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個兒的問話,屋外之人始終沒有應答,這讓喬曉靜他們頓時感覺到了緊張。
“有情況……”喬曉靜很警覺的小聲說道,“一塊兒過去看看,見機行事。
”
隻見喬曉靜、翠玉和阿紫輕手輕腳來到了屋門附近,喬曉靜和翠玉很自然的分居屋門兩側,大個兒和阿紫站在門前,已經擺出一副交戰的架勢。
“誰啊?
”大個兒接着說道,“若是還不啃聲,裝神弄鬼,那就在屋外站着吧!
”
“當當當……”又是一陣敲門聲,但屋外之人依然沒有說話。
“真是有病!
”大個兒不耐煩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若是不啃聲,那就在屋外站着吧!
難道啞巴不成,若真是啞巴也能哼唧兩聲,不至于就這樣沒完沒了的敲門吧!
”
阿紫拽了一下大個兒的後襟,擺動着雙手,示意大個兒讓開。
大個兒不解的站在了一邊,看到阿紫輕輕靠近了屋門,将眼睛貼在了門縫處,原來她是要透過門縫看看屋外到底是什麼人。
“哦---”阿紫透過門縫向外看了看,突然站直身子,搓揉了一眼眼睛,接着又向外看了一眼,臉上瞬時露出了欣喜之色,并快速取下了門闩,拉開了屋門。
這敲門之人赫然眼前,衆人剛剛還懸在半空的心在刹那之間便落下了。
緊張、疑惑和不安消失了,随之而來的則是喜悅、激動和興奮,因為這敲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喬曉靜他們這個鳳尾竹特别行動小組最後一名歸隊成員大志。
“趕緊進來,”喬曉靜笑着歡迎大志歸來,“我們都在等你,剛才還念叨你來着。
”
大志剛踏進屋門,大個兒就像個不大會掩飾情感的孩子,一把抱住了大志,并不停地拍着大志的後背,并真誠的說道:“回來就好,我們都在等你!
”
之後喬曉靜、翠玉和阿紫就矜持了很多,她們笑着與大志握了握,以此表達了對大志的歡迎,自然每個人都少不了一番客套。
衆人坐定,阿紫給大志端來了一杯水,她哪裡知道這大志曾在茶館内喝了大半天的茶水,隻見其接過水杯并未急着喝水,而是将水杯端在了手上,遂有些不悅,淡淡的說道:“怎麼地這是,才分開了大半天就不喝我倒的水了,是不是擔心我水裡有毒啊?
”
“你這哪裡的話?
”大志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略帶歉意的說道,“我又怎麼可能會那樣去想,你真是冤枉我了。
我隻是,我隻是滿肚子都是茶水,實在喝不下去了。
”
“怎麼回事?
”衆人不解,異口同聲道。
“到了hb市宣傳部附近,”大志說道,“轉悠了半天,實在沒有一個好的蹲點位置,無奈之下便進了不遠處的一家茶館,假裝等人,邊監視那宣傳部狀況,邊飲茶消暑……”
大志将茶館内發生的事情,以及無意間從茶館夥計口中得到的信息和盤向大家托出。
“真是難以置信,”喬曉靜歎道,“這麼湊巧,怎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偏偏發生在你和大個兒的身上了,我和翠玉及阿紫怎麼就碰不上呢?
”
“什麼意思?
”大志不明白喬曉靜此言。
“你聽聽,”喬曉靜說道,“大個兒剛到公安廳不遠處的公交車站,便被人拿槍頂着押進了公安廳,給人家卸了大半天的豬肉,因此而得見那個綜治辦主任張必成。
你可比他好多了,喝了大半天的茶水。
原本天熱喝茶是件幸福的事情,可到了你這兒卻成了一件苦差事。
好在那茶館夥計并沒有虧待你,一句無心之言卻點心了你這個夢中人。
”
喬曉靜話音剛落便笑了起來,翠玉和阿紫也跟着笑了。
大個兒和大志對視了一下,也都覺得确實可笑,遂咧着嘴笑了。
“還是大個兒厲害,”大志向大個兒豎起了大拇指,真誠的說道,“今天可比我的收獲大多了,起碼見到了真人,我卻連那個張勁松長什麼樣都沒弄清楚,還是你這個頭開的好啊!
長期蹲點公安廳附近,就不信沒有機會再碰上,那将來的工作就會主動很多。
”
“我這說白了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大個兒倒是很謙遜,“跟智慧、謀略和能力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要論這些東西,還是你技高一籌!
”
喬曉靜、翠玉和阿紫看到大志和大個兒互相緻敬,聽到他們的言語,自然而然想到了她們自己,原本以為可以通過那條斷脊之犬趙仕銘的司機找到那隻斷脊之犬,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司機卻死在了半道上……
“後來怎樣?
