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隔絕,寄出給太子的信,一晃數日,杳無音信,惴惴不安。
梅林池旁,停留水榭,看着池水,泛起癡傻。
咚、、、咚、、、咚、、、
在池水裡跳上跳下,是青蛙!
咦?
這裡曾會有這麼多青蛙?
從前,好像從未有過。
“蓮姨,這裡何時有的青蛙?
”
“是殿下走前吩咐下來的,将寺廟裡的水池與此處的水池打通相連,說是娘娘會喜歡。
”
是的,我很喜歡!
“蓮姨,把屋裡的琴拿來。
”
“是。
”蓮姨雖有些費解,但瞧我高興,也不多說,徑直取了琴來。
“往後,每日傍晚,都把琴放這兒。
”
“是。
”
與太子的初次相遇,他在白水秋風池邊為我吹奏的曲子,萦繞在我耳旁,他救我勇戰刺客的俊逸身姿,浮現眼前,原來這些,他都一一記得。
“娘娘,琴擺好了。
”
我撫摸着琴弦,情不自禁的彈起了太子第一次為我彈奏的《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
無論何時何地,李煜的這首《虞美人》聽起來總是有種愁思。
專注一曲落幕,琴音悠揚,沉寂之後,擡眼四下,水榭周遭,圍滿了青蛙。
它們是從白水秋風池遊過來的,好像久不見的故人,聽曲熟悉,徘徊不離。
“它們果真是有靈性的!
它們還記得我,記得這首曲子。
”我不由的感歎道。
蓮姨在旁茫然的聽着,我解釋道,“若是婉君在的話,它們也應該會記得婉君。
”
說着話,青蛙已散去多半。
“看來長姐是想念我咯!
”一個歡快、熟悉,猶如翠鈴兒般的聲音從梅林裡傳了出來。
赫然,我猛回頭,淚水奪眶而出。
婉君張開雙臂,恬笑的奔向我。
“你個死丫頭!
這些日子到哪兒野去了?
!
”
“喲,看看,我的小侄子,都這麼大啦,嘿嘿,真好!
”婉君調皮的摸着我的小腹。
眼前的婉君,有些憔悴的面容,“出去這些日子,累壞了吧。
”
“嘿嘿,不累!
”
蓮姨收拾着琴,看我們寒暄的差不多,恭敬的問候道,“二小姐,這可回來了,娘娘可是惦記的緊!
”
最近久别的親人,一一回到我身邊,倍感溫暖,在沒有愛情的日子裡,有着親情的填補,也是羨煞旁人。
蓮姨帶着琴準備離開小謝,剛走出沒幾步,蓮姨像是被驚着了,大叫了聲“啊!
”
“蓮姨,怎麼了?
!
”我從驚喜中被抽離了回來,驚慌的問道。
“你,你是誰?
!
”蓮姨不答反問,讓我疑惑慌亂。
腦海裡閃念一過,難道陳文找到了我,派人來追殺我了!
?
婉君不慌不忙,扶着我趕上前,梅花樹後,倫文叙紋絲不動站在那裡。
蓮姨未曾見過他,所以被驚吓不小。
倫文叙望向我的眼神,深邃黝黑,遊動閃着光,讓人莫名的悸動,那是關心溫情的眼神,他看着我,但轉瞬即逝。
難道是我的錯覺?
!
不對!
他雖說已暗投太子,但我們的關系還不至于好到可以彼此關心的地步,肯定是我的錯覺!
我在心底糾正着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