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紀文趕緊對韓行一拱手說:“柴會長年輕有為,有膽有識,請來的師爺沒想到,也是這麼年輕。
我想柴會長請來的師爺,一定不會是什麼賴僧吧!
”
韓行趕緊謙虛地說:“哪裡,哪裡,柴會長就是個伯樂,就好像我是千裡馬似的。
其實我什麼都不是,也就是在柴會長這裡混碗飯吃的江湖混子!
”
柴龍半真半假地說:“我說韓師爺呀,你就别牽着胡子過河了。
我哪敢請得起你啊,也就是在我這裡委屈兩天。
”
李紀文好像從柴龍的話裡聽出事來了,再次對韓行拱了拱手說:“韓師爺呀,如果四區的紅槍會一旦成立,就請二位在前面沖鋒陷陣了。
至于後勤嗎,至于應付日本人嗎,就由我李紀文代勞了,雖然口是老了點兒,但也得老骥伏枥呀!
”
李紀文走後,韓行和柴龍分别向新八旅的張維翰,堂邑縣委書記張大千以及聊城縣委做了彙報。
雖然是上級也有争議,但是僞四區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迫不得已地搞這樣的紅槍會,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于是批準了這個計劃。
這樣,僞四區的紅槍會就轟轟烈烈地搞起來了,柴龍身為四區的紅槍會總會長,明抗齊子修,暗頂日本人,就是不交糧納款。
按照當時的力量對比,齊匪不管在人力上,還是在裝備上,都比四區的紅槍會優越。
因此,四區以防為主,不使齊匪要去糧食為目的。
隻要齊匪一進犯,一村擊鼓,各村響應,紅槍會與小股齊匪的争鬥幾乎每晚都有發生。
通過這些不斷的小戰鬥,不光鍛煉了紅槍會,保住了糧食,而且還收繳了敵人的一百多支槍。
時間長了,緻使小股齊匪無力侵入,大股齊匪不敢入侵。
而後,運河東世隆鄉劃歸了僞四區,該鄉的紅槍會也與柴龍進行了聯合。
再往後,城西、聊堂路以南的後八裡屯鄉的紅槍會,也與柴龍進行了聯合。
這樣,柴龍的紅槍會是越發展越大,已經可以向齊子修的部隊發起進攻了。
為了打擊、震懾齊子修的部隊,1942年6月的一天,柴龍組織了第一次的大規模進攻活動,總共組織了2000多人的紅槍會,浩浩蕩蕩地向齊子修的地盤進發。
紅槍會到了齊子修的地盤閻寺集,包圍了這個地方,并捉住了汪記縣政府的四、五個人。
其中有收稅的一人,催糧的一人,這兩人民憤極大,作惡多端,當場宣布死刑,一個斃了,一個砍了,其餘的人放走。
從此以後,紅槍會的名聲更是大震,大滅了齊匪的威風,大長了紅槍會的志氣。
柴龍可出了名了,老百姓在傳,漢奸也在傳:“柴龍厲害極了。
”“紅槍會刀槍不入。
”“柴龍殺人不眨眼,以後可别叫他碰上了。
”
秋天,齊匪的軍需官魏振華帶領七個人到他嶽父家劉莊時,七裡鋪紅槍會趁機出擊,逮住了他們,一舉收繳了匣槍七支,子彈數百發,有力地武裝了柴龍的骨幹隊伍。
紅槍會的活動,不但齊子修的部隊害怕,就連聊城城裡的漢奸政權也害怕了,李瀚章幾次捎信來,叫柴龍到僞縣政府去一趟,柴龍不擺他的帳,都不去。
李瀚章再次捎信來,叫柴龍務必去一趟,柴龍隻得和韓行商量了。
韓行考慮了一番說:“這個李瀚章,三番五次地叫你去。
要說他想害你,好像沒有這個必要吧。
我的意見呢?
還是不要去,就是不去,他能怎麼着,又不是他的人,他管不着咱們。
”
王秀峨也說:“還理他幹什麼呀,不理他也就算了。
萬一他要是有什麼壞心,這個紅槍會的大旗誰來扛?
”
柴龍說道:“我反複地考慮了一番,光不去,也不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不去,怎麼能知道他想的什麼?
咱光不去,他以為咱心裡有事,不敢去。
”
韓行說:“就是去的話,也得有人作保才行,沒人作保,咱不去。
”
柴龍說:“要不,我就叫李紀文作保。
”
韓行隻得說:“這個事呀,我拿不準,我的意見還是不去。
真要是有什麼意外,你的位置無人能替。
”
柴龍果斷地說:“這樣吧,出了事我負責。
到李瀚章那裡,也就是試探一下他的底線,去了就主動了,不去了反而被動。
”
這樣,柴龍就由李紀文作保,自己和李紀文兩人去見李瀚章。
李瀚章見柴龍來了,顯得非常高興,又是沏茶又是讓座,尊敬地對柴龍說:“柴大會長啊,你可來了啊!
