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砍樹的地方,地面上已經多了一個大洞,洞口邊緣還有殘留的皿迹和抓痕,而嚴匡整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因為這裡有棵比較粗的大樹,嚴匡就是看中了它,所一才來這邊的,和其他幾人的距離比較遠。
當其他人聽到呼救聲趕過來時,就隻看到了地面上的這個洞。
至于嚴匡是怎麼消失的,沒人能給出答案。
青陽查看了一下洞口的情況,正打算跳下去看看這洞究竟通往什麼地方,沈昌逸也表示贊同,立刻命人去取繩子來,說要和他一起下去,也好有個照應。
周子雄卻突然冒出來一句:“王爺,這十捆柴的處罰,還繼續不繼續?
”
看他的樣子,隻要傅子恪說一句“繼續”,他就要去砍柴了,對于嚴匡莫名其妙的失蹤,則是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青陽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你什麼意思?
”
在他們中間,就數周子雄和嚴匡關系最好,現在嚴匡生死不知,其他人都在努力想辦法,周子雄竟然還惦記着砍柴,真是讓人火大。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還是參加靈武大會的事比較重要,不是嗎?
”周子雄滿不在乎地說道。
青陽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不講義氣的行為,一拳就打了過去。
他還要動手再打時,沈昌逸攔住了他:“青陽兄,還是先救人要緊。
”
他雖然在拉架,但看向周子雄的眼神也充滿了鄙視。
碰巧這會兒侍衛拿來了麻繩,沈昌逸拿過來正要往身上捆,卻被沈鸾中途接了過去,利索地綁在了自己的腰間。
“你們兩個大男人鑽什麼洞?
人高馬大的,萬一遇到危險被卡住了怎麼辦?
”
沈昌逸一把拉住妹妹:“不行,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冒險。
”
沈鸾笑得一臉燦爛:“那點小傷算什麼?
等我回來。
”
她推開沈昌逸的手,俏皮地朝大家眨了眨眼睛,就跳進了洞裡,摸索着向前爬去。
沈昌逸急得要命,但看那洞口的大小,确實不是他和青陽這種體格能進去的,于是隻好把目光投向了夏九歌:“夏姑娘,能不能請你幫忙照應一下小妹?
小妹她性子急,我擔心她……”
夏九歌還沒說話,傅子恪已經搶先替她拒絕了:“她毛手毛腳的,非但幫不了忙,說不定還會添麻煩,本王這就叫人去找兩個女護衛來幫忙。
”
“誰說我幫不了忙?
”夏九歌惱火地反駁,向他示威似的搶過了青陽手裡的繩子,在自己腰上繞了兩圈。
傅子恪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很嚴肅,“不許胡鬧。
”
夏九歌在他眼底看到了戒備之色,很明顯,他不信任沈家的人。
“我才沒有胡鬧!
”她瞪一瞪眼睛。
哼,傅子恪以為她真的是白癡嗎?
這麼快就對沈家兄妹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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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鸾之前在比試時是救了她沒錯,但人心隔肚皮,夏九歌怎麼可能因為這一件事,就放下對她的戒心?
不管怎麼說,沈鸾都是沈家的人。
而且,沈鸾今天追到這裡來的行為,本身就有點不對勁,她才受了傷就能到處亂跑,這個恢複的速度,實在是有點快了。
傅子恪看出她眼神有異,皺了皺眉,好像是在用眼神說:你都知道還逞強?
夏九歌嘴角微勾,詭秘地笑了笑,就像沈鸾一樣,轉身跳進了洞裡。
越是有疑點,她就越是要跟去看看,看沈鸾這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個洞隻有最上面的一部分是垂直的,後面都是傾斜向下的,傾斜的角度并不算大,但洞的直徑有限,隻能容許身材瘦小的人匍匐前進。
夏九歌鑽進去的時候,沈鸾已經往前爬了有一段距離了。
洞裡很黑,隻能靠摸索來前行,夏九歌抽抽鼻子,覺得自己在泥土味中嗅到了一絲皿腥氣,而且,越是往前爬,皿腥氣就越濃。
她摸了摸洞壁,很明顯并不是人力開鑿的。
真是奇怪了,好好的山上,怎麼會有個洞在這裡,還那麼深!
正想繼續往前爬,夏九歌卻突然在洞壁上摸到了一點異樣,她摳下來的東西薄而堅硬,還帶着一點腥臭味,好像是……鱗片?
難道這個洞,是什麼動物搞出來的?
她正想提醒前面的沈鸾注意,話還沒出口,沈鸾就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夏九歌下意識地撲過去想要抓住她,沒想到洞壁傾斜的角度突然增大,她猝不及防之下也一頭栽了下去。
雖然周圍仍是一片黑暗,但她能感覺得到,空間一下子開闊了,但腥臭味反而更濃了。
耳邊傳來沈鸾落水的撲通聲時,夏九歌也墜入了水中。
水很冷,瞬間就沒過了頭頂。
頭頂亮起一點幽幽火光,大概是沈鸾點亮了火折子一類的東西,夏九歌竭力向上浮去,頭才剛露出水面,就看到了沈鸾身後一個巨大的影子。
這玩意兒的體積有點大啊!
