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員工、寶寶的兩難選擇
那個貴婦長相算不上好,但是保養得不錯,皮膚很緊緻,隻是眼神不太讨喜,就像是用眼角看人一樣。
她對于甯芮夕出現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用種懷疑的眼神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揚起下巴很傲慢地說道:“你是誰?
我找這裡的經理。
”
打斷準備解釋的櫃台小姐,甯芮夕微笑着,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而有絲毫的不耐煩的:“您好,我是翰玺玉石的老闆。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到你的嗎?
”
那貴婦顯然沒想到翰玺玉石的老闆居然這麼……年輕。
年輕到,她都覺得不對勁了。
貴婦皺着眉,懷疑地說道:“你說你是翰玺玉石的老闆?
怎麼可能這麼年輕?
你可不要随便找個人出門忽悠我,要是被我知道的話,我絕對會直接找你們老闆投訴把你們辭掉的。
”
貴婦大言不慚着。
甯芮夕還是微笑着:“我确實是翰玺玉石的老闆,不管你信或者不信,事實就是這樣。
我們店裡,目前隻接受現金和刷卡兩種服務,支票是不予接受的。
”
對貴婦說完,甯芮夕扭頭看向旁邊的櫃台小姐:“把支票拿過來。
”
櫃台小姐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甯芮夕看去,上面的金額算不上多,不過幾萬塊錢而已。
隻是……
眼中閃過了然之色,甯芮夕還是很鎮定:“夫人,既然你來到翰玺玉石,那就是一種緣分。
謝謝你對我們的支持。
雖然我們店裡不接受支票服務,但如果夫人真的想要用支票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
果然,聽到甯芮夕這樣說,那位貴婦的表情就變了。
她下意識地扶了扶手上的小提包,這才傲慢地看了那邊的櫃台小姐一眼:“還是老闆你會做事。
我看這位櫃台小姐就不行了,完全沒體會到什麼叫做顧客至上。
”
櫃台小姐有點委屈,但還是面帶微笑地看着這邊,并未因此露出任何不憤的神情來。
注意到這點,甯芮夕又默默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既然夫人你想要用支票付款的話,那麼就麻煩夫人先跟我去一趟銀行吧,我陪你一起去把錢取出來,然後再付款。
我想剛才夫人你不想讓保安陪着,肯定是擔心安全的問題。
現在我陪着你的話,應該會好一些了。
”
甯芮夕語氣一變,笑眯眯地說道。
那個貴婦臉色立刻就變了:“我時間寶貴得很,誰有那個時間陪你去銀行啊。
你們是怎麼回事啊,服務态度真差。
我回去一定要跟我的姐妹說,翰玺玉石的,完全就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
見對方已經開始口不遮掩地給翰玺玉石抹黑,周圍的員工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在經曆了開店時的那場風波後,現在留下來的那些老員工,對店裡的名譽特别看重。
這女人說的話,完全就是觸到了他們的逆鱗。
“既然如此的話,那抱歉,請你另擇高明,去其他地方買吧。
”
甯芮夕見自己該說該說的都已經弄了,但對方還是完全不悔改,也懶得繼續周旋了,臉一冷直接将支票往櫃台上一放,一副你該咋地就咋地的模樣。
貴婦顯然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之前看甯芮夕那樣子,明顯是怕她把事情鬧大,現在怎麼又突然變了呢?
“你們這樣做,就不怕砸了你們翰玺玉石的招牌嗎?
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牌的店。
”
貴婦氣得火冒三丈,叉着腰就指着甯芮夕的鼻子開始怒罵了。
甯芮夕很從容地回答着:“要是我心虛的話自然是怕的。
隻是現在……”她漫不經心地将手上的支票搖了搖:“一張無效的支票也來付賬,莫非把我們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不成?
”
貴婦臉色大變,看着甯芮夕的眼神有些閃躲,但還是色厲内茬地怒斥着:“你胡說八道。
”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最是清楚了。
如果你不贊成我的額說法的話,我不介意我們去銀行核對一下信息,看到底誰在說謊。
如果我說錯了的話,那麼,今天你在翰玺玉石的所有消費,全部由我來買單。
”
甯芮夕将聲音方法,雖然不至于是咆哮大吼,但也基本上可以讓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的支票明明好好的,你卻污蔑我說是無效的。
你這個人就是滿嘴謊話,信口雌黃。
”
貴婦有些心虛,隻是看着面前的女孩年紀很小,才二十出頭的樣子,又默默給自己打氣,覺得對方肯定用的是心理戰術,絕對不可能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見對方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甯芮夕冷笑:“其實,就算不送去銀行也是可以的。
我當面就能确認。
你這張支票是由宏達企業來的,看起來倒是很正規的。
隻是,很不巧的是我剛好得到消息,宏大企業已于昨天申請了破産,名下所有的資金全部充公不說,總經理還欠下巨額債務。
你說,你這張支票,還能用得好出去嗎?
