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腿抽筋了……”夏九歌急中生智,大吼一聲。
趁着傅子恪彎腰去檢查的機會,她果斷拔腳就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着她倉皇逃跑的背影,傅子恪忍俊不禁,然而笑意才剛到達眼底,就被一抹憂慮所取代。
她體内的戾氣隻是暫時被鎮壓了,連同那段記憶都一并被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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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樣的封印能維持多久,還是未知數。
夏九歌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隻是覺得隐隐頭疼,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
不過她很快就沒工夫去想這些事了,因為靈武大會開始的日子越來越近,再不啟程去西隴的話,鐵定會遲到。
因此,她回到朔風城後,匆忙收拾了一下銀票,向傅烈借了匹馬,牽上就要走。
她才剛踏出城主府大門,耳邊就傳來個熟悉的聲音:“打劫,銀子歸我,人歸老大!
”
夏九歌循聲回頭,就看到了一臉賊笑的瘦猴,還有他身後的青陽。
他鄉遇熟人,她本能地過去想要給個大大的擁抱,卻突然想起這裡不比現代,随便擁抱是會讓人誤會的,于是硬生生地收住了腳步。
然而,青陽卻走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突然被擁入一個炙熱的懷抱,夏九歌身子一僵。
帶着暖意的聲音傳入耳中:“不會那麼小氣吧,連兄弟都沒得做?
”
聽他用“兄弟”來定義彼此的關系,夏九歌暗自松了口氣,大方地擡手抱了一下他:“老大,碰見你真好。
”
瘦猴在一旁嚷道:“三當家,我也要抱抱。
”
被青陽的牛眼一瞪,他登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吧了,小聲抗議道:“不都是兄弟嘛……”
久違的熱鬧感覺撲面而來,夏九歌忍不住笑了。
有瘦猴這個活寶在,去西隴的路上就不會太無聊了。
“走吧,一起去西隴。
”她熱情地招呼道。
“當然了,我們老大就是專程來找你……”瘦猴被踹了一腳,連忙改口,“可惜了,就是三缺一,路上不好打麻将。
”
說着,他還用悲憤的小眼神看了一眼青陽。
老大吃虧就吃在臉皮太薄了這一點上,明明就是專程來找三當家的,結果還不承認。
不過,三缺一确實是件悲催的事啊……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加上本王,不是正好四個?
”
夏九歌的心髒立刻顫巍巍一抖,回頭看看,不是傅子恪還是哪個?
“我們急着趕路,麻将有什麼好打的!
不打!
”她義正言辭道,竭力想打消傅子恪跟着一起去的念頭。
她要心無旁骛地參加靈武大會啊,有這個男人整天在旁邊晃來晃去,她還怎麼集中注意力?
真的不是她定力差,實在是這男人撩妹招式太多,她抵擋不住啊。
瘦猴一貫響應三當家的号召,忍痛道:“對,麻将沒什麼好玩的,老大,咱們把那副麻将扔了吧,背在行李裡太沉。
”
青陽一臉茫然:“為什麼?
那可是咱們寨子裡最好的一副麻将了。
”
瘦猴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自家老大,覺得他的段位和傅子恪實在是不在一個檔次上,簡直光明磊落的令人發指。
傅子恪淡淡一笑:“天色不早,還是盡快上路,好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市鎮上落腳。
”
青陽看看天色,确實是不早了,牽起馬就要走,卻被夏九歌拉住。
她瞪着傅子恪:“我們是去辦正事,不是去玩,你不要跟着來了好不好?
”
傅子恪挑一挑眉,眼底含笑:“本王也是去西隴辦正事的,”在夏九歌驚訝的目光中,他緩緩說出了重點,“西隴國君請本王去為靈武大會做個評判。
”
夏九歌目瞪口呆,把那位素未謀面地西隴國君畫圈圈詛咒了一番。
靠,這天下那麼多高手,請誰來做評委不好,偏偏要請傅子恪?
那豈不是意味着,她不但這一路上甩不掉他,就連到了西隴之後也……懷着滿腔悲憤,她就這麼和三個男人一起上路了。
後來蕭陌和嘲風也趕了上來,于是每晚的例行打麻将時間,夏九歌就被踢出了局,被傅子恪嚴格監督着勤加修煉,很是刻苦努力了一陣子。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見了深山老林就鑽一鑽,碰到靈獸妖物就打一打,夏九歌倒是有個驚人的發現,就是她的靈力好像提升了許多,現在已然到達先天境界,已經可以使用高階法術,在靈力凝成的小箭上附加自然之力,比如風雷閃電什麼的。
隻不過因為是剛開始練習不久,而且她又三心二意,什麼類型的自然之力都想嘗試一番,所以并沒有練得很精純,隻是能稍微增強月魄的攻擊力罷了。
不過據青陽所說,這已經算是很厲害的進步了,像她那麼晚才開始修煉的人,能突破先天境,在速度上簡直都能算是奇迹了。
夏九歌得了他的贊同,不免自信心爆棚,覺得這次的靈武大會,自己還能拼上一拼。
除了大燕、西隴、南邵和唐國等幾個有實力的大國外,還有七八個小國也派了人來,林林總總一算,有資格參加最後決戰的有二十多人。
雖然參賽者隻有那麼多,但加上他們各自帶的随從,無不是浩浩蕩蕩地一支隊伍,越是臨近西隴,官道上就越是熱鬧,隻顯得夏九歌他們這幾個人孤零零的,沒有什麼氣勢。
在西隴的國都外,夏九歌意外地碰見了沈鸾,她身邊還有沈昌逸和周子雄。
原來嚴匡出了意外之後,便由沈鸾填補上了這個空位,一同來西隴參賽了。
看到她,蕭陌倒很是不爽:“為什麼不讓本神醫來填這個空缺?
