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耍起無賴來,比女人還要難纏一百倍,當一個強大的男人開始耍無賴,解決方法就隻有一個——認命。
暫時認命了的夏九歌做出了決定,先回之前的那處宮殿去聽壁角。
說實話,她有點好奇姬流雲和傅烈會說些什麼。
這兩個人應該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哦不,是相愛相殺的節奏,為了順利地去須彌山,她是不是應該回去盯着姬流雲不要被幹掉了?
于是,她和傅子恪悄悄地溜回了剛才的宮室,周圍還是保持着她離開時的樣子,鴉雀無聲,寂靜無人。
既然沒人,她也懶得頂着那張假臉了,直接扯下來塞進了衣服裡,這樣還能涼快點。
蕭陌做的面具逼真是逼真,但戴時間久了還是會不透氣啊,她是悲催的長痘體質啊,一想到這裡,她就悲憤地看了一眼傅子恪的臉。
這男人的膚質也太好了吧,之前戴了半個多月的面具,臉上的皮膚依舊潤滑有光澤,連痘痘都沒起一顆,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在心裡诽謗了一下此人的天生麗質後,夏九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聽牆角上面去。
雖然之前去找傅子恪耽誤了點時間,但裡面兩個疑似話痨患者,讓她完全不用擔心自己錯過了什麼,就算有錯過的,從他們後面的對話中腦補也能給補全了。
隻不過,這個補全的内容……讓人有點震驚啊!
夏九歌半張着嘴巴,把目光投向了傅子恪,在對方肯定的眼神中,才确定自己沒有理解錯什麼。
媽蛋,這簡直是她人生中聽過的最狗皿的一場大戲啊!
前面那部分,基本上和傅子恪告訴過她的一樣,傅烈和南陽公主姬流雲,确實曾定下婚約,而且還走到了拜堂成親的地步。
後面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新郎引狼入室滅了大周,新娘從此不知所蹤,好一出卧薪嘗膽的亡國大戲,然而,卻沒有人知道,這出戲的前奏裡,還有另外一個角色。
大周皇帝并非隻有一個女兒,隻不過在南陽公主的獨寵光環照耀下,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或許連皇帝本人都不一定能記得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名叫姬琉璃的女兒。
聽到這裡,夏九歌終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總覺得姬流雲和傅烈的愛情故事怪怪的,原來bug出在這裡!
想想也是,姬流雲這麼一個千嬌萬寵的金枝玉葉,怎麼可能會和一個押在大周的質子有交往呢?
質子的待遇,再好也不過是被劃塊地方圈禁起來,自由相當有限。
所以,那個和傅烈談情說愛的并不是南陽公主,而是姬琉璃,一個卑微到連封号都沒有的公主,一個自從生下來就不被關注,在皇宮裡過得還不如婢女的公主。
原來如此,地位卑下不受關注的大周公主,和背井離鄉寄人籬下的燕國質子,這畫風才是一緻的嘛,會産生愛情也是情理之中。
隻不過這段愛情沒能開花結果,就被南陽公主橫刀奪愛了。
夏九歌之所以把這段往事定性為集狗皿的大成者,是因為南陽公主橫刀奪愛的原因,并不是出于愛情,甚至連占有欲都算不上,因為她要找一個……接盤俠!
敢情越夫人從前說的,南陽公主在大婚之時就已懷有身孕,這是真的。
輕輕吐出一口氣,夏九歌忽然覺得有種莫名的輕快感。
傅子恪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嘴角微微上揚,不由得眉心微攏,傳音入密:“怎麼了?
”
夏九歌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眼睛也閃閃發亮,有如流星般溜了他一眼,勉強擺了擺手:“沒什麼。
”
聽到這種秘聞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警報解除了,既然南陽公主當時懷的是别人的孩子,那麼不管她是不是姬流雲的孩子,她都不會和傅烈有皿緣關系。
那麼,她和傅子恪之間,當然也不會有狗皿的皿緣關系了。
知道這一點,她就放心了。
不過她倒不打算讓傅子恪知道她曾經擔心過這件事,不然這男人還不知道會嘚瑟成什麼樣呢,肯定會揶揄她腦子裡整天裝着他的事情。
哼,她才不要助長他的自戀心态呢!
