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又把王金祥弄糊塗了,戴老闆的指示,誰敢不聽,可就是不知道韓行的話裡是真是假。
徐玉山聽了這話,也更加氣憤,戴笠,難道說韓行是戴笠的人,那局面就更加複雜了,不但要對付國民黨的頑固派,還要對付軍統的特務,形勢将更是險惡十分。
韓行又說:“我有一事不明,叫徐玉山領着32支隊二營,去剿滅**,這是不可能的事。
有沒有第二套方案?
”
王金祥上當了,說:“有啊,電話線已架設到了小張莊,叫徐玉山給小張莊去個電話就行。
部隊暫由齊子修指揮,叫齊子修領着二營,去辦這個事情。
”
韓行聽了大吃一驚,這又是一個險惡的計劃。
第一套計劃為借刀殺人,造成内亂,第二套計劃為李代桃僵,借刀殺人。
這個計策出的,真是有水平啊!
不過,韓行表面上裝得還是挺像的,對王金祥小聲說:“王參謀長,殺了徐玉山,32支隊二營可饒不了我們啊,就連範築先也饒不了我們啊。
你的這個計劃,有問題呀!
”
這幾句話,算是打在了王金祥的軟肋上,開槍打死徐玉山容易,可是再走下一步,就成了死棋了。
王金祥也正在為下一步怎麼走,猶豫不決,聽了韓行的這些話,小聲說:“你說怎麼辦?
”
韓行小聲說:“不戰而屈人之兵,上上策也。
”
王金祥點了點頭,也就是同意了。
于是,韓行走到了徐玉山的跟前,不緊不慢地做工作:“徐營長呀,你就别跟着**了,跟着**有什麼好,還是跟着我們吧。
跟着我們國民黨,保準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既能升官,還能發财……”鹹芝麻、爛谷子,說了一大套。
韓行這哪是在做工作呀,分明就是在耽誤時間。
就在這浪費時間的功夫,酒店外一陣大亂,有一夥人踩着樓梯,噔噔噔地上樓來了,一眨眼的功夫,張維翰、範樹民、範樹瑜拿着槍就進來了,後面還跟着十多個警衛連的人,一下子就把屋子裡的陣勢徹底打亂了。
張維翰進了屋,朝着徐玉山就大發脾氣:“徐營長呀,我到處找你找不着,原來你藏在這裡呀!
你們的32支隊二營,也不派人來學習,什麼意思呀,是不是對範專員不滿啊!
”
這下子敵我懸殊的力量一下子就被破解了,成了勢均力敵。
要說張維翰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那是在吃飯的時候,韓行偷偷地上了趟茅房,溜出了酒店門,正巧看到範築先的二兒子範樹民有事路過門口。
韓行知道,範樹民也和**打得火熱,就叫住了範樹民,對他小聲說:“你速速找到張維翰,就說徐玉山在酒店,十分危險。
”
範樹民多聰明呀,一下子就猜到了韓行話裡的意思,看了看樓上,對韓行說:“徐玉山真在樓上。
”
韓行對他嚴肅地說:“樓上正在擺鴻門宴,叫張維翰速速來救徐玉山。
”
範樹民點了點頭,就向政訓處跑去了。
張維翰領着一幫人沖進了金豪大酒店,雖然一時勢均力敵,但是險情依然沒有解除。
隻見王金祥奸笑了兩聲,對着張維翰陰陽怪氣地說:“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想找你哩!
沒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進這個門容易,出這個門可就難了。
”他對着齊子修點了一下頭,齊子修呢,朝上擺了擺手。
齊子修的一個兵,走到窗戶跟前,在開着的窗戶裡把手伸出去,朝下面招了招手。
這一招手不要緊,隻聽得街上一陣大亂,腳步聲咚咚亂響,像是無數的軍隊朝這邊開來,不一會兒,像似把這酒店包圍了。
數不清的士兵沖了上來,不一會兒,從樓梯上“噔噔噔”地上來了二十多個3支隊的人,拿槍一下子又把張維翰一些人包圍在了裡面。
不用說,看來是齊子修的3支隊早就準備好了,所以才使王金祥有恃無恐。
王金祥大笑一聲說:“你們**破壞抗戰,制造内亂,我們早就知道了,我看這回你們還往哪裡跑。
”
範樹民對着王金祥大叫道:“你這個王八蛋參謀長,仗着我爸爸不在,欺負人是不是。
看我爸爸回來怎麼收拾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
範樹瑜也緊緊地依偎在張維翰的身邊,揮舞着小手槍說:“我看你們誰敢上來,我就和你們拼了。
”
這時候,徐玉山和殷兆立也緊緊地貼在張維翰的身邊,瞪着皿紅的眼睛,手裡揮舞着匣子槍,什麼話也不說了,說也是白說,眼看就要大幹一場。
韓行的心裡卻是非常緊張,不好,本來是想叫張維翰來救徐玉山,沒想到,張維翰卻又被齊子修反包圍在裡邊。
真是一招不慎,全盤皆輸呀!
沒想到,實在是沒想到啊,在這個時候,用什麼招也晚了。
哎呀,都怨自己謀劃不周,謀劃不周啊!
