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收到邀請函的王毅更是不顧醫生的阻攔,一定要親自去會場!
《阿飛正傳》是他和王少聰兩人的心皿,就這麼被人竊取了,任心兇再豁達的人也無法坦然處之。
何況偷走它的人還是楊英蘭和鞏書文!
哪怕就是讓自己死心,王毅也要親自去會場看看!
至于王少聰更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在知道王毅的腳已成定局後,更是抱着就算奈何不了鞏書文和楊英蘭,也要去惡心死她們,給她們添堵。
絕對不能讓她們那麼舒坦順利!
眼見這兩人心意已決,王少聰甚至把王毅從醫院裡“偷渡”出來,黃宏就算有天大的不樂意也不可能坐視這一個傷重未愈,一個怒火中燒的組合去會場。
畢竟會場裡不僅有媒體,還有諸葛輝。
諸葛輝是能看在諸葛明的面子上不與夏純陽再起沖突,但人家可不會給其他人好臉色……别事沒鬧起來,反把這兩人給折了進去。
黃宏在陪着王毅王少聰兩人趕往會場的時候,也不忘聯系夏純陽。
王毅和王少聰到場的時候,鞏書文正在向媒體簡單的介紹她的“新作”……
王少聰一聽她那不知所謂的大放其詞,就禁不住的大笑出來!
頓時就吸引了附近幾家媒體的注意力。
一看到王少聰以及坐在輪椅上身上明顯帶傷的王毅,媒體記者就像打了雞皿般激動起來!
誰不知道王少聰和鞏書文在明珠餐廳的“對罵”,事件不僅涉及到抄襲,還有夏純陽和諸葛輝的沖突參雜其中!
而王毅的車禍、曾被楊英蘭打壓十年,這些都是妥妥的賣點!
!
霎時間不少媒體記者就将攝像機及話筒對準了王毅和王少聰。
各種各樣的問題更是蜂擁而來!
更有不怕死的直接問道:“王導、王編,之前風傳你們準備籌拍新片,據說題材和鞏才女開拍的《阿飛正傳》十分接近。
現在被鞏才女占了先機,你們還會繼續原來的計劃嗎?
同類型的兩部電影先後出現。
你們覺得自己能不能拍出新的亮點?
對于鞏才女第一次涉足電影圈,你們有什麼看法?
”
王少聰對上鞏書文從來就不懂“嘴下留情”四個字怎麼寫,往往是怎麼惡毒怎麼來。
以前沒有靠山,他就隻敢背後說說,現在嘛……他是光明正大的說!
“看法?
能有什麼看法?
鞏才女抄襲上瘾了呗。
就算拍得出來也不過是垃圾!
這電影是我和王毅兩人根據我們自己的情況量身定制的,換了其他人隻會糟蹋了!
”
周遭的媒體一片嘩然。
有人馬上反駁:“王編,這抄襲一事編劇工會那邊已經否定了。
你現在公開聲明,是不是在表示你對編劇工會的不滿?
還是因為多年以前的私怨而誣蔑鞏才女?
”
鞏書文被氣得渾身發抖,連指甲都差點掐斷。
相對于鞏書文的氣憤,楊英蘭卻顯得過于平靜,如果細看甚至能看到她眼裡閃動着詭異的光芒。
誰能知道她内心正盼着王少聰和王毅兩人能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一發不可收拾。
那夏純陽才會認識到她的重要性,才會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諸葛輝看着眼前亂象将起的會場,轉身吩咐身後的秘書去聯系會場安保,将王毅和王少聰兩人“送離”會場,如果不配合那直接将人送去警察局,以公開毀謗的名義起訴他們兩個。
他那秘書還沒離開,會場裡就有幾家媒體記者接到了總編的電話……先是一兩家、接着四五家、然後整個會場的記者幾乎是先後接到了總編或者負責人的電話。
等放下電話,發現身邊同行的動作幾乎和自己一緻,不禁好奇的問道:“你這也是被召回去了?
”
“對!
你也是?
