有入睡。
她感覺不到困倦,相反她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恨不得馬上就起床,立即開始準備即将教授的課程,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全新的生活中去。

  翌日清晨,喬曉靜便起來了,盡管這一刻與工作相關的事情還都幹不了。

  她簡單洗漱一番,打開了那扇平時很少打開的屋門,一股涼風灌了進來,她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卻毫不猶豫,仰起頭,邁着堅定的步伐疾步走出了屋子。

  天色微微發亮,喬曉靜一邊活動着筋骨,一邊掃視着眼前的景象---這一刻,進入她眼簾的一草一物似乎都是美好的,都讓她感覺非常舒心,就連此前她一直都覺得這所學校太小了,小的可憐,而現在她卻不這麼認為,她覺得這學校雖小,卻小的恰到好處……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才真正亮堂了,這時候校園内才有了老師和學生走動的身影。

  喬曉靜向嚴校長辦公室方向走了數步,随後又停了下來,她心想,就這樣去找校長太唐突了,讓校長覺得好像等不及了一樣,這樣不好。
既然已經安排授課,教務主任一定會提前通知的,具體怎麼辦,校方一定會有明确的部署。

  就這樣,喬曉靜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這一次,她沒有随手将門關上,而是大敞着門,她自己則從别的床上撿到了一本書,安靜的坐在床邊看了起來。

  上課的鐘聲敲響了,喬曉靜擡起頭看着屋外,門口平靜如初,沒有任何動靜。

  下課的鐘聲敲響了,喬曉靜又擡起頭看着屋外,門口易燃平靜如初,沒有任何動靜。

  喬曉靜有些失落的看着書,時不時會向屋外瞟上一眼。

  臨近中午,來了兩個女同學,他們恭恭敬敬走進屋子,走在前面的那個小女孩低聲道:“嚴校長已經安排人将王老師的辦公室收拾出來了,他讓我們兩個前來幫你搬東西,您以後就在王老師過去的辦公室辦公和休息。
請問喬老師,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喬老師?
”喬曉靜在心裡嘀咕着,臉上的肌肉皺了皺,腼腆的說道,“這樣啊,我還真不知道這事,既然嚴校長安排了,那咱們就是拾掇吧,我東西不多,除過被褥外,基本也沒有什麼東西。

  喬曉靜說得不錯,由于受到了傷痛才迫切出門,跟逃命并無二緻,隻是順手帶點東西,又怎麼可能帶很多,更何況一路上還丢掉了很多衣物,眼下确實也沒什麼物品,最要的物品也就是幾年之前,剛到這所學校的時候,父親喬良送來的一套被褥而已。

  兩個女學生擡着卷起來的被褥,喬曉靜抱着一些零散的物品,先後朝那位失蹤的王老師的辦公室而來,老師和同學們看到這一幕,無不流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喬曉靜首次以老師的身份住進了老師才能住的辦公室,這辦公室兼宿舍也就一間房而已。
房屋陳舊,空間狹小,不足二十平方的房子,還是純天然的黃土地面,可能由于長期打掃的緣故,地面上随處都有凹陷下去的小窩,不過倒是異常的幹淨,看不到灰土。

  房子後牆西南角放置着一個洗漱架子,古色古香,倒是顯得房子并很空蕩。
後牆東南角砌着一張土炕,炕上隻有一張席子,其餘沒有别的東西,喬曉靜将自己原來的被褥鋪開,用手挨着打掃了一遍床鋪,歎了口氣坐在了炕沿上。

  這房間光線極好,前後牆都有窗戶,也都安裝了玻璃,前面的窗戶很大,采光非常好,為了避免外面有人窺視,下面兩棱用白紙糊了,不過白紙早已泛黃,可見這房間很有年歲。
後窗戶較小,位置較高,距離房頂略有一尺,中等身高的人站在凳子上也是看不到内外。

  喬曉靜環視了一番這房間,将目光放在屋内陳設上,簡單且陳舊,但卻擺放得很整齊。

  她看到靠近前窗放置着一張塗過深紅油漆不過已經褪色了的兩廂抽屜的長條桌,因為地面不平整,桌子四條腿中竟然有三條腿都墊了碎瓦片小木塊,桌子左上角放有一瓶書寫講義用的藍墨水和一瓶批改學生作業用的紅墨水,墨水中都有一支蘸筆安靜的斜躺在瓶中。

  桌子右上角放着幾本與小學數學有關的書籍,最上面是一本發皺了的一年級數學課本。

  桌子中間獨獨放着一本線裝的本子,本子封面上用柳體寫成的“講義”二字赫然眼前,令人頓感厚重,封面右下角用草書著着本子的主人“王萬德”三字。

  後來,喬曉靜慢慢地走到了窗戶前,透過打開的窗戶眺望屋外,可能是換了角度,同時也換了一種心情的緣故,她看到這窗外的一切原來也不是那麼的蒼涼,甚至非常的美好,各種平淡無奇的裝飾、校園的狹小、房屋的破敗……在此刻,倒成了一種格局。

