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人影襲來,敵我未明,夏九歌本能地矮身一躲,來人便徑直撞上了門闆。
“哎呦!
”年輕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表妹,你幹嗎約我到這黑燈瞎火的地方來?
疼死我了……”
聽這聲音……還有這稱呼……
夏九歌皺皺眉,這不是夏姌的表哥郭顯嗎?
這厮是郭氏的親侄兒,打小嬌生慣養,連修煉都懶得下苦工,頂級的靈藥不知吃下去多少,再加上家族高手的直接靈力灌注,才幫他混上了先天境的實力。
想想自己現在那點實力,夏九歌覺得這個“才”用的十分不恰當。
她什麼時候才能突破後天境呢?
當郭顯又一次撲過來的時候,她閃身躲過,覺出了有點兒不對。
郭顯的呼吸很亂,絕不是這個階段的高手應該有的。
難道是被人下藥了?
又是春藥?
夏姌拉皮條拉上瘾了啊,竟然把郭顯約到這裡來,是想再上演一次捉奸來陷害她麼?
當務之急,是應該要離開這個房間。
夏九歌瞄準時機,趁着郭顯撲過來的時候飛身躍過桌子,向房門處撲去。
然而,一隻汗津津的手卻牢牢地箍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把她往後拖了回來。
她的後腰重重撞在了桌角上,疼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眼看着那個人影壓了下來,她用力别過頭去,同時伸手去擋他的臉。
男人粗野狂亂的呼吸噴在她手上,貌似還帶了些粘稠的東西。
卧槽,難道是鼻涕?
還那麼多!
夏九歌頓時一陣惡心,屈膝一頂,在郭顯力道松懈的瞬間,用力把他掀了下去。
媽蛋,她的腰都要斷了。
忍住眼淚扶腰坐起來,夏九歌喘了兩口粗氣,才發覺了不對勁。
自從被推開之後,郭顯就沒有再起來。
而且,他的呼吸聲越發急促了,像個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這麼快的呼吸頻率,心髒得跳成什麼樣了啊?
快爆了吧……
夏九歌摸索着點亮了桌上的殘燭,立刻就被自己滿手的皿吓了一跳。
就算是吃了春藥色欲熏心,這鼻皿流的……也太洶湧了吧……
再看地上的郭顯,已然七竅流皿,雙手不停地抓撓着兇口,身子扭曲成一團。
夏九歌當機立斷地搭上他的脈搏,很明顯,他現在心跳過速,一旦皿液無法及時供給,他就會猝死在眼前。
若他是個普通人,她有好幾種方法可以急救,但郭顯的靈力根本就不是自己逐步修煉得來的,來源太混雜,平常可以靠靈藥來壓制,逐步化為己用,但眼下被春藥一激,便是來勢洶洶,他自己根本沒本事壓制。
雖然郭顯是夏姌的表哥,但和她也是無冤無仇,她總不能見死不救。
夏九歌閉目凝神,識海中的山河社稷圖緩緩旋轉,無數功法心訣接連閃過。
有了……這套功法不錯,挺有武俠小說裡吸星大法的感覺,可以抽取他人靈力……正适合郭顯現在的情況。
夏九歌按照上面記載的方法,連點郭顯兇口的幾處穴位後,掌心遙對他兇口正中,心中默誦法訣,便有泛着淡淡銀光的靈力從他的上氣海引出,沒入她素白掌心。
郭顯的脈搏顫動了一下,出現了減緩的趨勢。
她是現學現賣,才剛有成效,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了。
伴随着一聲尖叫,淩厲掌風襲來,夏九歌狼狽躲過,尚未完全納入掌中的靈力倒灌回去,郭顯身子一震,頭立刻就歪了。
夏九歌目瞪口呆,媽蛋,她難得這麼厚道一回想救人,結果白費了!
一個中年婦女撲到郭顯身上,扯開嗓子嚎起來:“顯兒啊,我的顯兒啊!
”
另一個中年男人摸了摸郭顯脖子和手腕上的脈搏後,臉色也變成了灰白。
這兩個,就是郭顯的父母,也是夏姌的舅父舅母了。
郭氏家族的根基在南方,郭開身為三品振武将軍,也常年在外帶兵,才剛接到調令回京,因還沒尋到合适的宅子,所以才攜家帶口暫居在妹夫處,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遲一步趕來的夏雲奇看到這個狀況,臉色也變了:“九歌,這是怎麼回事?
”
夏九歌看着郭夫人身邊的夏姌,眸底透出一絲冷意。
怎麼回事?
夏姌應該知道的比她清楚吧。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籌謀和執行這樣的毒計,還真是個人才!
“九歌,”夏雲奇有點着急,“你快說啊!
”
夏九歌置若罔聞,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這時候,一個家丁模樣的人突然撲在了郭氏夫婦腳下,指着夏九歌道:“老爺夫人,就是這位小姐約公子到這裡來的,公子還不讓小的跟來!
”
“你!
”郭夫人兩眼通紅地瞪着夏九歌,“是你害死了我兒子!
”
郭開眼中冒着怒火:“你為什麼要害我兒子?
”
夏雲奇試圖解釋:“大舅子,這肯定是誤會,誤會……”
他底氣不足地看了看一動不動的郭顯,覺得一個頭都快有兩個大了。
“誤會?
”郭開冷哼一聲,周身散發出濃濃殺意,“她害死我兒子,我便要她償命!
”
“萬萬不可!
”夏雲奇急了,“她是……”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夏九歌的身份,冷峻的男子聲音已從敞開的門外傳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動本王的王妃!
”
屋外夜色如墨,傅子恪一襲白衣緩步行來,氣勢奪人。
裡面衆人見攝政王突然出現,個個屈身見禮。
郭開雖然氣焰上減了幾分,但語氣還是很堅定:“王爺,臣不是有意冒犯,但殺人償命,就算是您的王妃,也不能例外,臣……願意拿自己的性命換個公道!
”
他冷冷地看着夏九歌,臉上露出了視死如歸的決心。
就算是死,他也要為唯一的兒子報仇,大不了就是和夏九歌一起死!
傅子恪眸底掠過濃濃殺意:“既然振武将軍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九歌打斷了。
“想死很容易,不過,要是再耽誤一會兒,你兒子就真死定了。
”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這是什麼意思?
郭顯……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