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有眼力好的,引起了一片掌聲。
侯大山連連搖着頭,裝傻地說:“蒙秃子砸和尚,蒙的蒙的,真沒想到,還真打中了。
”不過心裡想道,哼!
真還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啊,你這門炮的穩定性極好,我都不用試炮了,在你的射擊諸元上,稍微修改一下就成了。
所以嗎,當然一炮命中。
李班長一時有些傻了。
王大武可是也不服氣啊,李班長可是炮兵團最好的炮手,難道說這個侯團長比李班長還要強!
他目瞪口呆地瞪着大眼睛又看了看目标,确實是打中了。
他歪了歪頭,對侯大山說:“這一炮不算,如果下一炮打得上,那就真算了。
你要是真得打上了,我這個王字就倒過來寫。
”
這下子,侯大山就更謙虛了,趕緊說:“下一炮肯定就打不上了,我這一炮真是蒙的。
反正是蒙,我就打打那個10米的靶心試試,反正蒙呗,蒙不上也沒有什麼丢人的?
”
他這麼一說,炮兵團的弟兄們就一齊起哄說,“打呀,再打一炮試試。
”“你已經是神炮手上,再打一炮又有什麼?
”“我看不像是蒙的,真說不定還真有兩下子呢。
”
劉緻遠又替侯大山擔心了,提醒他說:“我說老侯啊,見好就收吧,可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
韓行也勸他說:“你已經給南征軍漲了臉啦,要是再打不上,那可就前功盡棄啦。
”
侯大山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臉面了,他有些恬不知恥地說道:“反正我就這一堆了,也不怕丢人了。
丢人的話,都是丢在中國人的臉上,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就再蒙一回吧!
再來一炮。
”
侯大山又叫裝炮手裝上了炮彈,李班長幫着他調整射擊諸元。
這回侯大山連望遠鏡也不要了,簡單地又看了看那個靶子,大聲地喊道:“方向,11點39,高度44度2。
預備――放。
”
拉炮手猛一拉繩子,一顆黑黑的彈丸又飛了出去。
“轟――”地一聲,炮彈又在10米的靶心圈内爆燃了,由于圈太小,巨大的泥土把10米圈的石灰一個子就蓋住了,然後是掀起了一股沖天的濃煙。
全場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劉緻遠猛一下子抱起了侯大山,抱着他連着轉了三圈,興奮地說:“侯團長,你是真行啊,真是給我們南征軍漲了臉啦。
”
就連一向穩重的韓行也忍不住了,過來拍着侯大山的膀子誇獎說:“真不虧為炮兵團長。
高手啊!
高手啊!
我今天才算知道了你的厲害!
”
李班長這下子是真服氣了,上一炮蒙的,要說這一炮也是蒙的,鬼也不信了。
他低着着,走到了侯大山的跟前,對他拱了拱手說:“侯團長啊,能不能收我這個徒弟呀!
”
别人就更甭提了,他們要拜李班長為師,李班長還不願意收這些徒弟呢。
這下子李班長都認侯團長為老師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徒孫的位置,有的連徒孫還當不上呢?
炮兵們紛紛地擁到了侯大山的跟前,誇獎着侯大山說:“侯團長,打得好啊!
”“侯團長,神炮啊!
”“侯團長,了不起啊,能不能收個徒弟呀!
”
到了這個時候,王大武也不好意思地走到了侯大山的跟前說:“侯團長啊,看來,我這個王字隻能是倒過來寫了。
”
侯大山說:“你這個王字,倒過來寫還是個王字嗎。
我這個侯字,要是倒過來寫就麻煩了。
”
這句話,引起了所有炮兵戰士們哄堂大笑。
當然,距離也就拉近了不少。
韓行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問劉多荃,其實也是對着王大武說的:“炮是好炮,官兵的的技術也很好。
如果敵人空襲來了,怎麼個防禦法?
”
劉多荃沒有說話,而王大武卻有些發牢騷地說:“這個問題,我早就反映上去了。
高射機槍沒有,高射炮也沒有,要是小鬼子的飛機來了,真的沒有辦法。
”
劉多荃這時候,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說:“這個問題,上面也早就知道,可是沒有辦法呀,高射機槍和高射炮真是沒有,所以沒辦法裝備我們的部隊。
”
韓行的心裡陷入了深深的悲哀,日軍空襲,這是常用的戰術,你的榴彈炮團威力再強,技術再好,鬼子的飛機來了,就把你的炮團打毀了,再精良的榴彈炮又有何用啊!
韓行又問:“如果日軍使用毒氣,你們将怎樣防禦?
”
王大武又喊道:“小日本還使用毒氣,我就不信他們敢使用毒氣?
”
而劉多荃卻說道:“小鬼子還遠着哩!