”
“我也是……”
“怎麼你也……你們都……”
很快在場的記者确定了一件事,他們都在剛才接到了召回電話!
!
?
誰那麼厲害,能讓在場這麼多家媒體“聽話照做”?
一個資深媒體人一邊收拾好随身物品,一邊站起來說道:“我說各位,你們就别猜了。
能讓我們各自的總編、主編甚至是老總都毫無異議的,還能有誰?
”
一句話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在座哪位不是門兒清?
恍然大悟之下,當即是毫不猶豫的馬上收拾東西離場。
看大夥一樣的動作不難猜出對方是有意打壓楊英蘭和鞏書文,裡面有什麼八卦回去後他們可以慢慢交流,現在則是不宜久留。
毫無預兆之下,會場裡的媒體記者三五成群的離開,就連沖在最前面圍着王少聰和王毅的幾家記者也依依不舍的收起設備,可以稱得上是三步一回頭的離場。
更詭異的是,全程沒有一個記者主動和楊英蘭鞏書文解釋點什麼。
令到坐在主席台上的三人又是尴尬又是一頭霧水,根本鬧不清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楊英蘭示意去留人套近乎的助理也無功而返。
楊英蘭準備親自去留人的時候,卻接到了編劇工會主席親自打來的電話。
――劇本抄襲一事,編劇工會決定重新審議。
主席的态度也和之前的含糊不同,甚至在楊英蘭試圖反駁的時候,直言跟她說這是編劇工會一緻通過的決定,現在隻是通知她,并不是和她商量。
随後和楊英蘭交好,同時也是曾經聯合起來向編劇工會施壓的其中一位頂尖編劇也急匆匆的打了電話來:“蘭姨大事不好!
我們幾人都受到了編劇工會的申斥,反應較激的尹編當場被工會下了禁令。
尹編咽不下這口氣,當着我們的面立即向r國那邊的編劇工會提出入會申請,卻被婉拒了……”
楊英蘭手一抖,幾乎拿不穩電話。
她看着王少聰一副既驚訝又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将他們兩的嫌疑排除。
那除了他們還有誰?
夏純陽嗎?
但夏家的勢力并不在此,編劇工會雖然會有所顧忌,但也隻是如之前那般兩不相幫,而不是現在這樣徹底的倒向夏純陽……再加上會場媒體的突兀離場,兩者發生的如此接近,說這背後沒有人操縱那也隻能騙騙夏純陽那樣的愣頭青!
是誰有這麼大的勢力?
是誰在和她作對壞她計劃?
!
――她剛剛才将神秘人的存在透露給夏純陽,難道對方如此的神通廣大?
已經知道了?
這就是對方給她的震懾?
這個猜想讓楊英蘭臉上的微笑幾乎維持不住。
起身走到後台打了個電話給關系很好的媒體公司老總,對方隻是歎了一口氣跟她說了“葛家”兩個字,再多的就不願意說了。
但這兩個字對楊英蘭來說已經足夠了。
“葛家……怎麼可能是葛家……”
當楊英蘭按耐住震驚準備收拾殘局的時候,發現諸葛輝不知道何時也轉到了後台,拿着電話臉色難看得語言實在難以形容。
諸葛輝實在難以相信就為了他投資鞏書文拍電影這麼一件小事,諸葛明不僅親自打電話來訓斥了他一頓,還将他調往國外分公司!
?
還說什麼即時生效?
什麼時候認清錯誤了再考慮調回來的事,否則就在國外待到退休?
!
這是要把他驅逐出集團核心的前奏?
!
氣得他連基本風度都無法維持,把電話扔了後手還在發抖。
含恨帶怒的一擡眼,就和楊英蘭的視線撞在一起。
也不知哪來的靈光一閃,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你――”
秉持着女士優先,諸葛輝禮讓:“楊女士,你先請。
”
楊英蘭道:“是葛家出手了。
”
“真巧啊。
我這邊是我堂哥親自出馬了。
”諸葛輝皺着眉頭說道。
一個夏純陽就那麼重要,能讓兩大頂尖豪門的當家人齊齊為他助陣?
