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十來天,韓世忠都在按照錢恒提供的訓練之法,全力訓練那幾百名将士。
不得不說,這訓練之法,見效之快,讓韓世忠都倍感震驚。
原本拖拖拉拉的狀态,在制訂了嚴格的動作标準之後,整個隊伍的氣勢,都變得精神煥發起來。
最初時候,還有部分士兵,無法堅持下來,可是在其他同伴咬牙堅持的影響之下,也都陸續堅持下來,讓整體狀态煥然一新。
不僅如此,當初一直處于圍觀心态的其他士兵,也在那幾個伍長指揮的帶領下,帶頭跟韓世忠承認錯誤,加入到訓練的隊伍中來。
那幾個伍長,也隻是有點不服氣韓世忠當他們的頭領,不過軍令如山,既然種師道老将軍已經任命韓世忠負責鎮守延州的所有軍中事宜,那就意味着,他們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必須要聽從韓世忠的命令。
最重要的是,這訓練之法,隻是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讓士兵的狀态大為改觀,這幾名伍長也不是笨蛋,誰不願意自己手下的兵變得強大,更何況,若是不參加這訓練,一旦老将軍回來,隻要看到訓練與不訓練之間這麼明顯的對比,最後吃虧的是誰,可想而知。
不論是為了自己手下的兵,還是為了不想承擔風險,至少,鎮守延州的所有兵士,都已經納入韓世忠麾下進行訓練。
韓世忠心思靈活,直接把訓練的關鍵要點,交給那幾個伍長去監督執行,自個沒事兒,就跑到錢恒的軍帳裡閑聊。
韓世忠就發現,每次在閑聊的時候,他都能從錢恒身上獲得的東西,是很多尋常文人身上絕不可能得到的,尤其是一些真知灼見。
讓韓世忠有種視錢恒為知己的感覺。
“錢大人,你這眼界讓愚兄佩服得緊啊,你是怎麼學的?
居然知道這麼多事情?
”
錢恒和韓世忠,兩人這些天來不斷切磋探讨,關系倒是越發融洽,甚至已經開始稱兄道弟。
不過韓世忠心裡始終堅持着一個規矩和底線,對于文官和高官位的這個尊稱,韓世忠一點都沒有疏忽。
錢恒呵呵一樂,“良臣想的太多了,我們都是些随口就說的瘋話,我也就是跟老哥你随便說說,若是擱在種老将軍跟前,我是決計不敢這麼亂說的!
”
韓世忠點點頭,“是啊,種老将軍雖然也對金國有所提防,但根本就沒有真正看透金國的兇殘本性,現在遼國大勢不妙,一旦遼國被滅,緊跟着要遭殃的,可就是我大宋了!
”
這些天來,錢恒除了溫書備考之外,剩下的,就是這位韓良臣,探讨金遼局勢,尤其是對于朝廷聯金征遼的決定,感到十分失望。
兩人正讨論關于遼國此時的局勢,忽然有兵士來報,說是有人來拜見錢恒錢大人。
聽到這個消息,錢恒頓時從暖墊上站起來,“趕緊,快讓他們進來!
”
這個消息讓韓世忠有點吃驚,“錢大人,您在這邊有熟人?
”
錢恒微微一笑,“韓将軍可不要多想,也别多問,一會兒人來了,你聽完就都知道了!
”
時間不大,董慶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來在錢恒跟前施禮,“屬下董慶,見過東家!
”
錢恒沒急着詢問,給董慶讓出一個位置來,給董慶倒了杯熱茶,看董慶已經暖和過來之後,錢恒才問道,“董慶,這次你見到再興了麼?
”
董慶連連點頭,“回東家,見到了,不僅如此,而且~”
說到這,董慶的目光,朝韓世忠身上瞟了幾眼。
錢恒明白董慶的心思,不禁哈哈笑道,“董慶不用多心,韓将軍是我們自己人,不用避諱什麼的!
”
有了錢恒這話,董慶也就不再隐瞞。
董慶說道,“其實這次再興的功勞極大,短短幾個月的功夫,再興就在大同府西北的草原上,訂購到五百多匹戰馬,而且全部都是可以生育的良種戰馬!
”
“真的?
”
錢恒登時停止了腰闆,一旁的韓世忠,也是倍感吃驚。
要知道,當初西軍從遼人或者西夏人手上,購買或者交換馬匹,一次能換到百十匹就很不錯了,尤其是,換回來的馬匹,基本上都是被人特意閹割之後的。
遼人和西夏人的心裡很清楚,隻有将馬匹去勢之後,絕了生育的可能,大宋的騎兵才不會迅速變強。
隻要大宋的騎兵不占優勢,遼人和西夏人,就有把握随時反擊。
董慶十分笃定的點點頭,“确實定了五百多匹戰馬,不過在經過大同府的時候,因為目标太大,被大同府的遼兵看押。
”
錢恒一愣,“什麼?
你是說楊再興現在被遼人押起來了?
”
董慶笑了笑,“東家少爺,您先别着急,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再興雖然被大同府的人給扣押了,那些馬匹,也被大同府的遼兵收押,剛好屬下趕到大同府,才會跟那位大同府右平章政事蕭慎聯絡上。
”
董慶話說到這個份上,錢恒已經明白了其中的一些緣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咱們這位合作夥伴,還是很給力啊!
”
董慶雖然不知道這給力是個什麼詞兒,也随之附和,“是啊,還是少爺您的眼光獨到,這個蕭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若不是咱們手上握了他的把柄,甚至還有香皂和二鍋頭的奉上,這蕭慎才動用關系,不但把楊再興救出來了,就連那五百多匹戰馬,也都一匹不少的送換回來!
!
”
“這麼說來,這個大同府的右平章政事,還成了咱們可靠的生意夥伴了?
”
錢恒臉上的笑容更盛。
一直沒有出聲的韓世忠,卻問道,“那這位楊再興将軍,現在在什麼地方,還有那五百多匹馬,在什麼地方?
”
提到馬匹的事情,董慶的臉上,露出來一絲為難的神色。
“東家,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夠好,現在再興還在宋遼邊境,等着咱們的人去接應呢!
”
董慶抛出來的這個問題,讓錢恒很意外,忍不住追問道,“董慶,你跟我好好說清楚關于楊再興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