你領着四區的紅槍會,打跑了齊子修,實在是勞苦功高啊!
快快請坐,快快請坐――”
柴龍在李紀文的陪同下,隻好落落大方地坐下了,柴龍知道李瀚章大老遠地把自己請了來,必然是有屁要放。
果然,寒暄幾句話後,李瀚章就發話了:“柴會長啊,你身為紅槍會的會長,知道不知道,這是個封建組織,是沒有縣政府批準的非法組織?
”
柴龍不慌不忙地說:“李縣長啊,北面就是齊子修的部隊,他們成天來派糧催款。
今年是大災之年,你又不是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你不會不清楚吧!
我們少叫他們搶走一袋糧食,就會少餓死一個人。
你們政府又不保護我們,我們老百姓沒有辦法,隻能是聯合起來,組織紅槍會,對付齊子修,少餓死人。
”
幾句話說得李翰章沒了脾氣,他想了想又說:“為了自衛也倒可以,但是随便殺人不好。
你們沒有殺人的權利?
”
柴龍針鋒相對地說:“我們都是一些老百姓,沒有太多的文化,隻知道他們不讓我們活了,我們就得想辦法活命。
殺了的那些人,他們逼死了我們多少人,你知道嗎?
兩軍對陣,刀槍相對中,哪個應該死,哪個不應該死,你說得清嗎?
”
李瀚章又說道:“就是他們該死,交給我們殺多好?
”
柴龍明知故問,說道:“此話怎講?
”
李瀚章說:“你們要采取什麼行動,要殺哪些人,告訴我們,交給我們政府來辦好了。
我們一定替你們老百姓做主。
”
柴龍明白了,這是**裸地說:“紅槍會就是僞政權的組織,紅槍會一切得聽從僞政權的調遣。
”
柴龍果斷地說:“我雖然身為紅槍會的會長,但是一切行動并不當家。
一切得聽從紅槍會各個頭領的意見,遇有大事,還得和紅槍會的主要骨幹們商量商量。
”
李瀚章恬不知恥地說:“喝茶!
喝茶!
我知道,柴會長為了紅槍會可下了大力啦!
在紅槍會裡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為了四區的安定,為了四區的老百姓,希望柴會長要承擔起更大的責任,為四區做出更大的貢獻!
?
”
柴龍一聽,李瀚章打壓我紅槍會不成,看來下一步要收買我呀!
李瀚章對柴龍笑着說:“我和上面通過氣了,委任柴會長為四區保安隊隊副,以後如有戰功,再加提升。
”
柴龍聽了連連搖頭說:“不行!
不行!
我也就是一個老百姓,平常野慣了,哪裡戴得起這頂官帽子。
再說,我身為紅槍會的總會長,再戴上政府的官帽子,兩相矛盾,恐有不妥吧!
?
”
李瀚章連連搖頭說:“哪裡,哪裡,我看是一碼事。
你們紅槍會是為老百姓辦事的,是保護一方。
我區保安隊也是為老百姓辦事的,也是保護地方。
我看并不矛盾嗎?
還是希望柴會長以大局為重,勇敢地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
柴龍心裡罵道:這能是一碼事嗎?
紅槍會不過是打着會道門的旗号,行保護老百姓之實。
而區保安隊不過是日本人的一條狗,打着保護老百姓的旗号,行漢奸之實。
但柴龍不便于和李瀚章争辯,秃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再争辯幾個虱子就沒有意思了。
柴龍也隻得說道:“你說得這些事情忒大,我得回去和幾個頭頭們商量一下,他們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
”
李瀚章隻得說:“那好,那好,你就回去商量一下吧,我靜侯佳音。
噢,中午在我這裡吃頓飯算了,我好好地款待你一下。
”
“不了,不了,還是回去啃我的菜窩窩心裡踏實。
”柴龍想到在這裡夜長夢多,還怎麼敢在這裡吃飯。
柴龍回去把這個事兒一說,上級黨支部研究了一番:既然柴龍都這麼“黑”了,再背上一個“黑鍋”也無所謂,反正虱子多了不癢癢,反而更有利于控制敵人的武裝。
于是,柴龍就接受了這個四區僞區中隊副的職務。
四區的僞區隊長,由區長張明堂兼着,柴龍一接手副隊長,張明堂就甩手了。
柴龍實際上把領導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也就是**的手裡。
他又把**員王丙臣、路慶祥,李少卿等都派進了敵據點,打入到敵人内部。
四區的敵僞武裝除了區中隊外,還有一個警察所,這個警察所長叫季槐李,最個大壞蛋,仗着他的姐夫哥吳肖三在聊城城裡當警察隊長,他欺壓百姓不說,還經常監視着區中隊,偵察黨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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