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椿認識上面的沈鴻烈,至于沈鴻烈認識什麼人,他就不知道了。
至于沈鴻烈懂不懂軍事,沈鴻烈再通過什麼部門打聽清楚了榴彈炮炮彈屬于誰管,能不能支援一下,那就不知道得走多少彎道,那就不知道人家到底給不給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樹椿對這個苦差事搖了搖頭。
範築先又問韓行:“10支隊的兵工廠什麼時候能造得了榴彈炮的炮彈?
”
韓行說:“一個月吧,一個月能造得出500枚榴彈炮的炮彈。
”
範築先點了點頭,從大局着想,總有一個敢打下保票的。
隻要榴彈炮有了牽引,有了炮彈,又能發揮起它應有作用了。
這也算聊城遊擊總隊的幸運。
範築先最後總結說:“重炮團暫時由10支隊管理,暫時劃歸到10支隊的編制,别人還有沒有意見?
”
王金祥沒話說了,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要把重炮團劃歸到遊擊總隊,可是聽了韓行的一番話,你牽引也解決不了,炮彈也解決不了,要那些廢鐵何用啊!
李樹椿也無語了,費了這麼多的唾沫,就是要給榴彈炮團留下一個能編入遊擊總隊的理由,連牽引和炮彈都解決不了,怎麼還能争得下重炮團。
這兩個人不說話了,張維翰心裡卻高興了,這個韓行呀,在他的努力下,10支隊終于争下了重炮團。
争下了重炮團,以後的牽引問題和炮彈問題,還得指望韓行啊!
範築先見大家都不說話,隻好說:“好了,這個事就這樣定下了。
第二個議題是,情報隊的歸屬問題。
”
範築先為什麼要提這個問題呢,因為張維翰曾經給範築先打過招呼,想把南征軍的情報隊劃歸10支隊所有。
而範築先呢,從心眼裡不願意,所以借着這個會提出來,明着是讓大家讨論,其實也是想給張維翰一個委婉的拒絕。
王金祥剛才沒把重炮團争到手,心裡正憋着一肚子氣呢,這會兒無論如何要把情報隊争到手。
他有點兒生氣地說:“這還用讨論嗎,南征前,情報隊的骨幹也是從專署的情報機關裡抽調的,當然還是回到原單位了。
”
李樹椿敲連鼓說:“那是噢――”
兩票支持,又剩下張維翰唱獨角戲了。
張維翰想到,機會是有了,該争就得争,情報隊都是些有經驗的各方面的人才,有了這些人,就大大地拓寬了10支隊的情報來源。
所以張維翰就說:“我的意見是10支隊缺少情報人才,而專區裡還有情報隊,就讓南征軍的情報隊暫時歸10支隊管理。
這樣,才能更好地發揮10支隊的作用。
”
二比一,就看韓行的了。
範築先對韓行說:“韓副司令,你的意見呢?
”
張維翰的眼睛看起了韓行,想道,韓行一定會提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支持自己。
王金祥在想,韓行一定和張維翰穿一條褲子,這一票又白瞎了。
李樹椿在想,這個韓行啊,每每在關鍵時刻,總是幫着**說話。
而韓行的表态,卻都出乎三個人的意料。
韓行說:“我的意見是,情報隊暫時由遊擊司令部管理,情報共享嗎,遊擊總隊得到的情報,10支隊也就很快得到了。
”
張維翰聽了韓行的表态有些生氣,這個韓行,真還不能太相信他。
畢竟他是國民黨的人,還是向着國民黨說話。
但是仔細想了想,重炮團和情報隊,畢竟還争得了一個重炮團,也不太吃虧,情報隊不是還有潘小安嗎,隻要情報隊知道的事情,自己也就知道了。
王金祥和李樹椿聽了韓行的靜态,心裡稍微平衡了一些,畢竟韓行是軍統的人,有些事情還不能做得太過份。
三比一,這個事情,正是落築先求之不得的事情,馬上表态說:“情報隊還是歸遊擊總部編制,這個事情就這樣定了。
”
韓行提出自己的意見,心裡自有他的主意,這個情報隊裡已經滲入了軍統的趙洪武。
10支隊一但有這樣的人員混入,必然有惹不清的麻煩,還是避開趙洪武他們為好。
範築先的這些專署首腦人員,接着又對一些重要的問題提出并進行了落實,這對發展聊城的抗日各方面工作,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晚上,韓行約陳蘋在護城河邊見面。
盡管韓行的外形仍然年輕,但他的内心卻滿腹滄桑,激情早已退去,過多的卻是對未來妻子的依賴。
秋天的水城仍然顯示出了生機勃勃的容顔,遠遠望去真是一幅美麗的風景畫!
護城邊有一圈綠色的“護河堤”,走過去一瞧,噢,原來那是一排排垂柳。
岸邊是綠茵茵的草地,地上還開着千姿百态的鮮花,姹紫嫣紅,争奇鬥豔,宛如碧天裡的星星,映襯在湖中,令人心曠神怡。
韓行輕輕地拉着了陳蘋的手,陳蘋猶豫了一下,不過也沒有拒絕。
陳蘋說:“為了咱倆的事兒,範築先早就說要當媒人,我請示了一下上級。
不過,上級沒的批準。
”
韓行平靜地說:“我早就預料到了,憑着我的軍統的身份。
要是批準了,才真是斜門呢!