沒想到,張維翰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他也笑了,說:“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看看你們這些德行。
日本人就在我們身邊,放着日本人不打,你們卻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叫日本人看我們的笑話。
不用日本人打,我們自己就把自己打亂了,這真是傻之又傻的事啊!
别以為你們的陰謀能得逞,你們聽聽――”
張維翰這麼一說,連王金祥也有點兒驚奇,這個張維翰死到臨頭了,怎麼也不害怕呢!
這時候,樹起耳朵來聽,果然聽到了更遠的地方有“刷刷刷――”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跟前。
這些人接着又包圍了3支隊,然後是更多的人沖了上來,一下子“噔噔噔”地上來了樓梯四十多人,又把3支隊的人包圍在了裡邊。
原來這些隊伍不是别人,正是32支隊的二營。
不用說,張維翰在臨來金豪大酒店之前,早叫人通知了32支隊二營,叫他們速速來解救自己的營長。
韓行這才一口氣松了下來,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
這叫王金祥和齊子修又産生了錯覺,以為韓行是吓的,更深刻地理解了韓行和他們堅決站在一起的立場。
這時候,徐玉山覺得時候到了,是該打擊他們嚣張氣焰的時候了,大吼一聲:“下了他們的槍。
”
二營的士兵就開始下3支隊的槍,有兩個3支隊的士兵還不服氣,隻聽得“砰!
砰!
”兩槍,這兩個士兵立刻一個被打中了兇膛,一個被打穿了肚子,趴在那裡不動彈了。
其餘的一看,好漢不吃眼前虧,再反抗就是死路一條了,隻聽得漆裡嘩啦一陣亂響,3支隊士兵的槍全部被繳了。
徐玉山走到了王金祥的跟前,右手拿着槍對着他的腦袋說:“王參謀長,繳槍吧!
”
王金祥還不想繳槍,被徐玉山一下子就把槍奪過來了。
齊子修呢,也被殷兆立繳了槍,其餘的一些反動軍官,早被範樹民、範樹瑜繳了槍。
韓行呢,徐玉山到了韓行的跟前說:“你呢?
”韓行趕緊把槍遞給了徐玉山說:“我交槍,我交槍,”趕緊把槍交給了徐玉山。
這下子利索了,韓行想,王金祥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活該!
張維翰心裡卻并不輕松,這一危局雖然暫時解決了,但是他還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絕,對于齊子修的3支隊,隻要是他還抗日,就要給他們一條活路。
對于王金祥這樣的頑固分子,絕不能對他客氣,但是這個事,也隻能等到範築先回來處理。
正在這為難的時候,範築先從曹縣開會回來了,和他一塊兒回來的,還有新委任的魯西行轅主任李樹椿。
沈鴻烈叫範築先去曹縣開會,其實哪是開什麼會呀,就是對範築先軟硬兼使,叫他别和**走得太近了,同時讓王金祥借着這個機會,在聊城制造内亂,好渾水摸魚,這是個惡毒的一箭雙雕之計。
曹縣位于山東的西南部,處于山東河南的交界處,暫時還沒有被日軍占領,山東省國民政府就臨時建在了這個地方,叫沈鴻烈坐在山東的這把椅子上,也是為了彌補韓複榘死後的真空。
對于借着“不放一槍一彈,攜10萬正規軍不戰而逃”的罪名,槍斃了這個離心離德的韓複榘,确實叫蔣介石高興了一陣子,可是,對于範築先這個不聽招呼行伍出身的魯西“蠻牛”,蔣介石是又高興,又犯愁。
高興的是,幾十萬**擋不住日本人,而範築先領着一些民團,倒是把日本人擋住了,不高興的是,聽說範築先和**走得火熱,這可叫自己的心裡火燒火燎地難受,日本人可怕,**比日本人更可怕,别到時候,**借着打日本人發展壯大起來,那自己的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蔣介石把制約範築先的任務交給了沈鴻烈。
沈鴻烈那是什麼人呀,也是猴精猴精的,他先研究範築先這個人,既然不愛财,是不是愛女人呀,他就把範築先請到一個高級的賓館裡,叫兩個長得漂亮濃妝豔抹的年輕姑娘來伺候範築先。
沒想到,範築先卻是連眼皮都沒擡一擡,還是和平常一樣,隻是喝茶,見那兩個姑娘對自己太親近了,範築先擺了擺手,攆她們說:“趕快下去吧,我都是你們的長輩了,怎麼對待長輩還這樣的不尊重呀。
要想使美人計,給别人使去,我這裡不管用的。
”
那兩位姑娘隻好知趣地下去了。
沈鴻烈進來,範築先原是認識他的,對沈鴻烈嘲諷地說:“沈主席啊,真是用心良苦啊,我都是行為不舉的人了,你還給我開這樣的玩笑。
”
說是行為不舉,當時來說,也是一個黃色的玩笑。
沈鴻烈嘿嘿一笑說:“範專員抗日有功,勞苦功高,犒勞犒勞也是應該的。
”
範築先說:“我是一個軍人,喜歡胡同裡趕豬――直來直去,有什麼話你就說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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