”喬曉靜盡管難掩失落之情,但畢竟這是個團隊,她又是這個團隊的掌舵人,她可不能像翠玉和阿紫那樣一味歎息,明天的太陽依舊升起,一切還都必須繼續。
“我原本也很失望,”大志說道,“就在我充滿沮喪的時候,突然看到有一位女士從hb市宣傳部大門走了出來,我當時就想若能通過這位女士打聽到一些有關張勁松的信息,也不枉我今天耗費半天時間,狂灌一肚子的茶水,于是我便腆着臉走向了那位女士……”
“這個張勁松恰好四十歲,混迹宦海多年,對時局有着超強的預判能力……”大志簡單的将通過那位女士得到的關于張勁松的消息向喬曉靜彙報了一遍。
“看來此人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老江湖,”喬曉靜分析道,“具有多重性格---喜好酒水、性情豪邁,保留了東北人的一面;酷愛圍棋、籌謀高手,卻有政治家的特質;善藏名人字畫、奇珍古玩,自然具有儒雅之士和奸商之風……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
“這卻為何?
”坐在一邊的大個兒聽得有些糊塗。
“很顯然,”喬曉靜說道,“此人絕非泛泛之輩,是一個有政治頭腦、有遠見謀略的政客,骨子裡卻還帶着奸商的基因。
這樣的人絕對不像那些不學無術、才疏學淺,憑關系靠背景上來的混混,而是一個善于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狡詐之徒。
”
“那怎麼辦?
”大志歎了一口氣。
“今天天色已晚,”喬曉靜說道,“我們還是先吃飯,吃過晚飯之後再坐下裡好好分析一下咱們三組今天的工作和面臨的形勢,再制定下一步行動方案也不遲。
你們四位也恰好借助這個空隙想想,充分發揮各自的聰明智慧,最好是能有一套巧妙的行動之策。
”
“還是先吃飯吧,”翠玉站起身來,笑着說道,“今天雖然我們三位女士無功而返,但咱們兩位男士卻非常争氣,在各自的戰鬥中取得了很大收獲,可能再讓英雄們再忍受饑餓了。
不管明天怎麼辦,今天也就這樣了,先解決饑餓問題,再想法解決下步的事兒。
”
“對對對,”阿紫笑道,“先吃飯,可不能餓着兩位英雄。
飯後咱們集中所有人的智慧,好好尋思尋思,肯定會有辦法的,這不才是執行任務的第一天嘛,一切才剛剛開始,還遠未到可以看見結果的時候。
”
“三位女士也太紳士了,”大志說道,“我們隻是暫時領先,而且這一領先也沒有太過實質性的意義,以三位女士的智慧和謀略,用不了多久便能超過我和大個兒,這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一點我從咱們這個小組成立的那刻就心裡有數。
”
“這話用說,”大個兒也說道,“這是肯定的事情,今天我倆純屬走了狗屎運,這又能算什麼呢?
”
“好啦,”喬曉靜擺手道,“咱們就不要互相恭維了。
走,先吃飯,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再不吃飯,這旅館可就沒飯吃了,那就不單是餓一天的事了,還得餓上一個晚上。
”
晚飯甚是簡單,每人一碗面條了事。
飯後,喬曉靜他們在櫃台上借了火柴,便上了樓來。
點上油燈,屋子在一豆之光的映照下,所有一切都披着一層淡淡的黃色。
喬曉靜她們坐定,很自然便談到了正題---如何執行上級“同時除掉趙仕銘、李慧能、胡振、張勁松和張必成等五鼠”的任務。
簡單交談一番,翠玉便開始發表自己的見解,緊接着大志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奇怪的是大志說着說着便與翠玉的見解發生了矛盾,最後竟然成了針鋒相對的話題。
翠玉豈肯就此認輸,與大志吵了起來。
兩人你東一句他西一句,越扯越遠,越來越不着邊際,争論也越來越激烈,遲遲不見這兩人有作罷的迹象。
阿紫和大個兒默然靜坐,想着自己的心思,并不發表意見。
喬曉靜看着眼前這四人,心生失望,無奈的搖着頭。
“那你說,”翠玉和大志誰也說服不了誰,翠玉将目光投向了呆坐在一邊的喬曉靜,“你認為我倆誰的提議更切實際,誰的辦法更有利于開展工作?
”
“對!
”大志也說道,“就由你來評判吧,你若是認為翠玉的提議更好些,我這人絕非小肚雞腸之人,我保證毫無怨言,絕對服從你的意見。
”
“這……”喬曉靜看了一眼阿紫和大個兒,對他倆說道,“我想聽聽你倆的想法。
”
“雖然這五個家夥沆瀣一氣,”阿紫說道,“但又各不相同,我個人的意見是:還是采取老辦法---盯梢,這個辦法最保險,也最不容易出纰漏和差錯。
”
“我同意阿紫的意見。
”大個兒說道,“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大的原則就是要搞清楚标靶人物的生活和工作習慣,從中找到下手的恰當時機,而盯梢不失為最好的辦法。
”
“好,那就盯梢!
”喬曉靜點頭道,“現在,關燈睡覺。
”
喬曉靜、阿紫和大個兒随即離開了飯桌。
翠玉和大志對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