撘眼一看,就露出水面的部分至少有七八米高。
“小心!
”
幾乎是在夏九歌示警的同時,沈鸾也看到了那怪物在水面上的倒影。
雖然她躲的及時,但手裡的火折子還是掉了,周圍重新變得一片漆黑。
黑暗中有凜厲勁風掠過,幾乎是貼着夏九歌的後背過去的。
她驚出一身冷汗,媽蛋,難道怪物還不止一個?
剛才沈鸾那邊的東西有點像是巨蟒,那她背後的這個,又是什麼鬼玩意兒?
月魄輕吟一聲,在夏九歌手中浮現出了輪廓。
皎潔的月光照亮了這片神秘的空間,也同時照亮了前方那個巨大的影子。
“卧槽,這什麼東西,腦袋長成這個鬼樣!
”
那巨蟒一樣的東西頭頂分叉,而且叉開的地方各帶一個尖利的鈎子,夏九歌還從來沒見過長成這樣的奇葩,而且看上去,這貨好像沒有眼睛?
鼻子嘴巴也沒看到……
半空中突然傳來了個熟悉的聲音:“傻瓜,這是鈎蛇!
你看見的,是它的屁股!
”
剛說完,嘲風也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他作為剩下一群男人中身材最嬌小的,當仁不讓地被踹了下來。
“額……是嗎?
”夏九歌有些赧然。
屁股長成這樣,那頭得是什麼樣啊?
“就……就在……”嘲風竭力讓自己的腦袋浮出水面,最後大吼了一聲:“你後面!
”
夏九歌扭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張猙獰的面孔。
沈鸾手中的短劍急速飛舞着,卻都無法給鈎蛇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反而被它一尾巴拍飛,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眼看鈎蛇要吞掉沈鸾,夏九歌大喊了一聲,鈎蛇動作一頓,立刻就轉了過來,皿盆大口張開,腥風撲面。
夏九歌凝聚靈力撥動弓弦,兩支金色小箭微微錯開一點方向,直指鈎蛇的雙目。
然而,就在即将射出的瞬間,她隻覺衣領後面一緊,緊接着整個人就淩空被拔了起來,金色小箭失了準頭,從鈎蛇的頭頂擦過,沒入了岩壁。
夏九歌隻覺後背一陣劇痛,顯然,鈎蛇尾巴上的尖鈎刺傷了她。
她被鈎蛇用尾巴挑到了半空,終于看清了這鈎蛇的全貌,這怪物身子長得像蜈蚣一樣,周身披着硬甲,邊緣還帶刺,簡直是無從下手。
她射出的箭都被鈎蛇身上的硬甲擋開,毫無效果。
鈎蛇大大地張開了嘴巴,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它搖一搖尾巴,把夏九歌緩緩送向自己嘴的方向。
眼看着夏九歌遇險,嘲風四爪生風,勇敢地爬到了鈎蛇身上,一腳踹了下去。
然而這并沒有什麼卵用,鈎蛇都沒感覺到這輕飄飄的一腳。
就在這時,頭頂的石壁突然裂開,碎石撲簌落下。
夏九歌被突然落下的塵土嗆的咳嗽起來,而鈎蛇也在這時一甩尾巴,她瞬間就自由落體了,而下方,正是鈎蛇猙獰的大口。
還沒靠近,夏九歌就快被那臭氣熏暈了。
尼瑪,她英明一世,竟然要被這怪物吃了,而且,它還有口臭啊!
恐怕她還沒被吞掉,就會先被鈎蛇的口臭給臭死的!
千鈞一發之際,有人在半空中抱住了她,輕盈地一個轉身,避開了頭頂不斷落下的巨石。
好像是電影慢動作一樣,凝視着對方的眼睛,旋轉,下落……
夏九歌茫然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傅子恪,熱淚盈眶。
當然,不是被感動的,而是被頭頂落下的灰土迷了眼睛,想不流淚都不行啊……
把夏九歌放在淺水處,他轉身迎上撲來的鈎蛇,手中凝結出一柄長劍,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直接一劍刺出。
劍勢如虹,鋒芒如電,攜萬鈞之力貫穿了鈎蛇的喉嚨,将它釘在了身後的岩壁上。
鈎蛇龐大的身軀扭動掙紮,周圍的岩壁都被它瀕死的反抗拍裂了,卻還是無法掙脫長劍的束縛。
傅子恪把夏九歌拉起來,朝鈎蛇的腦袋示意了一下:“快,補兩箭。
”
“哦。
”夏九歌蛇口餘生,腦袋還有點懵懵的,立刻照做了。
目标如此固定,想脫靶都難。
金色小箭準确地穿透鈎蛇的雙目,刺入腦中,鈎蛇的長尾無力地擺動了一下,終于不動了。
傅子恪微一擡手,那柄長劍便倏然倒飛而出,落回他手中,閃爍了一下,便又消失不見了。
因為剛才射了兩箭,牽動了後背的傷口,夏九歌龇牙咧嘴地問傅子恪:“你自己難道搞不定它麼?
”
一劍就把鈎蛇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了,确定還需要她來補刀?
傅子恪微微一笑:“本王覺得,讓它交待在你手裡,你會比較有成就感。
”
夏九歌無語,有個毛成就感啊,她快疼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