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我銀票!
”夏九歌惱火地擂了他一拳,用力掙紮着想要下地。
她緻力于掙紮不休,傅子恪索性反手把她往肩上一甩,無視她的各種抗議,硬是把她給扛了上去。
房門關上,夏九歌才終于重獲自由。
她一臉警惕地看着傅子恪在桌邊坐下,閑閑喝茶,皺眉道:“既然是用我的銀票開的房,那就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
傅子恪沒說話,隻倒上一杯熱茶,殷勤地送到她面前來。
夏九歌在馬背上灌了大半夜的風,剛才又抗議了一路,正是口渴的時候,于是本能地接過來一飲而盡。
待熱茶下肚,她才猛然反應過來:“别以為一杯茶就能讨好我了,門在那邊,不送。
”
傅子恪歎一口氣:“真這麼絕情?
”
“那是當然,比真金還真,”夏九歌把空茶杯塞回到他手裡,“順手給我擱桌上啊。
”
看到他眼底的小懊惱,她笑得倍兒得意。
哼,他以為她是那些好哄的女人麼,男人給個笑臉獻點殷勤就能把過去的事既往不咎了?
啊呸,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才不會上當呢!
對,就要保持這種高冷的态度,無論這男人怎麼撒嬌耍賴,她都不能妥協!
夏九歌主意打定,但傅子恪的應對卻完全沒有按照她的預想來。
沒有撒嬌,更沒有耍賴,他就這麼幹脆利落地轉身開步,除了放下茶杯時耽擱過兩秒鐘之外,愣是沒再多作停留,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走了出去,還不忘替她把房門關好。
看着那兩扇緊閉的房門,夏九歌一臉懵圈。
他竟然……竟然就這麼走了?
!
“傅……”她本能地站起身來,差點就叫出這男人的名字了,最後關頭才硬生生忍住。
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她為什麼要去挽留他?
走了更好,她就可以一人獨享這個房間了!
不過,看着這間華麗又寬敞的房間,夏九歌是真真切切地感到了肉痛,這是用她的銀子開的房間啊,還特麼是豪華套房!
尼瑪,拿别人的錢開那麼奢侈的房,真是可惡啊!
為自己失竊的荷包默哀了三分鐘後,她果斷叫店小二送上一桌上好的酒席來,借大吃大喝來改善丢錢的心痛。
店小二的速度果然很快,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工夫,一桌美味佳肴已經擺在了面前。
面前擺上一杯燒刀子應景,夏九歌剛拿了筷子去夾最鮮嫩的炙羊肉,正對着的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看到去而複返的傅子恪,她筷頭上的羊肉吧嗒一聲掉回了盤子裡。
夏九歌一臉迷茫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怎麼了,你落下什麼東西了麼?
”
傅子恪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坐下,替她夾了一筷羊肉送到嘴裡,然後才開口:“說得對,本王是落下了個要緊的物件兒。
”
他眨眨眼睛,嘴角的笑意充滿了狡黠:“我不小心把自家娘子落下了,所以回頭來找。
”
“咳咳……”夏九歌一口肉沒吞下去,反而把自己給嗆了個死去活來。
傅子恪倒是體貼得很,舀了一盞酸梅湯遞過來喂她喝下,又擡手輕拍她的後背,忙活了一通,總算是把她的咳嗽給壓了下去。
“你……你才是個物件兒呢!
”好不容易理順了氣息,夏九歌立刻反駁道。
某人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順杆兒往上爬了:“做夫君的,自然也是夫人的專屬物件。
”
“……誰稀罕要你啊!
”夏九歌愣了一下才說出話來,“不是說了這房間是我的麼,你來幹嗎?
沒事快走,不要影響我胃口!
”
影響胃口倒不至于,隻不過被嗆到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而已……
想到這裡,夏九歌就覺得自己的喉嚨還有一點不舒服。
傅子恪看了看門的方向,一臉坦然:“沒有其他房間了。
”
夏九歌立刻瞪起了眼睛:“你什麼意思?
”
之前上來的時候,沒看到這客棧裡有多少客人啊,怎麼可能那麼巧?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傅子恪,對這種老土的套路嗤之以鼻,他以為是拍電視劇麼,每次男女主角走進客棧,就必定隻剩下一間房,非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是真的沒有其他房間了,不信你可以問小二。
”傅子恪閑閑道,順手扶起筷子來吃飯,而且還吃得特别坦然。
看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夏九歌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問就問!
她倒要看看,這客棧是怎麼就滿員了的!
就算他說的是實話,她也要趕走幾個客人,非要給他騰出一間空屋子不可!
站在樓梯口把客棧老闆給吆喝上來後,夏九歌就直截了當地問了。
老闆當即點頭:“是啊,除了姑娘住的這間房外,其他的房間都被人給包了。
”
“包了?
