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露骨的言語,和直刺心底的眼神,讓呂紫陌一陣心慌。
雖說極少待在閨房,也不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小姐,可呂紫陌畢竟是大宋的少女,任誰家少女被男子這麼盯着看,而且還是看自己兇前,都會受不了的。
“恒哥兒~”
幾近微不可聞的聲音,把錢恒從一時的沉迷中喚醒。
擡起頭,便是呂紫陌早已粉紅的俏臉。
“紫陌,剛才香氣誘人,讓我一時有些迷醉!
”
錢恒這話,讓呂紫陌臉上的紅暈更甚。
“恒哥兒,那就故意調笑人家~”
呂紫陌再也忍不住滿面羞意,扭頭捂着臉逃了。
望着呂紫陌逃去的背影,錢恒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對于呂紫陌,錢恒其實是很有感覺的,不隻是因為呂紫陌對自己的行為方式很容易接受,最重要的是,呂紫陌沒有多少大宋女子才有的特殊氣質和風骨。
錢恒的骨子裡,對于女人有着自己的看法。
那些養在籠中的金絲雀固然不錯,可一旦沒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性格,便泯然衆人矣。
或者可以說,隻有有性格,有自己主見的女子,才會讓錢恒多看一眼。
呂紫陌作為呂家的孫輩,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女孩子,雖說家中并不排斥她常來錢家大院,但對于呂紫陌幫着錢恒做養豬場這種事情,總是頗有微詞的。
畢竟一個女孩家,整日裡待在豬場這種聽上去十分污嘈的地方,總會有些流言蜚語傳出去。
按照呂家長輩的意思,倒是不排斥呂紫陌和錢恒來往,他們也看得出,錢恒的能力,是可以給呂紫陌一個安穩生活的。
尤其是當錢恒拜師黃裳之後,呂家算是徹底放手,任由呂紫陌跟着錢恒這麼胡亂折騰。
而呂紫陌,自始至終,都在跟着錢恒不斷學習這些管理的手段。
此時的豬場,已經不單單是一家豬場那麼簡單,從存放糧食種子的倉庫,再到育肥豬的棚圈,再到後來的肥皂作坊和果酒的勾兌作坊,每一個拿出去,都能夠讓呂家的長輩閉嘴。
呂紫陌卻隻是默默的守護着錢恒最早的囑咐,不允許有任何這方面的消息傳出去,隻為能夠替錢恒的生意做到盡可能的保密。
一個有能力,有擔當,而且能夠堅持相信自己的少女,再加上模樣并不比錢恒前世地球上的那些明星差,甚至于,還多了幾分宋人少女的溫婉纖柔。
更何況,呂紫陌的文采并不比自己差,她可不是粗通文墨的普通人家女子,如果用小家碧玉來形容,都有一點區就。
所以剛才那一下的小誤會,讓錢恒徹底心動了。
此時已将近初夏,呂紫陌身上的棉衣,早就換了單薄的春裝,剛剛羞怯逃去時,窈窕婀娜的背影,也深深印在錢恒的心底。
羞怯過後很久,因為惦記玫瑰香皂的生産,呂紫陌才又悄悄返回香皂作坊裡。
因為有了剛才的誤會,錢恒看向呂紫陌的眼神裡,也多了一絲溫柔和關切,“紫陌,以後那些粗活自有下面的人去做,你隻管看好這配方的比例就好!
”
“嗯,紫陌知道了!
”
呂紫陌俏臉上再次浮現一絲紅暈,倒也沒了剛才過分羞怯帶來的緊張情緒。
心底,呂紫陌也能感受到錢恒對自己說話時的語氣中,似乎多了那麼一絲溫柔,讓呂紫陌的心中微微一顫,卻像吃了蜂蜜一般,笑容在俏臉上偷偷綻放。
“對了,紫陌,昨日讓你打問的那個收購幹花的事情,有結果了麼?
”
因為有粗略的估計,後續的香皂鐵定是要大賣的,所以錢恒也在提早做準備。
錢恒連續問了幾聲,都沒聽見呂紫陌的回應,等擡頭再看的時候,就發現呂紫陌猶如神遊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臉上笑裡含羞的神情,讓錢恒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錢恒輕咳了聲,呂紫陌才猛地回過神來。
忙不疊的回答道,“恒哥兒,那個,咱們收購的香料已經斷貨了!
”
“斷貨?
”
錢恒微微一愣,不過轉瞬也明白過來。
不管是玫瑰幹花還是蘭花的幹花,即便是大批種植的花圃園子裡,也不可能有那麼多存貨的。
不過錢恒倒也了解過一些關于當前花圃種植的規模,壽張縣确實沒有什麼可以收購的幹花了,但整個東平府的玫瑰幹花,還有京東東西兩路的蘭花,卻還能收購到一些存貨。
必須要在東京汴梁的消息傳回來之前,把周邊幾個府縣的幹花全部收到自己手裡才行,一旦消息擴散,自己的收購成本可就要大幅提高了。
這會兒錢恒手上還沒有那麼多資金可以調用,單是這一個豬場,就已經讓錢恒的資金變得捉襟見肘。
這還是錢家幾乎傾其所有的支持下,才能做到現在這一步。
包括高粱種子和宗澤從登州送來的芒硝支出,也都是老師黃裳的财力支持。
在錢恒的吩咐下,管家錢有,帶着幾撥人,開始向周邊府縣擴散,大量購進各種可以用作肥皂香料的幹花。
“恒少爺,好消息!
”
錢恒正忙碌中,錢有興沖沖的從外面跑進來,大聲高呼着。
錢恒直起腰,就看到錢有手裡舉着一封信,“恒少爺,演山先生給您來信了!
”
按照時間推算,黃裳到東京汴梁應該也有一段時日了,有回信倒也不奇怪,隻是錢有這滿臉興奮的樣子,倒讓錢恒有些不解。
“錢有,什麼事情這麼高興,你知道信裡說的什麼了?
”
錢有被錢恒這話吓得一哆嗦,“恒少爺,這是演山先生給您的信,小的哪敢私拆您的信件,是送信回來的人,還帶來兩車銀子!
滿滿兩大車啊!
”
聽錢有這麼一說,錢恒臉上也露出燦爛的笑容。
看來老師這趟東京之行收獲頗豐啊,心裡想着,錢恒接過信,直接打開抽出了信紙。
信中言詞,字裡行間都帶着一絲興奮之意,這趟黃裳帶過去了一批香皂,還有一批果酒,果酒倒是還沒批下來釀制的許可,可這香皂,卻直接給錢恒換回來萬兩白銀。
而且黃裳在信中幾番叮囑,要錢恒多發一些香皂過去東京,此時的東京汴梁,已經開始把香皂當成了可以代表他們品味的生活必需品。
如今的東京汴梁,香皂已經是一塊難求,就連當今的官家趙佶,也都發下話來,要黃裳送一批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