”
夜幕降臨,兩人手拉着手登上聊城的最高建築光嶽樓,眼前的夜色真是迷人,千家萬戶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溫暖着美麗的水城。
向下看去,夜幕下的水城顯得格外漂亮,五顔六色的彩虹燈把水城打扮成一個花枝招展的仙子,不停閃爍的燈光,像仙子好奇的眼光。
燈光時而紅,時而黃,時而遠,時而近,色彩豐富逼真、形态各異。
“恭喜你啊,”陳蘋說,“你如今已是聊城遊擊司令部的副司令了,其實就是聊城的二把手了。
”
韓行笑了笑,說:“對于我來說,職位隻是更沉重的責任,更繁重的工作。
有了這個職位,也隻是工作方便了些,别的沒有什麼好處。
”
陳蘋向韓行小聲說:“組織上讓我告訴你,本來你的10支隊的副司令員已經批下來了。
隻是這個10支隊的副司令員比聊城的遊擊支隊的副司令小多了,實際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所以才沒有宣布。
”
韓行笑了笑說:“别看這個官小,可是對于我來說,更重要。
”
兩人登上了橋頭,撫摸着大理石橋欄,哇!
太美了。
橋欄上被一隻隻、一串串閃閃發光的“螢火蟲”包圍着,發出點點白光,與路燈交相輝映,就像是一條即将騰空而起的巨龍,盤踞在水城周圍,守衛着水城。
韓行把陳蘋輕輕地攬在懷裡說:“我覺得,你比一切都重要。
今晚真是太安靜了,這樣平靜的日子恐怕不會很多了。
一個月後……”
韓行想到,一個多月後,聊城就要失守了,将處在日寇的鐵蹄之下。
自己和陳蘋,真不知道哪個人還能活着。
“一個月後怎麼了,是不是日軍又要來進攻了。
”陳蘋也并不着急地問道,她也知道,聊城周圍全是日軍的占領區,日本人絕不會看着聊城這樣紅下去的。
“是的,以後的環境将更加艱苦,如今的甯靜恐怕早就不會存在了。
我擔心的是,那時候……那時候……”
“你是擔心,那個時候還弄不清我們哪一個人還會站在這裡。
不管哪一個人站在這裡,心裡都是有對方的。
”
“你真是這麼想的,心裡還想着我……”韓行的心裡激動了。
“那是噢!
”陳蘋有點兒激動地說,“我就是不想你,你還是我們的副司令是不是,你是我們的領導呀。
你這個人啊,在個人問題上還是太保守了。
”
呀,這是真的,就連陳蘋都批評起自己的感情保守起來。
韓行猛一下子抱住了陳蘋,熱烈地親吻起來。
一但這一層窗戶紙被捅破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好像整個世界都隻有這兩個人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旁邊傳來了嘻嘻的笑聲。
韓行吓了一跳,雖然是在大後方,那警惕性也是有的。
韓行穩定了一下情緒,擡頭一看,原來是張小三的身影。
真把韓行氣得不輕,好心情全被破壞了。
原來由于韓行的身份特殊,專署和10支隊早就派出了秘密警衛人員。
張維翰特意安排了張小三的警衛連繼續擔當韓行的保衛工作。
“張小三,你過來!
”韓行把一肚子的怒火都發洩在了張小三的身上。
張小三穿着便衣,以軍人的步伐一溜小跑跑到了韓行的身邊,打了一個敬禮說:“報告韓副司令,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
“胡說八道,你什麼都沒有看見,那你剛才笑什麼?
”韓行大罵道。
張小三嘻嘻哈哈地說:“是這樣,我剛才看到水裡兩個蛤蟆壓成對了,我就笑了。
”
“好,你敢罵我!
”韓行更急了,揮起拳頭就要打張小三。
張小三趕緊撒開腿跑了,一邊跑着一邊笑着說:“對不起了,副司令,是我說錯話了,是我說錯話了。
”
不一會兒,張小三就跑遠了。
韓行知道,張小三的旁邊肯定還窩着好幾個人。
韓行回過身來,看到陳蘋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紅着臉,最起碼是在路燈的照耀下那臉還是紅的。
韓行對陳蘋說:“這個張小三,太不像話了,叫我給攆跑了。
”
陳蘋不好意思地說:“都叫人家看見了,我以後怎麼辦?
”
韓行說:“那有什麼,我們抱着孩子去,看看領導批準不批準。
”
這樣的話,在現代來說,并沒有什麼過格的,可是在那個時代來說,就有些超前了。
陳蘋不好意思地捂着臉說:“韓副司令呀,你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那成了什麼呀?
”
韓行心話,我們後世早就是夫妻了啊,這有什麼呀?
但是對于這個外形極像,内心卻還懵懂的陳蘋隻好說:“玩笑開大了!
玩笑開大了!
就當我什麼話也沒說吧。
”
稍縱即逝的激情就這樣消失了,但是夫妻間的依賴卻是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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