”
本來女人還抱着僥幸的心裡,想着甯芮夕說這些話是在打心理戰的,但是在聽到她說起“宏達”時,人就開始慌了。
“我,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女人結結巴巴毫無力度地反駁道。
甯芮夕也不生氣隻是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承認,然後我們去警局對質一下。
”
她這個樣子,吓得那個“貴婦”早就沒了之前那嚣張的姿态,整個人慌得臉都開始發白了。
“我……”
周圍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多,女人下意識地看向四周,那些嘲笑不屑譏諷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
最後,再看看面前的女孩,她終于還是沒忍住,一把将那張支票抓過,扭頭就走了。
隻是之前那氣勢昂昂的,現在卻像隻鬥敗的母雞一樣,怎麼看怎麼衰。
等到那女人離開,甯芮夕才回到之前和小小白站着的位子。
臉上帶着和煦的微笑,看起來就是一副脾氣好到不行的樣子。
“小小。
”
小小白眼睛晶亮地看着她:“哇,甯姐姐你好厲害。
你剛才那個樣子,實在是帥呆了!
”
甯芮夕笑着:“沒什麼。
走,我繼續帶你慢慢來。
要是看到什麼喜歡的就跟我說。
”
小小白這才回過神來,看着放在櫃台上的吊墜,臉紅紅地跟那個櫃台小姐說:“我等會看了東西一起付錢可以嗎?
”
櫃台小姐有點反應不過來地看着他。
甯芮夕失笑,直接将那盒子一拿:“說什麼呢。
這個是我送你的。
你來我的地盤,我怎麼可能還要你掏錢?
走吧,再看看去。
”
小小白忙着拒絕:“這不行,怎麼能讓甯姐姐送我呢。
要是喜歡的話我得自己買,不然的話……”
下意識地看看那個吊墜,最後還是一咬牙說道:“我就不要了。
”
甯芮夕看着他這個樣子覺得好笑。
忍不住捏捏他的臉,戲谑地說道:“我們之間還要這要計較做什麼。
别跟我客氣了,這些都是謝禮。
上次要不是沒有你提供的那些資料的話,隻怕這家店早就關門大吉了。
你那份資料,可比這些東西值錢多了。
”
這樣好好說了一番,小小白才終于答應收下了。
帶着小小白在翰玺逛了一天。
一直到吃完晚飯,才開車把小小白送了回去。
翰玺玉石是工作八點半關門的,想着也沒什麼事,甯芮夕又開着車慢悠悠地回了店裡。
“什麼情況?
”
被樓下的嘈雜聲吸引住,甯芮夕從辦公室出來,看到迎面走來的陳璐擔心地問道。
陳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這是很反常的事情。
因為他一向是以笑臉對人的,在甯芮夕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甯芮夕,顧不上其他趕緊沖過去拉着甯芮夕進了辦公室。
不過好在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突兀卻并不粗暴,而且還刻意避開了甯芮夕的肚子。
甯芮夕知道情況肯定是有點嚴肅,顧不上問太多就順從地跟着陳璐進了辦公室。
進辦公室以後,陳璐先小心地把門關上,這才認真地對甯芮夕說着:“芮夕,樓下出了點事。
等會不管聽到什麼聲音,你都不要出來。
知道嗎?
”
甯芮夕見陳璐的神情嚴肅成這般,也跟着緊張起來:“你先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白天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
怎麼現在突然就出事了呢?
而且看樣子,還不是什麼小事情。
陳璐本來是想将所有事情都瞞下來的。
但是後來想想,還是說了:“樓下來了一群搗亂的小混混。
場面比較亂,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先不要下去。
事情交給我,我能處理。
”
甯芮夕一聽眉頭都皺了起來:“這個時候,我怎麼能躲起來?
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想要做什麼?
”
在兩人說話的時間裡,樓下傳來陣陣哐當玻璃破碎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各種嘈雜的尖叫聲。
光是這些聲音,就可以想象到此時下面的狀況有多麼的慘烈。
一想到那些可愛的員工們可能正遭遇着危險,甯芮夕就坐不住了,想要往外面沖。
陳璐眼尖手快地攔住她。
他就知道會這樣,幸好當時他提前趕過來了。
“芮夕,這件事你别管。
下面很亂,你千萬不能下去。
”
陳璐認真地說着。
一向在甯芮夕面前唯命是從的陳璐,第一次這麼堅決地表現出自己的反對。
那張總是帶笑的娃娃臉上,此時卻是嚴肅堅持的。
如果是平時,甯芮夕肯定會開玩笑贊歎陳璐這樣子很有男人味。
隻是這個時候,在那陣陣嘈雜的聲響中,誰也沒有這個閑心。
“我是老闆,這個時候我不去怎麼行?
