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可不管這個,求生的**大于天,哪還管你說這些廢話,争着搶着出城逃條活命。
王興邦一看,控制不住局勢了,舉槍就打,“啪!
啪!
”兩槍,把沖在最前面的兩人打死了,吓得老百姓都趴在了地上,沒敢繼續往外跑。
王興邦的這些僞軍一下子堵在了老百姓的面前,拉動着槍栓,槍口對準着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老百姓要是再敢往外跑,他們就真敢開槍。
别看他們在鬼子面前就和一群狗一樣,又搖頭又甩尾巴的,可對待老百姓,那可真敢張嘴就咬。
韓行領着吳小明連正在觀察着運糧放人的行動,一見此情,真是氣得肺都快炸了,大罵道:“真是鳥xx哄孩子――不是玩藝,鬼子在的時候,你們欺壓百姓,魚肉鄉民,鬼子不在了,還狗仗人勢,仗勢欺人,主人都不在了,撐得什麼洋勁啊!
”
韓行一揮手,領着吳小明連就要上去幹涉。
吳小明連大都是一些本地人,一看這些僞軍濫殺無辜,堵住百姓逃生的道路,心裡這個氣呀,早就巴不得領導一句話,就上去殺個痛快。
一見韓行下了命令,那還等什麼,立刻端起了槍,拉開了保險,争先恐後地向前沖去。
這個時候,隻聽到城裡有人大喊一聲:“不許開槍――”
韓行把手往下按了按,城裡有人出面,那就太好了,省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緒,落個破壞停戰的罪名。
所以手擺了擺,停止了軍事行動。
從城裡出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軍統站副站長趙洪武,他先看了看倒下的兩個人,一看早已死挺了,不免心裡火,對王興邦大聲吼道:“王團長,你這是幹什麼?
這都是一些老百姓,出城去不過是逃條活命,怎麼能平白無故地殺人呢?
”
王興邦一看死了人,心裡也有點兒後怕,對趙洪武辯白說:“趙站長啊,他們不聽命令,随便搶着出城,我這也是心裡着急,失手打死了他們。
王司令早有命令,不許百姓亂出城,我這也是執行上邊的命令啊。
”
“拿着雞毛當令箭,”趙洪武批評他說,“他們沒有死在日本人的手下,卻死在了你的槍下。
還不趕快把人好好地處理了,厚葬,别再委屈了他們。
”
王興邦趕快安排人,把打死的老百姓找地方埋了。
趙洪武看到了城門裡頭,還有幾千人的老百姓,對王興邦說:“這些人怎麼辦?
”
王興邦小聲對着趙洪武的耳朵說:“王司令早有命令,放出幾百人就行。
老鼠拉木鍁――大頭還在後面呢!
如果老百姓都走了,城裡不好守呀。
”
趙洪武一聽,顯然不高興,對王興邦說:“那不行,這些老百姓在城裡,隻有餓死的份了,出去他們就能活命,還是把他們都放出去吧!
”
王興邦顯然不聽趙洪武的話,對趙洪武不軟不硬地說:“這個事就不好說了,我得聽從王司令的命令啊!
他不讓放人,我豈能放。
”
這幾千人的老百姓,也有聰明的,在人群裡喊着:“我們要活命,我們要出城。
”“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城,八路都拿糧食換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們出城。
”“出城,出城。
”“活命,活命。
”
韓行不得不出面幹涉了,走上前去,對王興邦說:“雙方如果交戰,百姓無罪,何況現在正是談判時期,雙方協商好的,我進糧,你放人,為什麼剛剛放了幾百人,就不放了?
”
王興邦輕蔑地對韓行說:“對不起,我得聽從王司令的命令,你的命令不管事。
”
韓行義正詞嚴地斥責他說:“進糧放人正是雙方協商好的,也正是王金祥的意思,如果這樣搞的話,那就是破壞雙方談判,故意挑起事端?
”
趙洪武借着這個機會,也批評王興邦說:“既然雙方早有協定,這是破壞和談啊,這麼大的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還是趕快放人吧。
”
王興邦不敢對韓行怎麼樣,因為雙方是敵人,對于趙洪武他就有氣了,你這個趙站長啊,為什麼幫着八路說話,而不幫着我說話。
氣人呀,氣人呀!
正在這個時候,王金祥領着一連人巡城來了,跟在王金祥後邊的正是他的特務連連長倪時遷,後面帶着全副武裝的一連僞軍。
王興邦像一條忠實的狗一樣,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王金祥跟前,對他彙報了東城門生的亂子。
王金祥聽了,不禁對趙洪武大為不滿,你這個趙洪武呀,說你什麼好呢!
