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斌估計自己以目前的處境是堅持不了多久的,張嶷的探子衆多,現在又有兩個眼線藏在身邊,而那費祎和黃皓肯定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旦讓他們發現自己在這些面前謊話連篇,站不住腳的時候,自己定然死無葬身之地了。
因而在張嶷幫自己處理掉貨物後,魏斌便借口需要去隴右區域“考察”商路和生意,臨時起意離開,那費祎自然是非常支持,認為魏斌是借機去查看地形,如何安排兵力入蜀罷了,而張嶷雖然感覺魏的此舉有些唐突,但想到自己有眼線在魏斌身旁,不怕他飛了,便允諾放魏出城,還給他準備了通行蜀内的相關文書。
在起行的那日早晨,魏斌破天荒走進那倆美人的房間,冷着臉說道,“我準備去隴右附近考察商路,你們倆留在這裡,不要到處亂走。
”
這二人都很驚訝魏斌走的那麼快,但都随即異口同聲說道,“我們願意跟随主人同行。
”
魏斌淡淡道,“這次出行時間不長,這間客棧已經被我包下,你們放心的住在這裡。
另外在我離開的期間不要進入我的屋子,知道了嗎?
”
二女連忙點頭,魏斌微微颔首,走出門去。
這次魏斌入蜀帶來的人手不多,便請蒼松馬場的人幫助護送車馬出城,而婉拒了張嶷提出的派人護送的建議。
為了避人耳目,魏斌都沒有告知其他人具體的離開時間,而是突然帶着相關文書就離開城門而去。
本來魏斌曾想過去諸葛夫人那告别一下,但後來考慮再三,如果再次單獨前去告别,就很容易讓别人看出來其中的端倪了,便忍住了内心的欲望。
魏斌把他乘坐的車馬讓給了韓珊,自己騎馬在外跟随護送,出城剛剛二裡多地,眼尖的龐盈對他說道,“魏大哥,那邊好像有個人啊。
”
魏斌往遠處眺望,果然在前面一處林子旁有一人一騎,隐隐約約看得出那人帶着紗笠。
魏斌猛的一個機靈,知道是誰了,就吩咐道,“你們繼續前行,是一個故人,我去會會,之後就會追上你們。
”
龐盈和韓良面面相觑,不知道魏斌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隻能點點頭聽從将軍的吩咐了。
魏斌縱馬上前,心情很是複雜,獨自離開了自己的車馬,像一隻離開鳥群的孤雁般孤零零的向那片小樹林馳去。
後面的韓珊掀開了車窗,看着魏遠去的背影,發現他好像是奔着遠處一個人去了,心中有些好奇,便召來韓良詢問,“你們的魏将軍去做什麼?
”
韓良老老實實道,“魏将軍沒有交代,隻是說那是個故人。
”
韓珊隐約看得出來那應該是個女人,心裡泛起了一絲疑惑,這魏斌的來路看起來沒那麼簡單啊,居然在蜀中有這麼多舊識,“韓良,讓車馬放慢一些速度,稍微等一等魏将軍。
”
韓良領命去了。
而魏斌也已經靠近了那個神秘的故人。
“你來了。
”魏斌離那人有數步距離停了下來,主動問候。
諸葛夫人微微一震,這人果然來路不簡單,居然不問自己為何前來,“你是直接要回西涼了麼?
“
魏斌笑了笑,“瞞不過諸葛夫人的眼睛,在下确實準備直接返回西涼。
”
“他還好麼?
”夫人沒頭沒尾問了一句。
魏斌半天沒吭聲,最後總算憋出了一句,“夫人最近還好麼?
”
諸葛夫人沒有得到回應,心說這個叫魏斌的看來是打算死賴到底了,便換了個問題,“之後準備怎麼辦?
“
魏斌在諸葛夫人面前總是覺得自己的心思似乎無所遁形,隻能撓了撓頭道,“目前正在組建新的騎兵人馬,先看看情況吧,再決定從哪裡下手。
”
諸葛夫人基本已經确定魏斌的真實身份了,但是這個人就是一直在裝傻,她也沒有辦法去拆穿對方,隻能淡淡說道,“丞相的遺志,請勿忘記。
”
魏斌明知故問道,“夫人在說什麼,魏某聽不懂。
”
諸葛夫人歎了口氣,轉身便緩緩離去了。
魏斌也沒有阻攔對方,在不能透漏自己身份的前提下,确實沒辦法和對方說什麼太多的細節,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夫人離去,心裡百感交集。
諸葛夫人又何嘗不是感到難過,這一别又不知道何時能再見面了,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人,那可謂受盡了千難萬險,聽說他的正室夫人都已經戰死,手下全都四散不見,下場如此悲慘,但居然能夠在涼州東山再起,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她甚至都有想法跟他一起離去做一番事了,或者至少會再仔細交談一番,但對方裝作糊塗,她就沒有辦法了,隻能選擇離去。
遠處的龐盈、韓良和韓珊等衆人都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心道這見面也真是夠短的,這麼快就結束了。
“夫人保重,有緣再見!
”魏斌忍不住又沖着諸葛夫人的背影喊了一聲,然後就撥馬轉身沖着自己的車馬馳去,不再回頭看一眼。
回到了韓珊的車馬旁邊,韓珊隔着車窗問道,“那是個女人吧?
”
魏斌幹咳一聲,“是的,韓場主有何指教?
”
韓珊哼了一聲,将車窗放下,不再說話,魏斌背上有些汗下來了,這姑奶奶可不能得罪了,“韓珊,回西涼後,不如搬到我府邸來吧。
”
韓珊臉色一紅,心道這人太沒正經了,都沒過門就敢這麼說話,“别做夢了,自己的涼州保不保得住還難說呢!
”
魏斌陪笑着說道,“所以需要場主的支持了,這次的錢資全都交與場主吧,在下迫切的需要千匹戰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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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嶷送給魏斌的那兩個女人看到魏已經走了,似乎都沒留下什麼人看守,忙在夜裡偷偷潛入魏的房間一通亂找,居然還真翻出了一封信,二人如獲至寶般離開了客棧,去找他們真正的主人去了。
“你們做的很好,那個魏斌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張嶷捏着這封書信滿意的問道。
“這個倒沒對我們說過。
”
“這樣啊,你們下去吧。
”張嶷遣走二人,翻開書信開始看了起來,臉上也逐漸露出了嚴峻的神色,看完後,他仔細想了想,對下人吩咐道,“備馬,我要進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