”夏九歌頓覺郁悶,敢情這客棧還真是沒房間了?
可是……都被人給包了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剩下的其他房間都是被同一個人給定了的?
得到了客棧老闆肯定的回答後,她皺皺眉頭:“是誰定的,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
尼瑪,是誰閑得沒事包房間玩兒,還一包這麼多間?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是同一個人包下的,肯定住不了這麼多,說不定有商量的餘地。
夏九歌正盤算着這事兒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卻看到老闆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目光還一個勁兒地發飄。
再仔細看看,這老闆的眼神兒竟然是往她身後飄的。
她狐疑地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在桌邊坦然用餐的傅子恪。
一個念頭陡然浮上心頭,讓她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皺着眉頭轉了回去,她盯着老闆的臉果斷開罵:“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蛋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包這麼多房間玩兒?
”
果然,聽到她這麼罵了,老闆的臉上寫滿了尴尬,愣是沒說話。
看到客棧老闆這麼副表情,夏九歌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那個烏龜王八蛋眼下正坐在她房間裡優哉遊哉地吃飯呢!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手指也下意識地收緊了,握得指關節咔吧咔吧響。
客棧老闆見勢頭不好,忙賠笑道:“兩位慢用,小的還有賬目要算,先失陪了。
”
話還沒說完,他人已經連滾帶爬地跑下了樓梯。
夏九歌緩緩轉過身去,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你說,我能不能和那個包下其他房間的人打個商量呢?
”
“哦?
”傅子恪擡擡眉,不動聲色,“不妨說來聽聽?
”
混球,都這個時候了還裝模作樣,真是讨厭!
夏九歌在心裡暗罵了一句,表面上卻還得繼續把戲碼演足了:“這人既然包了整座客棧裡的房間,一個人肯定住不完,想睡哪間睡哪間,是不是,何必要賴在我這間房裡?
”
傅子恪微微一笑:“或許,這間房自有無可替代的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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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
”夏九歌回答得極為爽快,“大不了我把這間房讓給他呗,我再随便找間屋子睡!
”
傅子恪卻搖了搖頭:“這客棧裡房間雖多,但隻有這一間房裡有娘子你在,自然是無可替代的了,做夫君的,自然是要娘子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的。
”
面對一個無賴到如此地步的人,夏九歌簡直無語了,恨不得仰頭問問蒼天,到底是誰給了他這麼厚的臉皮!
這還是大燕那個高冷的攝政王麼?
簡直就是個跟屁蟲啊!
夏九歌在這裡氣得七竅生煙,傅子恪卻好整以暇地用筷子點了點身邊的碗,笑眯眯地招呼她道:“娘子,再不來吃飯,菜可都要冷了。
”
他的語氣和神态都體貼入微,活脫脫是做夫君的典範。
隻不過眼下,夏九歌怎麼看這位典範怎麼鬧心,别說是吃飯了,連水都喝不下!
“傅子恪,你到底想怎樣?
”她再也忍不住了,走過去奪下了這厮的筷子。
沒想到傅子恪卻突然起身,把她吓了一跳,後腰堪堪撞上了飯桌。
她還沒來得及揉一揉撞疼了的腰身,眼前這人就突然前傾了身子,雙手撐在了桌面上,愣是把她困在了雙臂間。
“是你自己從東陵都城追到本王身邊來的。
”他的聲音陡然低沉了幾分,甚至略微有了點喑啞的感覺。
“那……那又怎樣?
”夏九歌硬着頭皮反問。
是她自己決定要追來的沒錯,可她來的時候是為了想助他一臂之力,而不是來看他和沈素櫻怎麼并肩趕路的!
“那又怎樣?
”傅子恪輕聲重複了一遍,眸色陡然一沉。
下一刻,他的身子已壓得更低,迫使夏九歌不得不後仰了腰身,盡量保持着兩人之間的距離。
尼瑪,可憐她最近運動甚少,這腰……還真有點支撐不住了。
“你有話說話,這麼瞪着我算是怎麼回事?
我的腰……都快斷了”她抗議出聲。
傅子恪睫毛一低,伸手撈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火熱的掌心透過衣衫熨帖着肌膚,夏九歌頓覺腰身處為之一輕,有他這麼托着,頓時省去了好些力氣,腰也不至于後折的要斷掉了。
隻不過,這樣的話,兩人的距離……就無限趨近于零了。
“這樣……似乎……不太……”他如此靠近,夏九歌突然變作了結巴,連一句話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她還沒把一句話給說囫囵了,耳邊就傳來了傅子恪低沉的聲音。
“你既然來了,我便不會再放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得陪着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