再說上面也沒有這樣的裝備,隻能使用我們的土裝備。
這些土裝備到底起的作用如何,我們也不知道!
”
韓行有點兒急了,對他們大聲地說道:“日軍使用毒氣,這并不稀罕。
如果他們這會兒真使用了毒氣,就得有防護措施才行。
就是土裝備也行啊,總比沒有強吧!
”
劉多荃對王大武說:“王團長,韓司令說得也對,你就準備一下土裝備吧!
别到時候手忙腳亂。
”
王大武有一搭無一搭地說:“好吧,我就準備一下,叫每個班都準備好一桶水,再每個人準備好一條毛巾。
”
韓行又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怎麼老些人就是不改呢!
戰争不光是鬥勇,而且還是鬥智,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按說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韓行該說的,隻能是說到這裡了。
至于他們聽是不聽,那就是他的悟性了。
劉多荃又領着韓行參觀了幾處步兵陣地。
韓行看到,基本上49軍是放長線,布長陣,防毒意識普遍較差。
指望着這樣的陣地來堵住鬼子的機械化部隊重點進攻,韓行搖了搖頭,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了奉新縣的南關後,韓行就把司令部紮在了這裡,并下了命令,除了遊向前的坦克部隊,每輛坦克留下了兩個人外(一個是駕駛員,一個是炮手),其餘所有的南征軍部隊,立刻全部開往奉新縣的南關。
在奉新縣的南關,築先縱隊拉開了警戒線,開始建築營房。
不但在南關拉開了警戒線,在潦河大橋北連也拉起了好長的警戒線,禁止一切車輛和行人通過,行人和客商,一路繞行。
奉新縣的地方政府在劉多荃的催促下,也顯得非常地配合,不時地有建築材料送到了南關。
這些營房是白天蓋,晚上拆,拆下的材料又悄悄地運到了潦河以北。
真正的工程,是在建築坦克的地下掩體。
這些掩體建有車道,坦克能順利地開下去,又能方便地開上來。
每個掩體工程的負責人,就是坦克車的車長,工程都交給你指揮了,要是坦克車開不上來,那就是你的責任了。
上面正好用建築材料搭上頂棚,再撒上黃土,從高空上看,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雖然是拉上了警戒線,但是遠處仍然有一些老百姓在觀看。
韓行也在觀察着這些老百姓,他對旁邊的劉緻遠說:“劉團長啊,你說說,哪是老百姓,哪是日本特工人員,你能看出來吧?
”
劉緻遠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對韓行說:“韓司令呀,他們穿着衣服一樣,說話舉止又差不多,真是看不出來。
”
正巧,潘小安也在旁邊。
韓行就問潘小安:“潘隊長啊,你能看出來嗎?
”
潘小安仔細觀察了一番,說:“有幾個像,但是還不敢确定。
我這就帶幾個人上去,調戲他們一番,一問,就什麼都清楚了。
”
韓行搖了搖頭說:“先不要驚動他們,就叫他們當我們的傳聲筒吧!
”
潘小安有些不明白,問:“哪有見特務不抓的道理,我把他們抓了來,一審,就什麼都清楚了。
”
韓行還是搖着頭說:“他們回去一報告,比我們的話還要靈。
”
潘小安心領神會,也就不再說話了。
劉緻遠還是有些不明白,就問潘小安:“我怎麼看不出來,他們是日本特務,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
“是這樣的,”潘小安解釋說,“軍人和老百姓,就是穿得衣服一樣,也是有區别的。
一是軍人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走路和老百姓都不是一個樣子。
二是軍人的眼睛有的是機警,有的是沉着。
反正是和老百姓有點兒不一樣,而老百姓的眼睛,一般的是迷惘,有的是散光,你弄不清他往哪裡看,再就是坦率,他心裡想得什麼,你恨不能都能看出來。
隻要是日本特工,抓住審問就能審出來,他們再聰明,也不能具備中國人所有的一些民間的知識……”
聽得劉緻遠是不住地點頭:“怨不得是搞情報的,就是有一套哇!
”
潘小安也吹捧了一句劉緻遠:“要是領兵打仗,我就不如你了。
”
這幾天,前線的消息不斷地傳來。
3月20日16時30分,日軍第11軍命令炮兵第6旅團長指揮所有炮兵向修水南岸守軍第49軍第79軍陣地猛烈射擊,進行總攻開始前的炮火急襲,長達3個多小時,其中雜有大量毒劑彈。
守軍陣地多處被毀,第76師師長王淩雲以下官兵多人中毒。
19時30分,第106師團由虬津開始強渡修水。
20日晚,第101師團也由塗家埠以北開始渡河。
日軍2個師團分别突破守軍前沿,乘夜連續突擊,到21日拂曉占領縱深2公裡的灘頭陣地,掩護其工兵架設浮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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