當初也算對你高看一眼,讓你在聊城有了這麼高的地位。
拿人錢财,替人消災,你怎麼不捧場呢?
趙洪武不管他怎樣想的,還是走到了王金祥的跟前,對他客氣地說:“王專員,王司令啊,這些老百姓都快餓死了,還是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留在城裡也沒有什麼意思,反而多消耗糧食。
”
王金祥卻不這樣想,而是微微地搖了搖頭,對趙洪武小聲地說:“趙站長啊,有些事還得多向遠處想一想,有這些老百姓在,八路進攻聊城就多了許多忌諱,如果沒有這些老百姓,八路還不是願意怎樣打就怎樣打。
往裡進糧食,隻是一種策略……”
趙洪武一聽有些生氣,這不是拿着老百姓當人肉盾牌嗎,對王金祥說:“王司令啊,我們也得為老百姓的生命财産考慮一下是不是?
老百姓也是命啊,這樣會失掉人心的……”
“什麼人心不人心,守住聊城就是硬道理,别的事情可以不計後果……”王金祥小聲地咬着牙對趙洪武說道。
兩人頂起牛來了。
韓行在旁邊,似乎看到了王金祥和趙洪武的意見相左,但是聽不清他們到底說的什麼。
不管他們怎麼樣,自己的意見應該最快地表達出來。
韓行上去對王金祥說:“王參謀長啊,雙方早就定下了進糧放人的計劃,為什麼不執行,王參謀長能不能解釋一下!
?
”
韓行為什麼叫他參謀長,而不叫他專員或者司令呢?
因為這個專員或者司令是國民黨定的,韓行決不能承認。
叫他參謀長,是指的築先時代的參謀長,這就對他蠻客氣了。
王金祥想了想,隻好這樣解釋道:“進糧放人有這個計劃是不錯,但是進多少糧食放多少人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數目。
再說,我也是體恤民情,不願意讓聊城居民離開自己的家鄉,再到鄉下受苦。
”
韓行一聽,這不是放屁嗎!
還沒等韓行說話,旁邊的王秀峨卻忍不住了,對王金祥義正詞嚴地說:“王參謀長啊,你這話說得就有些不對了,這分明是阻撓進糧放人的計劃。
再說,你們不管聊城居民的死活,把他們當作了一種防禦的籌碼,人都快餓死了,出城不過是尋條活路。
聊城的居民們,你們最有言權,願意不願意出城啊?
”
王秀峨這樣一鼓動,居民們紛紛喊道:“出城是沒有辦法啊,不出城就餓死了。
”“城裡又不賣糧食,誰管我們的死活啊!
”“這些二鬼子,鬼子都投降了,怎麼還這麼狠呀!
”“你們家裡就沒有兄弟姐妹嗎,怎麼這樣對待我們啊!
”
群衆被鼓動起來,矛頭都對着王金祥來開了。
王金祥這時候很被動,成了衆矢之的,受到了幾千個聊城居民的聲讨,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候,就顯出王興邦走狗的作用了,他手槍一舉,又對老百姓狐假虎威地喊道:“靜一靜,靜一靜,你們不能對王專員這樣無禮。
王專員是省政府批下來的聊城最高長官,是我們的父母官,我們對父母官要尊敬,要服從――”
“呸――”不讓出城的老百姓罵道,“什麼父母官,狗屁父母官,誰認這樣的父母官。
”“就是一個二鬼子,還父母官!
”“八路早應該把你們滅了,滅了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
趙洪武在旁邊一聲冷笑,說着風涼話:“老百姓是水,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
拿着老百姓的命不當,老百姓也不鳥你。
”
王金祥一看,局面已有些失控,他對倪時遷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倪時遷采取行動。
不料倪時遷也并不向着他,而對他小聲說:“王司令啊,有句話叫衆怒難犯,我看啊,還是再放一些人吧!
多放一些人,老百姓的怒氣也就平息了。
”
以了此時,八路軍,内部的人大都不向着他,他也沒了辦法,隻好對王興邦撒氣地說:“再放上3oo人,不能再放了。
”然後怒氣沖沖地扭頭就走。
主人話了,走狗不得不聽,八路這邊往城裡又進了2ooo斤糧食,城裡這邊又往外放了3oo人,才算完事。
進糧放人的事情完了,王秀峨卻皺着眉頭對韓行說:“我說四哥呀,你說趙洪武這個人,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還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我怎麼覺得他良心未泯呢?
”
韓行歎了一口氣說:“這也符合他的性格,雖然是個國民黨,但屬于比較正統的,心裡還有點兒裝着老百姓。
但越是這樣,越有欺騙性,他不是殺了我們的楊金歧嗎?
已經是我們的死敵了,難以救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