  而後,喬曉靜靠桌子站着,看看沒有天花闆的屋頂,也覺得這屋子建造的非常有創意,沒有天花闆恰好可以盡情釋放自然的美,更與這屋子中陳舊的家具渾然一體相得益彰。

  總之,喬曉靜已經在這間屋子呆了有半個時辰,但她時不時還是會感到驚訝---她不大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或者說她沒有接受這一切的那份自信。

  這喬曉靜想到一天之前她還在為自己何去何從憂傷煩惱,擔心自己将會淪落江湖,很可能成為一個天不收地不養的棄兒,沒想到現在竟然以一名老師的身份住進了這間隻有老師才能入住的房間,她的内心有一股不受控制的暖流,沖擊全身,令她興奮得身心顫抖。

  也許,喬曉靜此時此刻的感覺,隻有生活在地獄之中,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卻突然降臨在了魂牽夢萦的天堂,這樣的人才有這種感覺吧!

  不要認為這很誇張,任何與喬曉靜有過相同經曆的人,她都不會認為我的說法誇張。

  換了住處,起碼在食宿方面享受到了老師的待遇,這讓喬曉靜一夜無法入睡,在這寂靜的夜裡,她緊閉雙眼,試圖刻意控制思緒,不讓其胡思亂想,遺憾的是,雜亂無章的事情就像空氣一樣,不經意間便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喬曉靜看到母親春花在那個昏暗的屋子裡,一個人卷縮着,瘦骨嶙峋,灰白的頭發蓬亂不堪,麻木地等待沒有人性的丈夫,而她的丈夫,那個畜生,卻正在和别人的老婆肆無忌憚的享受着雲雨之歡……

  不一會兒,這喬曉靜的腦海中無意間浮現出了王萬德老師的身影,他正在低頭砍柴,突然不遠處出現了一片惡狼,虎視眈眈盯着他,就在王老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這匹狼突然撲了過來,王老師頓時被那惡狼撲倒在地,之後這惡狼咬住了他的脖子……

  而後,這喬曉靜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一個場景,她看到他自己正陪爛眼子薛老漢去買藥,半路上卻遇上了從紅杏家急匆匆出來、衣服還沒有穿好的繼父劉麻......

  各種思緒似乎從不受喬曉靜控制,任意突現,令她轉輾反側,好不容易熬到了雞叫。

  喬曉靜伸了一下懶腰,感覺渾身疼痛不已,強忍着難受坐起身來。

  此時,天還很黑,她點上了燈,開始洗漱。

  就像喬曉靜擦臉的時候,她無意間看到了鏡子裡自己,那是一張面容憔悴,甚至有些病态的臉,眼睛水腫,眼珠灰暗無神,她有點兒恨意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臉,自言自說道:

  “第一天當老師卻是這個鬼樣子,别說好不好意思站在孩子面前講課了,隻要不把學生吓着連學都不敢上了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喬曉靜将臉上的水擦幹,又指着鏡子裡的自己,嘟噜着嘴說道:“瞅瞅你那鼈樣,還不打起精神來,都成了孩子們的老師了。

  這喬曉靜坐在了辦公桌旁,信手拿起了一年級數學課本,她胡亂翻了一下,眼睛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書本上的内容,甚至産生了不安的感覺,她想到自己昨天還是個學生,今天卻要給孩子們講課,心裡就如同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吃過早飯,喬曉靜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心裡一直琢磨着上課的情景,時而微笑,時而蹙眉,表情非常豐富。

  上課的鐘聲敲響了,終于敲響了。

  嚴校長站在了喬曉靜将要上課的教室門前,等喬曉靜來到,一塊兒走進了教室。

  喬曉靜如同遲到了被罰的學生,低頭站在教室門口,嚴校長很嚴肅地在講台上給孩子們介紹了他們的新數學老師,并要求同學們起立歡迎新老師。

  作為學生,這種場面喬曉靜再熟悉不過,但作為老師,這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膽怯和羞澀通透喬曉靜全身,渾身不自在。

  嚴校長走後,喬曉靜戰戰兢兢地翻開了王萬德老師的講義,用顫抖的聲音開始給同學們照本宣科。
前十幾分鐘,喬曉靜幾乎低着頭自言自語,聲音小得恐怕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爾後俏皮搗蛋的學生們開始活躍起來,他們的聲音明顯蓋過了喬曉靜這位老師的聲音,這才迫使她擡起了頭,沒有底氣的要求道:“安靜一些,聽我講課!

  這時候,左顧右盼的孩子們才又重新坐正,有了學生應有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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