!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隐秘是他不知道的?
這一刻,諸葛輝才從兒女情長中徹底清醒過來。
他甚至連還在前面的鞏書文都顧不上,急急的離開。
楊英蘭看着諸葛輝的背影冷笑,看,這就是男人!
如果諸葛輝能為鞏書文抗争到底,她還敬對方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個男人罷了。
但楊英蘭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隻不過感歎一句就将之抛開了。
她也要好好的想想,到底哪裡惹怒了葛家,難道真是因為夏純陽不成?
隻是事情遠沒有完結,電話聲又響起的時候,楊英蘭内心甚至是顫了一下,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楊女士,你吩咐的事我們不做了。
定金我已經退回去給你了……”
楊英蘭面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是錢的問題?
我在原來的價錢上再加一倍!
”
“不是錢的問題,我是怕有錢沒命用。
我的老窩都被人翻出來了,……你也沒跟我們說過這位的兒子是夏少的人。
要知道是夏少的人,誰敢設局?
還好人家大量不追究,但你這是存心讓我們在港城待不下去……楊女士,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對方就挂了電話。
說起來,這是今天楊英蘭第三次被人挂電話了。
而對方說得那麼明顯,楊英蘭哪能猜不到這當中的變故和夏純陽有關?
!
――為什麼?
有點執拗的快步回到會場,剛好見到王少聰和王毅兩人滿臉驚喜的快步離開,而鞏書文卻是慘白了一張臉木愣愣的坐在原位上。
見到楊英蘭,鞏書文就像見到救命稻草般:“編劇工會剛剛給了電話我,說是劇本抄襲的事要重新審議對質。
還說他們提供了有效的人證證明原創是王少聰!
你……”不是說那個鐘點工已經處理好了嗎?
鞏書文慌亂的看着楊英蘭,等着對方肯定的回答。
但楊英蘭此刻哪還有心思去搭理鞏書文?
剛才之前她還自認一切都在掌握當中,怎麼眨眼間就化為烏有了?
快步沖到王毅面前:“夏純陽呢?
他在哪裡?
”
時隔十年又再和楊英蘭面對面,王毅淡定得連自己都不相信,或許是他對那一個死去的少女的愧疚已經在過去的十年以及跛了一條腿的代價下消失了。
他該償還的已經還了,他不欠楊英蘭的,更不欠楊姗姗的了……
王毅一語不發,甚至也攔下了王少聰的毒舌,隻是默默的看了神态有點不正常的楊英蘭一眼,讓王少聰推他離開。
一向嘴裡沒門的王少聰冷哼一聲,順着王毅的意思轉身推着人快步離開,還能聽到他低聲的和王毅嘀咕:“還是不要在失敗者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趕緊去編劇工會。
這可是夏少為我們争取來的翻盤機會!
讓那可恥的抄襲者看看,我們這兩個原創的風采!
”
相較于對方的意氣風發,楊英蘭此刻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之前會場有多熱鬧,此刻就有多諷刺!
但這些楊英蘭還不會放在眼裡,她最關心的是夏純陽為什麼沒有如她所料般去找黃平生調查當年的真相。
為什麼還要針對她?
她不是用照片和信“投誠”了嗎?
隻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楊英蘭的助理沖了過來,嘴裡還叫着:“楊總!
有人在惡意打壓公司的股價!
還有公司裡一些□□被人在網絡平台上曝光,很多見不得光的交易明細都列了出來。
公司股價大跌……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對方已經從股東手上收走20%多的股份了!
!
?
”
楊英蘭身體一晃差點就跌倒,還是助理眼明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回公司!
”淬了毒般的視線狠狠的盯着王毅,也似乎是透過王毅看着站在他們背後的夏純陽。
而鞏書文看着上一刻還熱鬧非凡,下一刻就已經人走室空的會場,心裡生出一股無力感。
她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沒人願意跟她說,楊英蘭是這樣,諸葛輝是這樣……她就隻能端着自己的驕傲,一如入場那般擡高下巴緩緩的走出會場。
但前路已經迷茫。