看不起我啊!
”說着,他就沖動地想要撸起袖子和沈鸾較量一番,看看到底誰強誰弱。
在其他人看來,這是大燕選手還沒開始比賽就開始鬧内讧的笑話。
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蕭陌對于參加靈武大會實在是興趣缺缺,隻是天生不願意輸給女人,所以卯足了勁兒想要掙回面子來。
沈鸾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當下便拔劍真要和他比劃比劃,以證明自己是憑實力取得這個名額的,而不是靠裙帶。
倒是苦了沈昌逸夾在中間攔着,急得滿頭大汗,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傅子恪。
然而,傅子恪卻像是沒看到一樣,徑自拉着夏九歌往城門處走去。
這西隴國的做派也奇怪得很,離靈武大會正式開始隻剩下了三天工夫,他們差不多是最後一批趕來的人了,但如今豔陽當空,城門卻是牢牢關着,壓根就沒有要迎接客人的意思。
一票和他們幾乎同時到達的别國參賽者一臉茫然,卻也隻能在城外等着,遞上了名帖,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有絲毫回應。
夏九歌看着等在城下的這一群灰頭土臉的旅人,提議道:“哎,這地兒忒曬,還是找個樹蔭等着吧。
”
現在可是盛夏時分,就這麼在城門外等,不到一個時辰,她就黑得可以去冒充非洲人了。
她正東瞅西看地想要找個涼快的地方,耳邊卻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回頭一看,靠,剛才還堅實無比的城門已經多了兩個掌印,而鐵門好像還在微微震顫似的,頓時不像之前顯得那麼結實了。
那鐵門的厚度起碼也要有二尺,就被這麼華麗麗地打出了兩個掌印,可見那力道有多猛了。
下意識地瞄了瞄傅子恪的手腕,夏九歌替他打了個寒顫,艾瑪,真的不疼嗎?
青陽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跟着也飛起一腳。
又是一聲巨響,城門上多了個腳印。
城門再次顫巍巍一抖,連帶着城樓看上去都不牢固了。
城頭上巡邏的士兵大驚失色,紛紛縮回了塔樓裡,再沒人留在外面了。
嘲風蹲在蕭陌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蕭陌便大搖其頭:“不成不成,本神醫溫文爾雅,怎麼能做這等野蠻又沒有風度的事情?
”
他在這裡标榜自己,另外兩位卻像是動手動上了瘾,摩拳擦掌地就要對那城門再次進行人身攻擊。
然而這一回,他們還沒出手,一個聲音就從城樓上傳來:“大膽,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公然砸毀城門?
不想活了!
”
說話的是個粗壯漢子,看他身上穿的铠甲挺光亮的,應該是個将軍一流的人物。
傅子恪懶洋洋道:“告訴你們國君,他再不出門迎客,本王就把這城門連同城牆一道拆了。
”
他的聲音不大,威脅意味卻是十足,剛才還中氣十足的将軍好好把他打量了一番,立刻屁滾尿流地趕着去上報了。
不過片刻的工夫,城門便被打開,兩隊士兵魚貫而出,分列兩邊,為後面的一名華服胖子讓了道。
“孤王還以為是哪個瘋子要來拆了我的城樓,原來是大燕的攝政王殿下,久仰久仰。
”
這西隴的國君人長得心寬體胖,說話卻很是有點尖酸的味道,一開口就把傅子恪和瘋子劃上了等号。
為了個城門就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不是個心兇寬廣的主兒。
夏九歌也在心裡給他下了個定義,那就是――奇葩。
西隴國君自己引着傅子恪進城,卻讓手下的衛兵把其餘人都擋在了城外。
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高聲道:“請諸位前來參加靈武大會的英雄好漢随我來,我國國君專門為各位準備了上好的地方休息。
”
夏九歌倒是樂了,這一路上她都沒能擺脫傅子恪的魔爪,今天終于能得個清靜了。
然而,當看到西隴國君為他們準備的“上好地方”時,她不禁森森地覺得,這位西隴國君真是沒辜負她的期望,把奇葩演繹到了極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