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
一個穿着開裆褲的小男孩坐在山坡上面,雙手托腮,45度角仰望天空,發出這與年齡不匹配的感歎來。
清風吹過,不遠處傳來了牛的叫聲,并無人回答他的話。
實際上,小男孩的身軀裡面,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小男孩了。
他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打工仔,家裡很窮,打工幾年,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準備開一個小小的雜貨店完成自己的老闆夢,誰知道一聲驚雷過後,竟然成了一個穿着開裆褲的小孩子。
看着下面抖動的小面條,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心裡面滿滿的都是内傷。
以前也曾經幻想過穿越,穿越之後家有良田千傾,身邊狗腿如雲,終日無所事事,帶着這幫狗腿子上街調戲良家婦女。
誰知道現實恰恰相反,這戶人家隻能維持一個溫飽,吃個雞蛋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回是肯定回不去了,再來一道雷,估計真的就劈死自己了。
不如就留在這個年代,安心的生活,憑着自己的勤奮,或許能成為一個小小的地主。
現在是宋朝,趙祯年間,曆史上有名的宋仁宗。
這倒是一個修生養息的年代,這個時候西夏和遼都跟宋朝達成了歲貢,甚至有一些地方開了邊界互市,總的來說是比較和平的。
眼看天色也不晚了,他這才站起來。
剛站起來,這褲裆下面又是涼嗖嗖的,一根小面條正在迎風揮舞。
我擦,這也太LOW了,不行,回家一定要換一條褲子,堅決不能穿開裆褲了。
沿着小山坡走下來,這才慢吞吞的回到了家裡面。
“狗蛋,回來了。
”剛進院子,就傳來了一聲叫聲,頓時讓他虎軀一震。
我擦!
狗蛋!
這個名字也太重口味了!
畢竟二十一世紀,是沒有這樣的名字的,隻存在于傳說之中,誰知道自己穿越過來,就有了狗蛋這個名字。
不過還好的一點就是,自己還有一個大名,叫做張小南,這名字據說是看了什麼先生,按照命理取來的名字。
眼看張小南沒有說話,母親劉氏一把抓過來,屁股上面就啪啪啪幾下:“你看看人家别家的孩子幾點回家,這麼晚才回來。
”
母親劉氏也就二十來歲,身上穿着一身帶着補丁的素衣,眼看張小南不回答,以為他在想什麼借口,抓過來就是幾下子。
“娘!
疼疼疼!
我疼得厲害!
”張小南連連喊叫,雖然母親打的不疼,但是這叫聲就如同屠夫在殺小豬一樣,甚是凄厲。
“你還喊,還喊我打的更重!
”不知道的聽到這叫聲,真的以為殺豬呢,母親劉氏趕緊威脅道。
張小南這才停止了喊叫。
夕陽西下,夜幕落了下來,母親劉氏從井裡面打出了井水,燒在了火上面,開始為一家人做飯。
張家總共有一十六口人,張老爺子和婆婆張王氏。
下面還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張德文,二兒子張德武,三兒子張德才。
意思就文武全才的意思。
大兒子張德文,一個兒子兩個女兒。
二兒子張德武隻有兩個女兒。
小兒子張德才下面,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整個家隻有十幾畝地,這個年代,能夠勉強維持一個溫飽,節省下來的餘糧,一年也沒多少,有個事情,就要耗掉一大半,所以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平時節約的很。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張老爺子這才帶着三兒子張德才回來。
對于自己的這個父親,張小南是很喜歡的,一身古銅色的皮膚,下巴上面胡子拉碴,老實到不得了。
一進門,張德才就一把抱起了張小南,用自己的胡子茬狠狠的慰問了自己的兒子之後,這才放下來。
我擦,痛并快樂着!
張小南乖巧的将張德才的外套拿下來,放在井口邊,吃力的用兩隻小手彈着上面土。
張德才一看兒子這麼乖,又是狠狠地摩擦了幾下之後,這才放下來。
摩擦摩擦.......
老爺子看着自己的孫子這麼懂事,也是喜笑顔開,拿着眼袋鍋就回了屋子裡。
“老三,你大哥二哥咋沒有一起回來?
”張德文媳婦陳氏問道。
聽到動靜,她這才磕着瓜子出來。
張德才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大哥路上說是去村口走走,看看有啥生意門路,所以可能會晚點回來。
“
大兒子張德文常年預備做生意,跟各個生意夥伴談生意談的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目前為止,什麼都沒有做成。
陳氏聽到之後,這才一扭一扭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屁股後面還留下了一大波的瓜子皮。
雖然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是陳氏嘴裡的零嘴那是從來都少不了的,據說是張德文的“生意夥伴”給的。
這讓一個作為吃貨的張小南很是不忿。
二伯娘古氏隻有兩個女兒,也是一個老實人,正在院子裡面洗衣服。
張小南挺喜歡這個二伯娘,站過就要幫忙洗衣服。
古氏一看,笑嘻嘻的說道:“小南這越來越懂事了,伯娘不用,你還小。
乖。
”
旁邊的陳氏一聽:“再乖巧也就那樣,不能有啥出息。
“
這家夥嘴裡就沒有什麼好話蹦出來。
屋子裡正在讀書的大孫子張小金,趕緊就吟了一首詩出來,配合了一下自己的母親。
陳氏聽到這個,更加得意了,屁股快要扭上天了。
“他三叔,德武去哪了。
“古氏一邊洗衣服,一邊問着。
“地裡長出一些青豆來,二哥去鎮子上面賣了,估摸着也快回來了。
”
“嗯。
”古氏這才接着洗衣服。
等到飯香味傳來的時候,老二張德武風塵仆仆的也回來了。
快要開飯的時候,老大張德文這才回來,嘴角還挂着一嘴的油:“爹,娘,今天生意夥伴請吃飯,我吃飽了,晚上也就不吃了。
”
張德文說着,舔了舔嘴角,拿着一個小袋子就進了自家的屋裡面。
”瞧你那德行,早點做個生意,也好讓咱家多買點地。
“婆婆張王氏說道。
她心裡面很偏向這個兒子,所以也就不多說。
畢竟大兒子也培養了這麼多年的人脈了,要是真能做一個生意,跟那些地主老财一樣,早點買個百八十畝地,然後招呼佃農種地,收租子,利滾利,指不定還能搬到鎮子上去住,想想都覺的明天很美好呢。
當劉氏将飯端到桌子上的時候,這頓飯才算是正式開始。
正屋堂中,是一張大圓桌,張老爺子坐上席,旁邊放着一小壺酒。
每頓飯稍微喝一點,這已經是張老爺子幾十年的日常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緣故,老爺子将近半百的人了,仍然是精氣十足。
老爺子旁邊的張王氏,不知道為什麼,嘴角上翹,像是有人欠她一百兩銀子似得,兩道眉毛更是立的直刷刷的。
一看就是一個厲害人。
大伯一家都沒來,據說是在屋子裡面研究生意經。
不過張小南覺得,應該是在研究“胃口經”。
二伯一家都是憨厚人,兩個姐姐,張小蓮和張小月乖巧的坐在旁邊。
張小南的父親和母親就坐在下面。
張小南挨着哥哥張小久和張小绾坐在一起。
桌子上也沒啥好菜,簡單的一大鍋粥。
一盤花生米,一盤青菜,還有一盤雞蛋。
雖然油不多,但是對于平時連雞蛋都難得吃上的張小南來說,這簡直就是難以拒絕的東西。
這饞瘾一起來,就不由自主的拿起了筷子。
“沒規矩!
”旁邊的張王氏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