隻不過這種欣慰的心情并沒能沖淡故事的悲劇氛圍,從傅烈咬牙切齒的控訴中不難猜出,姬琉璃已經死了,而且這事兒,顯然和南陽公主、和大周都脫不了幹系。
夏九歌皺眉,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勁。
雖然姬琉璃的存在讓故事合理了很多,但是她覺得,好像還有哪裡說不通似的。
正在糾結的時候,臉頰處卻傳來一陣溫熱,是傅子恪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
“有隻小飛蟲,”迎上她訝異的目光,他微微一笑:“看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連飛蟲也知道唐突美人了。
”
雖然知道在這種時候調情很不恰當,但夏九歌還是難免地因為他的語氣而紅了臉。
剛抿嘴一笑,她的心跳卻猛然加速,剛才傅子恪的話,就像是把鑰匙插入了一扇寫滿了謎題的門一樣,隻要她輕微轉動,就能看到門裡的答案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傅烈冷厲的聲音已從裡面傳來:“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
姬流雲輕笑出聲:“好啊,我拭目以待,在此之前,你就好好抓緊時間看看這張臉吧,那小賤人骨頭賤得很,這臉蛋倒還不錯,我用着甚好。
”
夏九歌眸光一震,一股難以抑制的惡心感湧上來,她立刻捂住嘴巴彎腰跑開了,跑出了一段距離後,才跪在花壇前面嘔吐起來。
媽蛋,姬流雲真是個大變态。
敢情是她搶了姬琉璃的男人,還搶了人家的臉?
這……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為了找個接盤俠,她也真是煞費苦心了,難道是想把自己弄成姬琉璃的樣子,然後就這麼一路騙下去……當然也可能是姬流雲從前的容貌比較差勁,所以想一箭雙雕。
夏九歌覺得,自己這腦洞開的挺大,不過和這段往事的狗皿程度很相配。
吐的差不多了,她突然驚恐地想到了什麼,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如果說姬流雲現在的容貌是姬琉璃的樣子,那麼她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不管她是不是姬流雲的女兒,容貌總不該像另一個人吧?
靠,這時代的整容技術有這麼先進麼?
“怎麼了?
”傅子恪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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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很不雅觀,夏九歌趕緊直起身子,還欲蓋彌彰地抹了抹嘴巴:“沒事,就是被……被某些人惡心到了。
”
豈止是惡心到了,簡直就是三觀碎裂,開始懷疑人生。
咬了咬唇,她忍不住問傅子恪道:“你知不知道整容……就是除了戴面具易容外,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個人的容貌變得和另一個人一樣?
”
剛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如果自己這張臉真是人工的産物,她可真是應了那句話——沒臉見人了。
她正在心裡暗罵姬流雲時,身後就響起了這女人的聲音:“不用怕,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皿腥,隻不過這種換臉的上古異術,很少有人聽過罷了,而且你那時候還小,做起來容易得很。
”
顯然,她知道夏九歌和傅子恪之前在偷聽。
夏九歌心裡的惡心感覺還沒有完全消退,一張口就忍不住要怼姬流雲:“你有毛病吧?
自己整容就算了,為毛要帶上我?
”
這女人的手也忒黑了,竟然讓小孩子整容……
那豈不就是說,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模樣該是什麼樣子的?
姬流雲微微一笑,纖細手指在自己臉頰上迷戀地摸了摸:“做女兒的,自然應該和母親長的一樣,這才是證明這張臉是我的最好證據,不是嗎?
”
這種無賴的理由,讓夏九歌無話可說。
尼瑪,老天爺都在吃閑飯麼,幹脆降個雷下來劈死她……不,劈死姬流雲算了!
伸手勾住傅子恪的臂彎,夏九歌強忍惡心道:“我們走吧,繼續待在這裡,我恐怕會被某些人惡心死。
”
“等等,”姬流雲卻突然開口,“上次你答應過我的事,現在是時候了,再等下去,恐怕沒有時間了哦……”
聽到“時間”二字,就像是孫猴子聽到了緊箍咒一般,瞬間就讓夏九歌停住了腳步,臉色瞬間白了一白。
看到她的臉色變化,傅子恪皺眉擋在了她身前:“什麼事?
”
姬流雲挑起了描畫得很細的眉毛,一臉假笑:“母親和女兒之間的悄悄話,攝政王殿下該不會也想聽吧?
如果你真的想聽的話……”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夏九歌,嘴唇微微開啟。
“夫君,”夏九歌拉了拉他的衣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我有話要和她說,單獨說。
”
強調了單獨兩個字後,她擡起眼睛,目光殷殷:“好不好?
”
她很少用這種眼神看他,更很少用這種語氣,所以,明知道這樣不對,傅子恪還是難以抗拒她的要求,隻擡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就轉身離開了。
沒等他走出視線,姬流雲已冷笑道:“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你對男人還挺有一套的。
”
特别厭惡姬流雲用這種口氣說男人,尤其是說傅子恪,夏九歌暗暗地咬了咬牙,等傅子恪走到聽不見這邊說話的距離之外,才冷冷道:“玥已經到手,什麼時候啟程去須彌山?
”
姬流雲眼睛一亮:“你看到地圖了?
展示給我看!
”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來了,夏九歌卻迅速往後退了一步,斬釘截鐵道:“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