”
甯芮夕皺着眉,她習慣的處事方式。
就是該出現的時候出面,分工明确。
該手下人做的事分下去給其他人做,但是要她這個老闆出面的,她也絕對不會推遲。
“平時可以,但是現在不行。
”
陳璐皺着眉很認真地說着:“芮夕,我沒有開玩笑也沒有誇張,下面是真的很亂。
這個時候,你絕對不能下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别忘了。
”
他停頓了下,才繼續說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要是萬一磕了碰了,就不是住院那麼簡單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你不為别人考慮,也要想想你肚子裡的寶寶。
”
說完,不等甯芮夕回話,陳璐就轉身出了辦公室。
臨走前,還不忘交代:“用椅子把門從裡面抵着。
要是我沒有來敲門的話千萬不要出來。
”
說完,再也沒有說其他的話,扭頭往外面走去。
陳璐其實真的沒有誇張,甚至于,他很努力把事情說得沒有不那麼嚴重。
翰玺玉石有五個保安,以這樣一家店五個保安已經是很好的防護措施了。
隻是很不巧的是,今天有兩個保安有事提前走了,隻剩下三個人在店裡。
一般情況下三個保安也夠了,但是當面對十幾個拿着鐵棍砍刀的人時,就有些收不住了。
陳璐站在樓梯口,看着下面被砸得稀巴爛的櫃台,看着那揚着鐵棍滿臉嚣張的小混混們,看着那些臉上帶皿的同事,隐隐地還聽到女孩子的哭泣聲。
那三個保安,早就倒在了一旁,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連動一下都渾身疼得厲害,發出陣陣痛楚的呻一吟。
櫃台玻璃都被砸了,那些精緻的飾品倒了一地不說,有些還被當成垃圾踩在腳底下。
看到這一幕,陳璐的脾氣再好,也還是露出了憤怒的神色來。
“你們在幹什麼?
”
陳璐大吼道。
這個聲音,在這片嘈雜和嬉笑哭泣中也變得格外顯眼。
那些正砸着東西的小混混都順着聲音看了過去,等看到一張氣得通紅的娃娃臉時,怔了一下都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那個傻逼在問我們做什麼呢?
”
一個染着黃毛的小混混對着身邊的人嬉笑着,接着又是一棍子砸在旁邊的櫃台上:“這不是很明顯嗎?
我在砸東西。
哈哈哈哈哈,真是傻逼。
”
“傻逼啊。
”
“我已經報警了,你們要是還不走的話等會就一個都逃不掉了。
”
陳璐被氣得臉脹紅。
習慣了依法行事,突然看到這樣粗暴毫無道理可講的事,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隻覺得頭都脹痛得厲害,滿心滿腦子的都是憤怒。
“卧槽,你這個傻逼還敢報警?
膽子不小啊。
”
黃發小混混一聽到報警兩個字就怒了,掄着棍子朝這邊走來:“有本事給我下來,老子讓你走着進來橫着出去。
還敢給我報警?
”
陳璐自然不會真的傻地往下走。
他早就發現情況的不對勁,這些來搗亂的十幾個小混混,染着五顔六色的頭發,年紀看着都不大。
最大的也不會超過二十歲。
最讓他覺得不安的是,這些人都亢奮得厲害,眼神恍惚不說,臉上還帶着一種奇怪的紅潮。
雖然沒見過這種情況,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些人的情況很不對勁。
都報警了,怎麼警察還沒來呢?
陳璐焦急地想着。
“你們老闆在哪裡,我們老大想要見見你們老闆。
”
辦公室那邊,甯芮夕正焦急地等待着外面的情況進展。
眼看着陳璐都下去十來分鐘了,但是那嘈雜還沒有半點好轉。
想起之前陳璐說的已經報過警的事,甯芮夕忍不住皺眉。
報警的話,會直到現在都沒任何反應嗎?
想了想,她還是掏出手機,找到了手機裡之前存的那個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号碼。
“喂,鄭佟大哥嗎?
我是甯芮夕。
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打擾你,是這樣的,我現在遇到點事情,想麻煩下你。
”
電話接通之後,甯芮夕很快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說出來。
在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後,她才略略松了口氣:“好的。
謝謝。
嗯,我現在沒事。
”
在給鄭佟打了電話之後,甯芮夕又開始了焦急地等待。
她隻能聽到那些嘈雜的事情,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到了什麼地步卻是一無所知。
她很想沖出去看看現在情況怎麼樣,隻是……
下意識地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甯芮夕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她現在正處于兩難的情況之中,一方面她想要去看看那些員工怎麼樣了,另一方面,又擔心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她舍不得拿孩子的安危來冒險。
就在她各種糾結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聲:“啊……”
那尖叫急促而凄慘,聽得甯芮夕都是渾身一個戰栗。
那聲尖叫聲後,本來的嘈雜居然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種甯靜,卻讓甯芮夕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了。
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很長時間,經過了激烈的心理鬥争,她還是一咬牙,将擋在門後面的椅子搬開,然後拉開門,毅然地離開了這個能夠讓她護她周全的安身之所。
循着聲音來到樓梯口,還不等靠近,一種濃腥味傳來,胃裡開始翻滾,陣陣惡心的嘔吐感襲來。
等到終于走過去時,首先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滿身皿的陳璐,還有旁邊那個拿着棍子正一臉嚣張兇殘的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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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